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霧中,叔侄四人來到了河灘岸邊的竹筏處。


    原本路程就不遠,自出發到路上射了幾隻獵物,一共用了約十五分鍾。


    李耘陽,上前檢查了一番竹筏的穩固性,或有沒有被人破壞。


    見竹筏完好無損,拿起竹杆在三個大人的推動下竹筏重新回到水中。


    三個大人趟著早晨冰冷的河水上了竹筏,第一次坐竹筏的兩位叔叔,都有些緊張不安。


    不過在有了一次乘坐經驗,大哥李大山的提醒下紛紛抱住背簍蹲下,一手扶著背簍,一手抓著身下的竹筏。


    見三人坐穩,李耘陽撐著竹筏渡河,沿著北岸逆流而上,此時的李耘陽心裏很苦逼,會撐筏的隻有他一人,會打獵的還是隻有他一人。


    這逆流撐筏更是耗費體力,這下麵還怎麽打獵啊。


    三人還都是旱鴨子,有時間帶上爺爺教他們遊泳,通水性後再學習撐筏,應該就不會那麽發怵了吧。


    不多時,靠近竹林位置,尋了處淺灘先停下靠岸。帶著三人上岸檢查起竹林這邊的收獲。遠遠就看到竹林外圍的繩套上吊著好幾隻獵物,四人走近一看。


    “謔?兩隻黃皮子!一隻貓?不對是豹貓。”


    李耘陽心想,果然血腥味隻會吸引來肉食動物。


    見三叔上前,伸手就要去碰黃皮子。


    李耘陽連忙喊停。


    “三叔,不要直接就碰獵物!”


    伸出手的三叔疑惑的回頭看向李耘陽詢問。


    “怎麽了小陽?”


    “嗐,三叔,碰到這類被陷阱困住,或打到的獵物都不要第一時間去碰觸。因為你不知道他會不會是裝死,或者臨死反撲。這種後果是我們接受不起的。遇到這類獵物,先用手中柴刀猛拍幾下,遇到大型的獵物甚至要去補砍幾刀。”


    李耘陽想到前世早期不禁槍時,很多新手狩獵經常會被倒下的獵物臨死反撲。因此丟命的也不在少數。故而很認真的對著父親和兩個叔叔科普這類知識。


    “原來這麽嚴重!還得是自家人才會把這麽寶貴的保命經驗傾囊相授!”二叔聽完後發出一聲感歎。


    “嗯。記下了!”三叔抽出柴刀,對著三隻食肉動物腦袋一陣狂拍。


    見有一隻黃皮子抽打過程中,果然途中抽搐了一下,三位長輩徹底的相信了李耘陽的話。


    收拾好外圍的獵物,李耘陽把繩套都取走。


    帶著三人進入竹林中,檢查了裏麵一圈的陷阱繩套,幾個繩套隻有兩個套中了兩隻竹鼠。李耘陽邊設置繩套,邊為三個叔叔講解哪裏該設置陷阱如何設置,哪些獵物有哪些習性。


    弄完陷阱,四人就帶著五隻獵物離開了竹林。


    重新回到竹筏上,劃著往昨日的那處河灣查看陷阱。


    劃了約二十分鍾,竹筏駛進了河灣,停靠在了昨日造筏的淺灘處,將竹筏停靠穩。


    四人下了竹筏,就直奔昨日設下的繩套陷阱,第一處河灘邊的繩套沒有被觸發,第二處陷阱被設置在了竹林中還是沒有被觸發。


    第三處陷阱,還是設置在竹林中,人沒靠近。


    “嘰!嘰嘰嘰!”


    淒厲的尖叫聲顯得有氣無力,幾人快速靠近,見是一隻足有七八斤的大竹鼠。


    “謔!這竹鼠真夠肥的!”三叔驚呼一聲上前,抽出柴刀猛拍竹鼠的腦袋。


    不一會兒,就提著竹鼠的後腿丟進了自己的背簍裏。


    李耘陽重新布置好陷阱,邊講解。


    “一般套中獵物後,我們都會把陷阱重新找位置安裝,但是這裏的地形不一樣,這裏是天然的小徑,也可以稱呼為獸徑。這種地方中獵物的幾率是相當的高。不同於獸窟外設陷阱,套中了就得重新找獸窟。”


    接下來的河灣東岸竹林裏的陷阱接連又中了兩隻竹鼠。


    氛圍一陣大好時,三叔突然伸手攔住前進中的三人,伸出食指放在嘴唇邊,李耘陽突然沿著三叔的目光望去,瞬間驚喜萬分。


    快速抽出羽箭,拉弓瞄準。


    “嗖!”


    “嗖!”兩聲羽箭破空聲。


    李耘陽怕一支羽箭射中會被它逃了,瞬間射出第二箭。


    河灘處正低頭飲水的大黃麂子,突然接連被兩支羽箭命中脖頸。若不是大霧天還真不容易靠近這種警惕性非常高的動物。


    四人見命中,立馬向前衝去,撲向倒地的這隻大黃麂子。


    “哈哈哈!這玩意可是很難見到的?”李大山抱著還在掙紮的麂子開心大笑。


    “是呀,這隻麂子得有差不多五十斤了吧!”


    “哎呀,大哥,小陽這箭術簡直真神了,這都達到百發百中了。”


    “哈哈哈!”李大山隻顧大笑。


    ……


    李耘陽讓他們稍稍緩了下情緒。


    “走吧!還有繩套沒收呢!”李耘陽見三兄弟緩過勁,開口道。


    麂子被父親李大山,放進背簍裏背著。


    三人繼續出發,河岸水草中的陷阱要麽被觸發沒套中獵物,要麽直接就沒觸發。


    西岸的竹林中,陷阱再次收獲了兩隻大肥竹鼠。


    “還有最後兩處陷阱都在河灘處,走去看看”李耘陽帶著三人往最後兩處出發。


    ……


    “唉,這處又沒有,還剩最後一處了。”二叔李二河歎了口氣。


    四人走到不遠處的陷阱附近,見最後一處陷阱沒有任何動靜,都認為沒有獵物,三個大人都駐足原地。李耘陽上前查看了下陷阱。


    “咦?繩套呢?”李耘陽扒開水草往裏一看。直接來了句國粹!


    “臥槽!”


    李耘陽直接失態了往後就地一躺。翻了出去。


    三個大人聽見動靜,齊齊望看過來,都見到了李耘陽狼狽的一麵。隻見草叢中張開一張巨大的鳥喙伸了出來。


    “怎麽了?兒子?”


    “什麽事?小陽?”


    大人們齊聲驚呼。


    ……


    躲開的李耘陽大聲喊道:“爹,快把空背簍拿來。上大貨了!”


    “三叔,不要砍!”見三叔直接拔刀,李耘陽急忙叫停。


    “爹,用背簍罩住大鳥的頭。”


    “哎,好!”李大山把獵物倒在地上,用背簍罩了幾次都被大鳥躲過了。


    二叔,這時一把捏住大鳥的長脖頸。


    李大山見狀一把套住大鳥頭。二叔見狀順勢抱住了大鳥的身子。


    “哈哈。抓到了抓到了。”二叔死死抱著大鳥的身子張狂大笑。


    “爹,脫下上衣包住大鳥的眼睛。”李耘陽對著父親道。


    “哎,好!”雖然不明所以,但兒子在這方麵是專業的,李大山應了聲。快速脫去上衣,然後包住了大鳥的頭和眼睛。


    被包住眼睛後,大鳥頓時安靜了下來,不再掙紮。


    見二叔還在死死抱住鳥身。李耘陽隻得開口。


    “二叔,不用抱那麽緊了,大鳥眼睛被蒙上就不會再掙紮了。”


    二叔聽此才漸漸放鬆了力道,見放鬆後大鳥果然不掙紮了。


    李耘陽起身上前,用一根粗些的繩子扣在大鳥的右腿上,扣好後,李耘陽才解開了大鳥脖頸處的陷阱繩套。


    原來這最後一處陷阱是套住了大鳥的脖子,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夠困住大鳥。


    “哎呀,這鳥好大呀!是啥鳥啊?”三叔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語的感歎。


    “這大白鳥叫作鵜鶘,古人馴服它幫忙捕魚的專用鳥種之一。”李耘陽想了想覺得這樣回答比較合理。


    “奧?原來叫鵜鶘啊,看著還怪凶的。”三叔道。


    “陷阱都弄好了,我們下午再來,現在把魚籠安裝好,再去鎮上賣獵物!”李耘陽想著這裏也沒有什麽事了便。


    “嗯,走吧。”李大山見長子把鵜鶘另一端的繩子係在自己胳膊上。


    四人撿起剛剛掉落地上在的獵物。


    繞過河灣,回到了停靠竹筏處,李耘陽拿起一口破壇子,把竹子當做筷子,夾起了破壇子中發酵了多天的竹鼠腸子,味道很熏鼻子。


    將腸子用線紮緊,固定魚籠內,魚籠外圓柱體的四個角分別捆綁了四塊三斤重的石頭用作水底穩固,魚籠一頭捆著一根長長的繩子係在了竹楔子上,將楔子釘在了河岸水草叢中隱蔽處。


    叔侄四人上了竹筏,把竹筏往河灘邊上水草豐茂處撐去,離岸也就五米多遠時將魚籠扔了下去。


    待魚籠橫著沉下兩米多深的水中時。李耘陽撐著竹筏帶著三個大人駛離了河灣,順河而下,濟河兩岸鳥鳴不絕,水麵上不時看見有水禽類的黑影匆匆遊過。


    霧氣蒙蒙的天,四人頭發、眉毛、睫毛、胡茬等全都染上白霜,如四位花甲老人在竹筏上侃侃而談。


    竹筏順流而下,十多分鍾時間就越過了原木排橋。


    若不是有這原木橋自頭頂滑過,四人都不知道要漂多久。


    “嗐,這霧太大了,幸虧有村尾這座橋,不然還不知道飄哪去呢?”


    李耘陽撐著竹筏駛進了河邊的水草中靠岸。


    “爹,二叔三叔,竹筏停穩了,上岸。”


    “好嘞!”


    “走,哎呀,腿都有些麻了。”


    “那可要小心,我扶著你點。”


    李耘陽見三兄弟仨背著背簍,相互扶持著上了岸,自己也把撐筏的竹杆扔到了筏子上,也跟著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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