身軀壯碩,氣質狂野的少年名叫拓拔野虎。


    此時他呆呆地眺望高峰刀山,那裏暗黑色的刀風肆虐,飛鳥不慎進入其中瞬間便被刮成一團血霧。


    而裏麵卻有名少年恍如血人一樣,晃晃悠悠地飛躍跳動在陡壁岩石裏倒插的刀尖上,帶著不屈與決絕。


    拓拔野虎想起之前所諷刺的話語,不由得臉上火辣辣。


    “我滴個蠻神大老爺在上,這還是人嗎?他不會痛的啊。”


    拓拔野虎在一千二百七十九丈中堅持不住,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裏麵凶險,稍不注意就會被刀尖刺穿腳掌,還要時刻注意著比刀尖更讓人頭疼的獵獵刀風。


    在千丈範疇裏麵的刀風每刮一下就讓他欲生欲死,更別提在兩千丈上的刀風了,這讓他收起對宿無悔初時所說話語引起的輕蔑之心。


    “他好像真的能上去。”


    天空中的老者至始至終都在注意著宿無悔,他一度以為對方隻是跟他開玩笑。


    老者可是清楚的知道上麵的凶險,也明白這對一個隻有鯨吞境初期的人躍上去難度有多大,能上一千丈以上者都算是天賦異稟,驚才絕豔。


    宿無悔卻僅憑鯨吞境初期的境界,就快要躍上高山刀巔。


    連他這種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都不禁感歎,“真是隻小怪物。”


    又想到什麽,老者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祖師的又一項記錄被破了。”


    解刀宗大殿內,此刻裏麵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解眉霧不發一言神念覆蓋住整座刀山,就連裏麵的一隻蜘蛛有多少條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另外的九大峰主,二長老、三長老都在全神貫注,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即將要到刀山之巔的那道堅韌身影。


    宿無悔身軀搖搖欲墜,黑色袖袍被刀風刮得襤褸,沾染著血跡斑斑,臉上手上脖子上,但凡有一點肌膚漏出的地方都沒有一寸是好的,全都是血肉模糊。


    他快要把牙齒咬碎,青筋暴起,嘴角獰笑,盯著刀山之巔,“區區三千丈刀山罷了,小小刀風能阻得了我?”


    終於一步一躍,來到第兩千九百九十九丈,就在要再上一丈到達頂峰之時。


    忽然,一陣洶湧猛烈的颶刀風席卷而來,比之前的任何一道刀風都猛烈,裹挾著無盡的凶險,滾滾襲向宿無悔。


    地上的眾人屏住呼吸,深深遠眺。


    天空中的老者,隨時做好救援的準備,絕不能讓這麽一個曠世天才隕落於刀山上。


    宿無悔斜視著那道即將迎麵而來的颶刀風,亙古破劫經肉身篇和升武劫轉運到極致,對著颶刀風嘶吼,“你能奈我何?有種把老子撕碎。”


    巨大的一團刀風翻滾至宿無悔身上,所到之處刀鳴怒吟,鏘鏘作響,猶如魔鬼在吼叫。


    “啊~”


    颶刀風刮過宿無悔,即使強如神鐵般的軀體都快抵擋不住,這可怕的刀風。


    他一雙腳掌已經貫穿在刀刃上,雙手抓著另外的兩柄刀刃上,不讓自己被如同狂暴巨獸般的颶風刀刮下去。


    本就血肉模糊的身上,變得更加嚴重,鮮血淋漓,長發獵獵拍打。


    巨大的呼嘯聲,令他震耳欲聾。


    終於,颶刀風激蕩過去。


    宿無悔小口小口喘氣,眼眉低垂,眼睛通紅,氣息有點奄奄。


    此刻的他全身劇痛,但又充滿著困意,很想就這麽眼睛一閉。


    他用力地甩一下頭,“不行,我還有兩丈,我絕不能倒下。”


    宿無悔猛的咬一下舌頭,腥味彌留在口腔上,稍微清醒一些。


    他拔起已經被刀尖洞穿的腳掌,手上鬆開刀鋒。


    用盡全力,“砰”的一聲,猛得躍上刀山之巔的平台上。


    宿無悔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毫無形象地躺在唯一沒有倒插大刀的平台上,氣息有點微弱,顫顫巍巍地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枚丹藥,服入口中。


    “哇呼~”


    “他竟然真的上到刀山頂峰。”


    地麵上的眾人異常震驚,實在不敢相信,這還是人嗎?


    神情冷漠,雙眼一黑一白的少年也露出驚色,他本是一大族最驚豔的天才,也在那遙遠的一州之地力壓同輩天驕。


    聽聞京龍王朝七大宗門之一的解刀宗,開啟二十年一度的收徒試煉大會,本就是刀修的他自然要闖闖屬於刀修的最高殿堂,解刀宗。


    不遠數十萬裏而來,屬於他的自信要在這試煉大會上一路驚鴻,但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擊。


    不止讓他望而興歎,已經跨上高山刀峰的身影。


    還有那緊跟宿無悔其後,身穿黃金鎧甲的少女,和跟一直在他前麵的那對兄妹,都比他強。


    這讓他不禁戰意升騰,自語道,“有趣,有趣!這才是我想象的大宗天驕。”


    天空中,滿頭白發老態龍鍾的老者,大袖一揮,一道清風出現在峰頂,托舉著宿無悔從刀峰頂上降下。


    “咦~”


    宿無悔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清風上,好奇之下手指觸摸清風,觸感好像一團棉花一樣。


    托落到地上,他全身模糊的血肉,血已經止住,但整個身體好像結痂一樣,滿是幹枯血跡。


    老者看他的眼神充滿著欣賞,如同在看自己最喜歡的後輩一樣。


    “小夥子,不錯啊!你叫什麽名字?”


    “回前輩,晚輩名叫宿無悔。”他踉蹌起身,語氣虛弱道。


    “嗬嗬,宿無悔、無悔,名字不錯。”


    “這讓我想起那位曠世奇才,囚天戰場上一人獨殺修羅族此代的三位帝子,最後更是手持帝器,殺入修羅族地。”


    “他的名字叫做宿無恨,應該比你大上百來歲,不知你認不認識。”


    這不得不讓老者懷疑啊,他見過那位人族天驕。


    他越看,越覺得宿無悔與之相像。兩位皆是驚才絕豔之輩,相貌也很相像,名字也接近。


    “前輩,晚輩不認識宿無恨,也許隻是跟我長得像而已。”


    說著,他想起了開始時的賭約,又對著老者開口,“哎,前輩,我現在真是全身都痛啊!連說話都沒什麽力氣呢!”


    “好像體內還有那個汙血啥的,需要洗一下。”宿無悔語氣虛弱不堪,眼睛卻明亮地盯著老者。


    話語傳到眾人耳邊,不由得讓他們覺得有點違和,這還是那個登臨刀山之巔,麵臨萬般險惡的刀風,即使血肉模糊搖搖欲墜,還是不屈不服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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