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怎麽樣了……你醒醒啊……”


    所有的人全都圍在了躺在地上的那個女孩的身邊,我對著她們不斷的大喊著,告訴她們我才是小雪,我就在她們的身邊,然而卻沒有一個人理我。


    很快我看到那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從地上慢慢的站了起來,當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終於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兒了,那隻大老鼠竟然將我的靈魂從我的身體中趕了出來,此時此刻我已經是鬼了,而我的身體竟被那隻大老鼠無情的占有了。


    我的身體在莉姐她們的攙扶下朝樹林外走去,我竟然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就好像是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著我一樣,我看到我的身體此時轉過了頭來對我笑著,笑的是那麽的滿足。


    來到山下我看到老板娘還有老板被抓了起來,而其他人也一同的被帶上了警車,說是要帶回去做個筆錄。


    穿過了警車厚厚的車殼我穿進了警車內,車上所有的人全都低著頭沒有說話,我試著再次對著她們大喊了兩聲,但是依舊是沒有一個人抬起頭來看我。


    這個時候我那被占據了的身體慢慢的抬起了頭來,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中泛著一股寒光。


    她在對我笑著,她似乎在笑我是那麽的笨,竟然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把身體讓了出來,她笑我從此以後就隻能像一個遊魂一樣四處的飄散,她笑我再也不會和自己的家人團聚了。


    做完了筆錄,警察開車把我的身體送回了家,遠遠的就看到爺爺正站在門口焦急的盼望著,車子剛一停下我就穿過了警車朝著爺爺飛撲了過去……


    爺爺並沒有看見我,無情的穿過了我的身體之後就朝著我的身體跑了過去,我的心碎了,碎的是那麽的徹底,我唯一的溫軟都被強行的奪走了。


    警車慢慢的駛離了我的視線,爺爺跟著我的身體有說有笑的走進了鋪子,然而也就在我打算跟進去的時候,忽然就見我的身體猛的就轉過了頭來,雙眼中忽然就射出了青色的寒光,我竟然在這一刻無法邁進鋪子半步,感覺就像是有一堵看不見的牆擋在我的麵前。


    見我的身體轉過了頭來,爺爺也隨即的轉頭朝我看了過來,我再次呼喊起了爺爺,希望他能夠看的見我或者是聽的見我的呼喊,然而爺爺他並沒有看見我,也沒有聽見我心碎的呼喊,慢慢的……爺爺他慢慢的把大門重重的關上了。


    隨著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我的心涼了,沒想到如今自己竟然連自己的家都進不去了,沒想到一切屬於我的東西就這麽被無情的搶走了,她搶走了我的家,她搶走了我最愛的爺爺。


    忽然……二樓的窗戶打開了,我抬頭看去隻見我的身體正站在窗前看著我笑,她伸出了一隻手好像把什麽東西扔了下來,落在地麵上傳來了清脆的響聲。


    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支筆,隻不過此時的那支筆已經被摔成了幾段,一個穿著一身古代服裝的女人出現在了我眼前,沒錯她就是我的前世崔鶯鶯。


    看見了崔鶯鶯又有喜有悲,喜的是我終於不用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因為從此我有了崔鶯鶯的陪伴,悲的是我再也回不去眼前的那個家了,我已經變成和崔鶯鶯一樣的鬼魂了,以後也都隻能是四處的飄蕩了。


    崔鶯鶯問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我的身體會被一個妖怪給霸占了,於是我便將這兩天所發生的一切全都講給了她聽。


    在講完了這一切之後,兩行冰涼的淚水順著我的眼眶就流了出來,與其說是我的淚水是冰涼的,倒不如說是我的身體以至於我的心都是冰涼的。


    我想讓崔鶯鶯幫我一起把屬於我的身體搶回來,但是崔鶯鶯卻對我搖了搖頭,她說我們兩個充其量也隻不過是兩個鬼魂而已,人家是妖,根本就是打不過的,硬來的話我們都會灰飛煙滅的,眼下就隻有去找那個馬義來了,希望他有辦法能夠幫我搶回屬於我自己的身體。


    天色已經開始蒙蒙亮了,崔鶯鶯對我說就算去找馬義的話,也要等到天黑以後了,我們現在是鬼,鬼事不能被灼熱的太陽光所照射的,所以要找個地方躲起來才行。


    天說亮就亮了,太陽說升起就升起了,完全沒有給我們考慮的時間,崔鶯鶯拽著我在路邊的下水道中整整的多了一整天的時間。


    都說下水道裏肮髒無比,氣味兒熏人,然而此時此刻我卻一點兒的感覺都沒有,就好像我失去了嗅覺一樣,根本就是一點兒的味道也聞不到。


    等到我們再次的站在地麵上的時候,太陽已經慢慢的落下去了,一輪明月再次的高高掛了起來,此時已經是夜裏9點多了,我和崔鶯鶯坐上了14路的末班車向著終點站而去。


    車上除了我和崔鶯鶯之外就隻有兩個乘客,那是兩位老人,一個老頭正看著窗外的景色悠哉的抽著煙,可能是車上再無其他人的緣故,所以開車的司機也沒有去理會他。


    老頭的旁邊坐著一個老婆婆,她眼神呆滯的在自言自語著,懷裏抱著一隻渾身漆黑色的貓,那隻貓正在對著我和崔鶯鶯呲牙咧嘴的。


    我認識他們,他們就是莉姐那所謂的親戚,就是那開在我所在的公司對麵的那個小賣店,對,沒錯,就是他們兩個,這麽晚了他們這是去了哪兒了呢。


    終點站很快到了,車門還沒等著打開,崔鶯鶯就拽著我從車上飄了下去,然後我們徑直的朝著公司的方向而去,這期間我不由自主的回過了頭去,我看見那兩位已經從車上下來了,老頭背著手抽著煙在前邊走著,而那個老婆婆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我,那呆滯的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的恐懼。


    進入了公司之後,我看到馬義已經睡熟了,他睡的是那麽的香,以至於我都不忍心將他吵醒。


    馬義是個聾啞人,所以對他喊是根本沒有作用的,我伸出了一隻手朝著他摸了過去,希望能用我此刻的冰涼讓他從睡夢中醒過來。


    然而就在我的那隻手眼看著就要觸碰到馬義皮膚的那一刻,他的身上忽然就泛起了一層的金光,那金光打在我的手上是那麽的灼熱和疼痛。


    “啊……”


    我大叫了一聲跌倒在了地上,那隻手火辣辣的疼痛感立馬就傳遍了全身,除了那隻手意外,我的渾身變的更加的冰涼了起來,兩行冰涼的淚水再次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慢慢的低落在了地上,然後消失不見了。


    當我滿臉淚水的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馬義已經醒了,此時他就站在我的眼前,他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的不解,他顯然是不能夠理解為什麽此刻我會變成了這樣,僅僅是兩天不見,我就變成了一個和後山上那成百上千一般無二的鬼魂。


    沒有了手機我們呢之間無法溝通,馬義隻得是拿來了紙筆將他所要表達的事情寫下來讓我看,他在紙上寫道:“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快告訴我?”看著紙上的字我點了點頭便將我所遭遇的一切全都講給他聽。


    看著我的口型馬義微微的點了點頭,但是他卻沒有要行動的意思,站在一旁的崔鶯鶯問他為什麽還不趕緊的去幫我搶回身體,馬義卻拿起了筆在紙上慢慢的寫出了一行字,原來他是怕傷害到我的爺爺。


    我問他到底該怎麽辦,什麽時候才能搶回屬於我自己的身體,就見馬義慢慢的朝牆邊走去,伸手在那麵牆上拍了拍。


    此時此刻我明白了,那牆上貼著一張輪流守夜的值班表,明天就到我來守夜了,馬義一定是想趁著明天守夜的時候再動手,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會傷到我的爺爺了。


    這一夜我就和馬義這麽麵對麵的看著對方,而崔鶯鶯則是在公司裏上下的遊走著,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離開了自己的身體之後,我竟然一絲的困意都沒有,甚至連一絲的疲倦也不曾有過。


    天再次的亮了起來,外邊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雞叫,馬義要離開了,等到晚上他才能夠再來,來幫我從那個妖怪的手中奪回身體。


    公司附近的陰氣很重,所以陽光相對來說也十分的薄弱,我和崔鶯鶯完全可以不必躲避在公司裏任意的活動的,但是麵對那個強大的妖怪,我們又是不得不躲起來,無奈我隻得是拽著崔鶯鶯躲進了二樓的房間之內。


    我蜷縮在床上一句話也沒有說,盯著掛在牆上的鍾表看著它一下一下的擺動著,崔鶯鶯無聊的在翻著丟落在一旁的雜誌,她根本就用不著去翻,隻是單手那麽一揮,那雜誌便自己翻動了起來,然而我卻不能,我是一個新的鬼魂,弱的不能再弱了,除了會躲在一邊哭泣,其他的什麽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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