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見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自然是泛起了疑惑,她伸手在我麵前揮了揮,疑惑道:“哥,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兒誒。??”


    我終於回過了神,然後迫使自己笑了笑,雖然麵前沒有一副鏡子,但光憑感受我覺得笑容肯定十分難看,在搖了搖頭過後,著急道:“沒……我沒事兒,就是剛剛肚子突然疼了一下,對了小雪,我想起來昨晚看天氣預告,播報今天有雨夾雪,要不你現在跟我折回去再添一件衣裳,凍感冒就不好了。”


    妹妹的疑惑又多了幾分,不解道:“哥?我現在都到學校了……要是折回去再過來時間不夠用的。”


    “遲到不是什麽大事,況且開學第一天又不會正常講課,你、你還是跟我回去添件衣裳比較好。”


    我說著意圖去拉妹妹的手腕,可是她身子朝後一退躲了開,堅定道:“哥,我今天穿的已經很暖和了,再說學校教室裏還有空調,你就盡管放心好了。”


    我因為慌亂心情逐漸有些煩躁,上前一步直接牽住妹妹的手,強硬地說道:“聽我的,回去穿一件衣裳再來,到晚上天冷!”


    “不,我不回去,馬上就要上課了,我不想開學第一天就遲到,這樣會給老師留下壞的印象。”妹妹卻對我的要求少有的反抗了起來,她眼神異樣的看著我,同時開始掙脫我牽著她的手,輕聲的呢喃道:“哥,你先鬆開我好嗎,我覺得你突然之間變得好奇怪……”


    “我不奇怪,我就是怕你晚上放學冷,小雪,乖乖聽話,跟哥先回去好嗎?”我強行壓製住一股湧上心口的火氣,然後近乎懇求的說道。


    妹妹猶豫了好幾秒,才點點頭道:“那好吧……哥,你先把我手鬆開行嗎,抓的有點疼。”


    從小我就未曾舍得打過妹妹一下,每每在她不小心撞到東西抹淚喊疼的時候我都會特別心疼,所以此刻在她喊疼,我才意識到自己無意識間已經很激動了,於是連忙鬆開她的手,誰曾想,她卻突然轉身一個勁兒朝前跑了起來,我反應過來之後,隻見她都跑了好幾米遠。


    我急忙拔腿追上去,眼見距離越來越近,妹妹前方的拐角赫然走出來一個人,伴隨著驚呼,倆人雙雙栽倒在地,我幾個大步過去,趕忙扶起妹妹才現被撞倒的人恰好是廖老師。


    自從看見那兩輛車,我就知道若不拉著妹妹離開,今天斷然會上演曾使我多次夜不能寐的畫麵,事到如今,我也渾然顧不得這麽多,唯有選擇自私,因為隻有自私我才不會失去妹妹,不會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因此,我沒有再接著扶廖老師,而是力拉著妹妹便動身離去,妹妹踉蹌著步伐有些錯愕,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片刻之後衝我說道:“哥,哥,我書包掉了,還有廖老師,我不小心把廖老師撞倒了,你還沒有扶她起來呢!”


    這一刻,我裝起了聾子,同樣裝起了啞巴,我在遭受譴責的內心默念著:小雪,等離開這個地方我一定會向你好好認錯,但是此時此刻我除了這樣做別無選擇,請你原諒我……


    我的出眾舉動自然吸引了層層目光,甚至有一些學生議論我是不是綁架犯,以至於還真有幾個學生拔腿朝保安室跑了過去,麵臨這些,我的心變得越來越驚慌,我不得不加快腳步,試圖用度擺脫這個使我愈不安的情緒。


    ……


    但最後,我還是沒能逃脫成功,在幾乎接近校門口,我被前麵的保安和趕來的老師學生慢慢給圍了住,他們越靠越近,似乎是撒下水裏的一張大網,而我就是被網在正中心那條注定不可能再掙脫的魚。


    在麵對老師和保安的詢問,我並沒有出聲,這時,妹妹也掙脫開了我,她沒有再跑,而是麵色通紅向四周的人結結巴巴解釋著,可是,她明明嘴在動,我卻聽不清她在講些什麽,實際上在妹妹掙脫開我的一瞬間、在手一空的刹那兒,我的心也跟著突然也一空,我陷入了恍惚,用記憶拚命在腦海裏搜索一個剛剛丟失的東西,我記不清它是什麽了,隻知道它是我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的一個東西,就在剛才,我失去它了……


    直到圍觀的人群被打開口子,走進來一個女人,我這才從恍惚的意識之間退了出來。它身著那件我挑選的紅色大衣,搭配皮褲和一雙黑色高跟鞋,整體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嫵媚和溫柔,隻是比起離開的最後一麵,她的麵色顯然憔悴了太多,神色也很複雜,有傷感、有疑惑、有笑容……但是在我看來,她看似迷人的笑容之下,皆是數之不盡的怒火,足以把我燒的連個渣滓都不剩。


    這一刻,腦殼之內的東西好似全部被吸塵器抽了去,我沒了任何一絲想法,腦袋裏除了空白,依然還是空白。


    ……


    窗外,天空一片湛藍,暖洋洋的日光沐浴在整座城市,使萬物都打起了精神,而飄揚在正前方的五星紅旗更是顯得耀眼,輕風拂過,風輕觸臉龐,仍可以使人感覺到冬日裏仍未褪去的寒意,學校也終於沒了嘈雜的聲音,透過窗戶,依稀可見一些班級學生趴在桌子偷偷講話。


    我麵無表情地欣賞著這片景色,房間寂靜的氛圍直到被妹妹略顯喜悅和激動的聲音所劃破,她道:“小姑,肖……老師,你們怎麽過來了。”


    “我這個當媽的不放心寶貝女兒,過來看看難道有問題嘛?”肖醉晴嗬嗬一笑道,一旁的徐鳳聞言並沒有絲毫驚訝,翹起的二郎腿放了下來,抿了一口茶衝臉色已經產生變化的妹妹也說道:“雪雪,我和肖總一樣的心情啊,她這個當媽的不放心,我這個當小姑的自然也不放心啊!你說你和小誌也真是的,要走之前也不打個招呼,怎麽,怕小姑不同意你們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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