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否認我是一個懦弱的男人,就連我自己都反感現在的表現,其實我完全可以和徐鳳徹底撕破臉皮,然後無所顧忌地大吵上一架,即便最終吃虧的一定是我,但最起碼我會顯得有那麽一丁點男人的骨氣。??


    可是我卻不敢,為了這一點兒骨氣,我極有可能立馬就失去妹妹,失去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我唯有卑微的順從著徐鳳,才可以得到苟延殘喘的機會。


    我想,這個世界上最窩囊的男人大概就是我吧……


    離開飯店之後,我和徐鳳圍繞著附近逛了一圈,這邊的夜景我並不熟悉,因為自從和妹妹搬到這裏以來,我極少在夜晚的時候外出,僅有的一次也就是昨晚從廖老師家回來,不過當時我可沒有心情欣賞夜景,實際上現在我也沒有,但無法否認的是,被夜裝飾的獨特美麗景色,的確很美,的確與眾不同。


    徐鳳似乎很享受這些景色,我們在一處椅子坐下,她依偎在我的肩頭,一一評價著每處的景色究竟美在何處……我們折回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呼出的熱氣和迎來的冷氣相互抵觸,形成了一縷縷白色的淡霧,隨即消失在眼前,消失在夜的迷茫和孤獨裏。


    我們一同回到租房,剛進門徐鳳就把我壁咚在牆角,吻了上來,我有著下意識的抗拒,但還是慢慢摟住了她的腰肢。很快,不受控製的欲火席卷全身,同時帶來了無言的痛苦,我在深思:這一次逃跑究竟換來了什麽,是自由,是恍然大悟,還是自尋苦吃。


    ……


    汙穢和汗液的刺鼻味布滿了房間,布滿了這個原本幹淨整齊的小窩,我的心在隱隱作疼,因為它被這個房間的原來味道用力拉扯著……將徐鳳抱到衛生間後,我從她帶來的包裏翻出一盒女士香煙,靜靜的點燃了一根。


    我打開了房間所有的窗戶,讓黑夜和冷風一同湧入與此,我在祈禱,祈禱冷風吹散這些汙穢的同時,也可以衝刷去我的情緒和記憶……可是我又習慣性的害怕,害怕失去記憶的自己,該如何尋找妹妹,尋找那曾經擁有過的真摯快樂。


    ……


    片刻之後,急促的鈴聲劃破了夜的寂靜,我從她的包裏拿出手機,走到衛生間前敲了敲門,接著,隻聽徐鳳道:“寶貝,門不是沒鎖嗎,有事直接進來說。”


    我說道:“你女兒打來的電話。”


    裏麵稍稍沉默了片刻,道:“你接吧,問沐沐有什麽事。”


    我哦了一聲,可是電話早就已經掛斷,於是,我走到門口自作主張撥打了過去,那頭很快被接通,一陣好聽又冰冷的聲音響起:“你要什麽時候回來。”


    我愣了一愣道:“她有點不方便,你有什麽事兒可以先和我說,我等會兒再幫你轉告訴她。”


    那邊倏地陷入了許久的沉默,最終響起的聲音,卻是通話被掛斷的聲音,我默默收起了手機,沒有再想打過去的衝動,同時我也明白,即使打過去也隻是徒勞的。


    我抬頭望向天空,難以想象,在遙遠的城市那邊,徐沐該是怎樣的表情,我想:我大概成為了一個罪人,在徐沐想念徐鳳的時刻,卻貿然出現喚醒她心底的厭惡,使她原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差幾分。


    我又點上了一根煙,回響起來到這座城市之前的想法,不禁浮現了一抹自嘲的笑意,原來人的幻想都是不自覺偏向美好,而現實卻恰恰相反偏向悲涼。


    ……


    我在門口逗留了許久,臉和手都被冷風吹的有些僵硬,轉身準備進去,卻看見巷子裏風塵仆仆跑來的姚明洋。


    他的鼻尖被凍得通紅,大眼瞪小眼地望著我,驚訝道:“臥槽,周老哥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還會抽煙,抽的還是女士香煙。”


    我勉強的笑了笑道:“你要來一根嚐嚐看嗎?”


    我說著從煙盒裏抽出了一根,姚明洋卻揮著手道:“不要,不要,我可是不會抽煙的好孩子,你擺明就是想拉我這個四好青年學壞。”


    “你要是四好青年,估計全地球沒有一個不是了,你身上煙味比我還重,還要裝不會抽煙。”


    “狗屁,我這是一起k歌那群損友把包廂弄的烏煙瘴氣,然後在裏麵待久了身上肯定會帶點味兒啊!”


    “嗯,但是你說話也有味怎麽解釋,難不成和損友還激吻了嗎?”


    姚明洋一副要吐的樣子,終於接過了我遞過去的煙,道:“行了,行了,我抽還不行嗎,說的我惡心死了。”


    我笑而不語,姚明洋吸了一口過後,突然打起了精神,道:“嗯……這個煙不一般啊,估計要上百一盒吧!”


    “你有點厲害,還能吸出來煙的價格。”


    “那是,你以為打小我姥爺家煙白丟的啊,我從小學就開始偷著抽了,可有好幾年煙齡了,別說價格,隻要是煙,我吸一口就能認出來是什麽牌子。”


    我問:“那這個煙你知道是什麽牌子嗎?”


    姚明洋頓時變了臉,之後就和我玩起了無賴,我也沒有像平時那樣擠兌他,姚明洋在和我閑聊幾句過後,突然問道:“哎,周誌,今個在那飯店我可看你摟著一個禦姐,而且還是賊極品的類型,說說,那是你家誰啊!你姐啊?”


    我故作沉默,姚明洋盯著我看了看過後,突然伸著鼻子朝我靠近聞了聞,隨即退了兩步,一臉嫌棄的看著我道:“靠,你個死處男不會看片子打手槍了吧,你不怕你妹現啊,一股兒破味兒……”


    我淡淡嗯了一聲,這時,衛生間裏傳來了徐鳳的聲音,她說道:“寶貝,你在外麵和誰聊天呢,我衣服有點兒髒了,你找兩件衣服給我送進來。”


    我略帶歉意的看了一眼姚明洋,隻見他一臉的錯愕,我把衣服送給徐鳳再折回來時,姚明洋一雙眼睛妒恨地盯著我,輕聲罵道:“媽的,你個家夥深藏不露啊!”


    我苦笑了一下,這時,徐鳳也換上我的衣服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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