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寧尋了那銀鐲許久,卻一直一無所獲。


    這銀鐲一直被她帶在身上,也就是那日裏被下了藥後,方才沒的。


    她有猜測,但聽到甘泉宮的宮人前來傳話,心中還是有著一抹詫異的。


    但這事於她來說是好事,這說明皇帝到底記著她,甚至不僅僅是記著她。


    顧莞寧來到甘泉宮的時候,甘泉宮裏左右連同常公公都退了出去。


    顧莞寧給皇帝請安見禮,隻她跪在下頭,上首的男人卻許久都沒有動作。


    “皇上?”顧莞寧抬起眼眸,然後對上了皇帝一雙黑沉沉的眼眸,似風雨欲來。


    顧莞寧心尖微顫。


    男人將她想要的東西擺在桌案上,一開口,聲音澀的厲害。


    “顧氏,這是你的東西嗎?”


    顧莞寧連忙點頭,“奴婢尋了許久,原是落在了皇上這裏。”


    “奴婢......”


    她眼巴巴的瞧了那鐲子一眼,又不敢上前去拿。


    皇帝一直在看著顧莞寧,自然注意到了她這副怯生生的模樣,格外生動。


    “既是你的東西,便過來拿吧。”皇帝道。


    顧莞寧點頭,連忙上前。


    她正欲拿回來的時候,鐲子忽然被男人的大掌按住,她的手被便也順勢被男人按在掌心。


    皇帝的掌心灼熱,堅硬,而被他按住的小手卻是格外柔軟,帶著絲絲涼意,卻讓皇帝整個人都灼熱了起來。


    他想到了那些夢境,以及那個旖旎的夜晚。


    坐在龍椅上,皇帝能清晰的看到她微顫的身子,以及那一抹溝壑。


    皇帝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顧氏,那日裏朕救了你,朕又為你保管你的東西,那麽你的回報是什麽?”


    顧莞寧耳尖微紅,“什,什麽回報。”


    “你想要什麽回報。”


    皇帝又道:“你能給什麽呢?”


    他握住她的手,忽然將人往前拽了幾步,顧莞寧一個踉蹌,半個身子跌在桌案上,她的手被男人握住,便無法自桌案上支起身子。


    男人靠近她的臉龐,四目相對,他眼中流露出些許幽怨。


    “你能給什麽呢,你願意給什麽呢,你這樣吝嗇的人。”


    “那日裏利用朕給你做解藥,醒來後便翻臉不認人。”


    “顧氏,朕從未見過你這樣沒良人的人。”


    “朕還能奢望你回報朕?”


    “皇,皇上。”桌案硌的顧莞寧有些疼,她瓷白的小臉上生了一層薄汗,因著過於緊張,說話也斷斷續續的,“奴,奴婢沒有想翻,翻臉不認人,您讓奴婢做什麽,奴婢都願意去做?”


    “是嗎?”男人忽然放開了對她的桎梏,顧莞寧得以有片刻喘息,她不過剛剛站穩了身子,便見著皇帝呼吸忽然粗重,他用極忍耐的聲音道:“你現在可以拿著你的東西走了。”


    顧莞寧上前去拿自己的銀鐲,又有些遲疑的看向皇帝。


    “皇上,您怎麽了?”


    顧莞寧看著皇帝臉色通紅,不由道:“您可是生病了,奴婢讓人叫太醫過來。”


    “朕說讓你走。”皇帝的聲音更加不耐,身形卻有些不穩,險些跌在地上。


    顧莞寧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這樣不管,於是上前欲要扶起皇帝。


    “皇上,您身上好熱。”


    下一瞬,顧莞寧猛地被男人拉到身下,“朕說讓你走,為何不走?”


    “皇上於奴婢有恩,奴,奴婢不能眼睜睜看著皇上這樣,自己卻離開。”


    “報恩嗎?”皇帝神色有些莫名,然後他看向一旁的雞湯,“方才許昭儀過來給朕送了雞湯,朕喝了後便覺得不對勁,估摸著這雞湯估計有問題。”


    “朕覺得自己身上哪哪兒都不對勁。”


    說罷男人一雙滿是情欲的眸子緊緊盯著顧莞寧。


    “尤其你一靠近,朕更是不能控製自己,那種渾身灼熱的感覺更甚。”


    “顧氏,隻怕朕同你那日裏一樣,是中了春藥。”


    顧莞寧睜大了眼眸,“那,那要怎麽辦?”


    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掙紮,“若,若是將太醫叫來,可有用?”


    “沒用的,宮中太醫對此也沒法子,朕隻能生生挺過去,隻男人不比女人,這事一了,隻怕朕就算是廢了。”


    顧莞寧當即十分憂心,“那,那奴婢去叫宮中的娘娘過來。”


    “不必了。”皇帝卻道:“朕生性好強,是萬萬容不得旁人瞧見自己這樣一麵的。”


    “倒也沒事,總歸朕子嗣艱難,廢不廢的也沒什麽關係。”皇帝自嘲的說道,眼中適時的流露出一抹憂鬱與受傷。”


    “你還是快走吧,朕隻怕一會兒朕控製不住自己,傷害到了你。”


    “皇上這樣,讓奴婢如何走。”顧莞寧不負皇帝的眾望,越發關切與緊張。


    她想了想,做出了極大的決定,“便讓奴婢為皇上解藥。”


    “這怎麽能行呢,你未曾想過做朕後宮裏的妃嬪,朕又如何能玷汙你?”皇帝搖了搖頭,卻始終不曾放開顧莞寧。


    顧莞寧卻堅持道:“皇上從前救了奴婢,如今更是為奴婢尋回於奴婢來說極重要的鐲子,您有恩於奴婢,這怎麽能叫玷汙呢。”


    “這是報恩。”


    “是嗎?”


    “奴婢方才說,為了皇上,奴婢什麽都願意做,別說區區身子,便是性命也沒什麽要緊。”


    “總歸這身子留著,往後也沒什麽用。”她自嘲的說道,聲音也有些輕。


    皇帝並不是真的中了藥,自然聽的分明,這聲自嘲除卻因為沈傲,還能因為誰。


    想到此皇帝眼中流露出一絲陰鬱。


    “皇上,便讓奴婢報恩吧。”


    於是在顧莞寧的堅持中,皇帝勉為其難的


    ,隻覺得怎麽都要不夠。


    他先前還擔心自己裝得不像,如今卻知是他多慮了,隻要看到顧莞寧,那種欲火焚身的感覺便席卷了他的全身,謝景明從未體會過如此快慰的感覺。


    隻想將人一直禁錮在自己的身邊。


    於是他道:“你兩次失身於朕,朕總不好做那不負責任的人渣,顧氏,朕封你為妃可好?”


    忠勇候的女兒進宮幾年了,也才被封為了昭儀,謝景明的後宮中,得封妃位的也隻有曾懷過皇嗣又小產的蔣妃。


    皇帝對於自己喜歡的人從來都不吝嗇。


    但即便如此,皇帝也怕被拒絕。


    他的聲音裏透著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小心翼翼。


    封她為妃嗎?


    還不到時候。


    若在此時她被封為妃,那沈家一家人又怎麽會有機會謀害她呢?


    而作為皇帝的掌上明珠,昌平公主無疑是極為受寵的。


    而有昌平公主護著的沈家一家人,也無法得到應有的報應。


    同時皇後也會想盡辦法除去她。


    她的目標從來都很明確,是沈家,是皇後。


    自然,顧莞寧也並沒有明確的拒絕,那樣她便太不識好歹了。


    她隻是咬著唇,聲音嗚咽。


    皇帝見狀動作便更凶狠了些,仿若懲罰一般。


    顧莞寧用一雙如水的眸子望著他。


    “奴,奴婢不配。”


    “朕說你配得,你便配得。”


    “可奴婢怕......”


    嬌媚的女人戚戚然的說著,任是謝景明也不禁心下一軟。


    “朕會護你。”


    隻是清醒後,顧莞寧卻依舊怯生生道:“奴,奴婢不配。”


    皇帝幾乎被她給氣笑了,可看著她怯生生的模樣,又覺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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