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什麽啊,不會用cad就算了,就連這最基本的施工圖繪製標準都能搞錯?”


    “你是實習生,你不是智障,你看到不對你不找你師傅及時調整溝通,你等人幾千張圖都畫完了再改圖,”


    “難怪你之前實習幾家單位試用期都不過,該你的!”


    黃振華趕到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就看新來的實習生被訓得跟個狗一樣,在旁邊站著也不敢吭聲。


    “頭,其實我看的時候,還好,沒有出這麽大的紕漏,可是熬通宵,熬的腦子都不靈光了,現在不是還來得及嗎,你別太生氣哈。”


    “這還不夠我氣的,你說你怎麽招了這麽一個人,他可比你妹妹差遠了。”


    黃振華就在旁邊聽他訓,也不吱聲。


    “這可是我建築院合作了二十年的老主顧,這單子要是真的毀了,那你我也不用幹了。”


    黃振華額頭上都在滴汗。


    “不會的,頭,你給我兩天時間,我去檢查,修改,一定給你滿意答複。”


    “我告訴你們啊,這要是返工再弄不好,到時候整個項目都不夠賠的。”


    黃振華:“是是,您批的對,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問題對吧,我現在去跑一趟,重新再核對一下客戶要求,走啊。”


    黃振華拉著實習生出了辦公室。


    接著整個下午,他都在外麵跑。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還差一刻就十二點了。


    晚上,黃振華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臉色疲倦。


    蘇更生正在客廳裏打電腦,見他進門,抬頭問道:“怎麽了,怎麽搞這麽晚,又加班啊?”


    黃振華歎了口氣,簡單說了句:“實習生圖畫錯了,出了點問題,我是主管,我不得負責,今天跑了一天客戶,累死了。”


    蘇更生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嚴厲:“你怎麽總是這麽沒風險意識?這種事兒,做之前必須要有風險評估,最不濟也得有個n b。就這麽被頂頭上司抓住了把柄,罵一頓是小事,萬一留下壞印象,以後升遷路恐怕就難走了。”


    黃振華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其實不是我 ,新來的實習生是小元負責帶,小元這兩天她媳婦不是要生了嗎,我就帶他一陣...”


    蘇更生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你這人,責任心是沒話說,可你總這麽包攬別人的錯, 你上司會怎麽看你。”


    黃振華沒再說話,隻是微微低下頭,心裏有些複雜。


    他也這歲數了,不大不小也是個經理,誰會閑著沒事兒站那兒被一頓吼呢。


    這不是意外嗎。


    蘇更生見黃振華沒有回話,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奈,轉身又坐回沙發上,繼續勸道:


    “振華,我跟你說,這種事兒以後少招攬。你看你都多少年了,還沒升上去,估計就是因為你這愛管閑事的性格。別人出了錯,你就幫著扛,最後能有多少好果子,不行,就開了,現在什麽不多,應屆的大學生一茬接一茬,能力不行,那就pass... ”


    黃振華覺得蘇更生的觀點有些冷漠,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其實事情不算多大,改了圖紙也就好了。再說,小新這孩子已經連著兩家單位沒過試用期了,有點可憐。總不能讓他再經曆一次這樣的打擊吧。”


    蘇更生聽後,眉頭一挑,語氣中透著明顯的不讚同:“可憐?振華,你的婦人之仁真的是害了你。職場不是施舍同情心的地方,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你替他扛下這次,下一次呢?他會不會覺得總有人給他收拾爛攤子?職場就是優勝劣汰,你總是這樣心軟,隻會害了自己。”


    他明白蘇更生的道理,可心裏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抵觸。


    蘇根生看他又不說話了,以為他生氣了,但是還是最後說了一句,“當時你妹年少輕狂吧,可是她是真的有能力啊,提前轉正不說,還能從一眾老員工中脫穎而出能當策展人,這說明什麽?說明人有能力,拎得清,”


    “所以依我之見,你以後就不要在這個什麽小新身上在花費什麽心力了,不值。”


    黃振華微微搖頭,心裏不太能認同蘇更生的冷酷觀點。


    畢竟,真正有能力和天賦的人畢竟是少數,而大多數普通人,可能隻需要一個機會。 他正準備反駁幾句,話到嘴邊,卻被蘇更生一個冷厲的眼神鎮壓住了。


    蘇根生的眼神掃過來,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她平靜而公允說了一句,“振華,有點時間還是放在自己身上吧,這兩年,我都沒見你職位動一動了...”


    黃振華苦笑:“像我們這種國企,難!”


    蘇更生自然接到:“那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出來單幹。”


    黃振華愣了一下。


    蘇更生見黃振華沉默,歎了口氣,換了種語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振華,你有能力,這點毋庸置疑。林遠把二期別墅的工程都交給你來督工,無論是整體質量還是耗材控製,做得都很出色。 ”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觀察黃振華的反應,繼續說道:“現在國內的市場在飛速發展,特別是房地產這塊,正處在高速發展期。機會越來越多,像你這樣有能力又有經驗的,少有。再說,你還有林遠這一層人脈做支持。 總比在單位裏強。”


    她這話讓黃振華心裏泛起一絲波瀾。


    蘇更生看起了作用,倒也不逼他,反而是說:“當然了,我這也隻是一個提議,你願意采納也還是要考慮清楚,畢竟幹什麽都有風險,”


    黃振華笑了。


    蘇根生愣了一下,“你笑什麽?”


    黃振華:“我還從沒見過你這樣,感覺有點新鮮。”


    蘇更生臉紅了一下,“什麽呀,”


    黃振華又說:“你果然很喜歡工作。”


    蘇根生無語:“行了,聽不聽隨你,反正我說了你也可以當作放屁,好了,我自己還有活兒沒幹完,你餓了,廚房有麵,不過估計現在已經坨了...”


    黃振華臉上喜滋滋:“我不介意的,”


    說完,他就大步走進了廚房,去撈麵。


    蘇更生微微一笑,她打開手機,發現了黃亦玫給她發了一封郵件。


    【蘇蘇,為什麽人心會那麽複雜,我一直把他當朋友來著,沒想到,他居然...】


    蘇更生一看到方斜文的名字 ,心跳就加快,等她看完,她沉著一張臉,嘴裏輕輕罵出:“真是蠢。”


    這個時候去表白,他腦子是被驢踢了。


    不過也有三年多了。


    估計男人耐心告罄。


    蘇更生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樣,就不關他的事兒了吧。


    蘇更生的目光悠遠,看向廚房,這個男人,她不管怎麽樣,都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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