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出口的話如同一個沾了顏料的刷子,把我的臉色赫然間刷的一片煞白,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你說什麽?你把咱們要走的消息告訴給徐鳳了?”


    妹妹似乎被我嚇到了,入神地盯著我看了有一會兒,接著卻又突然笑了起來,懷有些許的疑問,道:“哥,你隻是在逗你玩呢,你怎麽看起來很害怕被小姑知道我們要走的樣子啊?”


    我連忙回道:“沒……我隻是擔心被她知道了,到時候硬攔著不肯讓咱們走,然後又買東西什麽的,呃,我相信你也可以明白的。??”


    “我當然明白了,所以才沒有把咱們要走的事兒真告訴給小姑,不過等明天上了火車之後,咱們可要給她打個電話,不然倆個人突然之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小姑她該著急了。”


    “好。”


    “嗯,那睡覺吧,哥,晚安喲~”


    “好,睡覺,話說你個臭丫頭,我還以為你一副挺認真的樣子要和我說什麽正事呢,搞半天又在拿我尋開心,下次再這樣,可別怪我折個樹條回來好好修理你一頓。”


    “困死了……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要現在睡覺,哥你不準再說話了,不然明天人家起來晚了,都怪你!”


    話及此,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同時暗暗鬆了一口氣,好在妹妹隻是在捉弄我,倘若這個消息是真實的,想必我會迷茫該選擇怎樣的方式度過今晚,因為提前得知消息的徐鳳,定會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裏,然後當著妹妹的麵質問我是怎麽回事,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會敗露,再之後便會生讓我至今都不敢多有想象卻又十分畏懼的一幕。


    ……


    這一夜我同樣睡的不是很好,因為昨晚妹妹認為有趣的笑話,在我這邊卻化成了一個噩夢,倒是小丫頭沒心沒肺睡的怪沉,而且半夜還險些把我踢下床……其實,這也是我沒有睡好覺的緣由之一。


    起床後,妹妹還在呼呼大睡,她昨天陪我去火車站也累的不輕,所以我決定讓她多睡上一會兒。我在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之後,便決定出去一趟買早餐,今天日期已經來到了初七,年味雖然沒有完全褪去,但比起三十可是稀薄了太少。


    我在比較遠的街巷裏買了兩份兒雞蛋餅,折回家喊妹妹吃飯的時候,小丫頭倒是嫌煩把腦袋蒙在了被子裏,告訴我先把早餐保溫,等她睡醒了再起來吃。我見她的確蠻困了,也就聽從了她的要求,實際上,此時才早晨七點左右,對於下午的火車來說時間還是非常富裕的,再加上我又有點事情……


    在半個小時後,我獨自驅車開往了徐鳳的住宅,可是剛到門前,我卻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號碼非常的顯眼,差不多可以這樣形容,因為除了開頭後麵的數字幾乎是一連串的8。


    我無需多想都可以猜出來是誰,思慮再三過後,我輕輕摁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當即傳來暴躁的聲音,他道:“周誌你他媽的,今天你要是真打算帶小雪離開,信不信我明天就追過去剝下你的狗皮?”


    我微微一鄂,道:“你要是真想阻止我,大可現在就打電話給我妹妹,沒有必要跑過來威脅我吧。”


    “你個下賤的玩意兒,不就是他媽仗著和小雪相處的年份久一點嗎,我告訴你,你沒有多久可以……”


    韓文說到這裏,像是被誰搶過了手機,聲音突然之間中斷了,緊接著電話那頭響起了平淡的女人聲音,她說道:“周誌,我是肖醉晴。”


    這個意料之中卻姍姍來遲的聲音終於使我笑了笑:“嗯,我聽出來了……肖老師,對不起,自從上次見麵之後,我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準備離開這個地方,還請你不要因為我不成熟的決定而動了火氣。”


    肖醉晴嗬嗬笑了兩聲,回道:“動火倒不至於,隻是你有一句話說的我有些不太愛聽,一個已經成年了的孩子,我想早就該明白很多事情的錯與對,選擇錯的一方並不足以為奇,但是再想得到他人的包容,是不是就有點太過得寸進尺了?”


    “是的,我得寸進尺了,但是就這件事來講,小雪是我的親妹妹,我說一句不太好聽的,希望肖老師你不要太過於介意,你……是不是有點管的太多了,你隻是她認的幹媽,這再怎麽說都是我自己的家事,而且我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大的錯吧?我帶小雪離開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想試著找一找我們兄妹倆人的親生父母,而不是說隻要你這種所謂的幹媽就可以了。”


    話落,電話那頭許久沒有傳來回複,甚至讓我有種錯覺,好似通話在我說到一半就已經被掛斷了一樣,我知道,自己這番話肯定會讓肖醉晴心底特別難受,甚至慍怒,但就如她所說的:一個人成年過後早就明白了很多事情的錯與對,但有時選擇錯的一方並不是一件足以為奇的事情,而我,恰恰就選擇了錯、選擇了明知道不能說的話,卻是狠心的違背著自己講出了口。


    終於在沉默很長一段時間後,肖醉晴回道:“看不出來你的嘴還挺伶俐的,行吧,既然你願意把臉皮撕得更破一點兒,我也幹脆就把天窗口開的更大一點兒,當然,你可以照舊按著自己的想法去實行,不過在這裏我要先給你一句忠告,但願將來某一天你不要後悔,但願……”


    “後不後悔這也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而承擔相應的後果。”


    “嗯,說得好,可是我想和你說的都講光了,再講也沒有任何意義,接下來的時間你就自己慢慢考慮吧!就是剩下這好幾個小時,總讓人覺得有點漫長呢!”


    我突然又笑了起來,回道:“肖老師,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卻讓我冷靜下來考慮,這似乎非同一般的難。”


    肖醉晴用片刻的沉默回應了我,然後掛斷了通話……拿著手機,我怔怔望向晴朗的天空,是的,剩下這好幾個小時,總讓人覺得有點漫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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