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雲層,灑下瓢潑大雨。


    茅屋內,李耘陽與父親站在屋內,目送爺爺和兩個叔叔消失在雨幕中。


    “爺爺,他們怎麽不吃了飯再走?”李耘陽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身旁的父親。


    “你爺他們都是怕感染了風寒,小陽趕緊換衣服,別感染了風寒就麻煩了。”李大山望著李耘陽關切的叮囑了句,就去屋內換衣服去了。


    李耘陽有些臉紅且無奈的,當著母親弟弟妹妹們的麵,把身上脫的光溜溜,麻利的換好了新衣服。


    李氏見長子身上濕答答的就換好了新衣服,嗔怪道:“也不把身上擦幹了再穿衣服,快過來吃飯吧。”


    李耘陽隻得尬笑了兩聲,卻不接前話。


    “這就來。”


    李耘陽來到桌前,接過母親遞過來的米粥,坐下喝著米粥,吃著鹹魚煮。


    “今天下雨就沒和麵,來吃個鴨蛋。”母親把一個剝了殼鴨蛋,遞給了李耘陽。


    “嗯,沒事。”李耘陽接過鴨蛋放到米粥裏,邊吃邊喝了起來。


    換好衣服的父親李大山,這時也坐在桌前,接過李氏遞過來的米粥和鴨蛋也吃了起來。


    “小陽,這鴨蛋味道真不錯,什麽時候再去蘆葦蕩裏弄些回來。”李大山吃著鴨蛋邊與李耘陽誇讚道。


    “嗯,等天晴了,和爺爺去蘆葦蕩找找。”李耘陽咽下了一口粥,回應著父親。


    父子二人就這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中結束了用飯。


    結束用飯,李耘陽就在屋裏製作著弓弩,父親母親也都沒有閑著,一人縫製衣服,一人編織小型魚籠。


    二狗和幾個堂弟堂妹在堂屋一側的草榻上玩耍,一家人就在這樣的下雨天中度過一個白天。期間爺爺穿著蓑衣,過來拿了幾十斤魚獲,說是拿去分給村裏人。


    晚上,母親煮了些大蝦,吃著早上剩下的米粥,一整天除了爺爺過來了一趟,隻有父親到馬廄那,給小馬駒喂了些草料。


    一家人吃喝拉撒,幾乎都是在裏屋解決。


    一天時間,李耘陽製作好了兩把弩弓,一個一米長的小魚籠。


    下了一整天的雨水,村裏估計隻有李耘陽一大家不是那麽發愁。


    ……


    “唉~這粟苗可是耐旱作物,這場一天一夜的大雨不知會不會影響到禾苗?”村裏一戶茅屋裏的老者,一臉的愁容慘淡,對著家人哀歎道。連飯桌上的煮魚肉都不是那麽香了。


    “爹,這會兒雨水小了,要不我們到田裏去看看。若是地裏積了水,我們也好挖條排水渠把水排出去。”老者的兒子提醒道。


    “行吧,快些把飯吃了,我們就去地裏看看。”老者點了點頭,同意道。


    “你們仨,把魚肉留些給你爺爺奶奶吃。”老者的兒子,嗬斥著狼吞虎咽吃魚肉的三個孩子。


    “你嗬斥他們幹嘛?讓他們吃。這年頭吃頓肉,怎麽就比我們小時候那會還要難呢!”李老頭又嗬斥了句兒子,袒護著孫輩,最後一句像是自語說道。


    ……


    雨停後,許多家庭都趁著夜色,出門到田裏查看。


    李耘陽把魚籠編織好後,起身把屋裏的碎竹子清掃了幹淨,這才上床休息。


    ……


    時間飛速進入五月,天氣轉熱。


    一大早,李耘陽跟隨著爺爺父親等人,乘坐竹筏去河灣處起了魚籠,五人帶著三背簍的魚獲,一背簍竹鼠野雞等獵物,回到了家裏。


    回到家中,整理好前一天下午打到的獵物,二叔自老宅趕著牛車來到了院外。


    “牛車來了,走,搬運獵物去。”父親李大山見二弟趕著牛車來了,搬起裝滿魚獲的背簍往院就往外走。


    三叔俯身搬起一筐魚獲,跟著也出了院子。


    “二狗,幫忙搬東西。”李耘陽把半背簍的獵物搬起,順帶還使喚起弟弟二狗。


    “好的,哥哥我來了。”二狗興奮的拖起一隻鴻雁就往牛車處走。


    “大哥,我們也要幫忙!”小丫小河等幾人也喊著要幫忙,見二哥拖著大雁往外走,也紛紛上前自背簍裏或拿起一隻竹雞,或提起一隻鴨子,追趕院外的二狗。


    大人們又回來搬運了一次,獵物也就搬空了。


    牛車上,排列著四背簍的魚獲,兩背簍的獵物。


    “行了,我們走了,你們回去吧。”坐在牛車馭位上的李大山對著父親,及一眾家人說道。


    “行了,快去吧。”李老漢揮了揮手,似是在趕人般。


    “籲~駕!”李大山揮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啪”的一聲,打了個鞭花。


    “哞……”黑牛得到指令,邁開腿上前走去。


    目送兄弟三人駕著牛車,消失在巷子盡頭。


    一家人這才重新回到了院子,此時的院中放著一張長長的竹桌,二十多個竹製的凳子。


    李耘陽進入屋內,原本用樹枝木頭幹草搭建的床榻,也換成了一張青綠色的寬大竹床。家裏的這些竹製家具,都是李耘陽這一個多月來製作的竹製家具,當然也不僅隻有這些。


    李耘陽拿上自己的竹製複合弓,裝滿羽箭的箭囊,兩把匕首,一把柴刀等一些雜物。


    “爺,奶…我走了!”李耘陽路過院裏時,與一眾長輩們打了聲招呼,這才離開了家。


    村西曬穀場,一群少年們四人一組的待在一起,場麵有說有笑。


    “小寶,你得魚籠抓到了幾條魚?”二蛋好奇的詢問坐在一旁的小寶。


    “很多,大的有三條,小的太多了數不清。”小寶興奮的想了想回道。


    “二蛋,你呢,抓了多少?”小寶反問了句。


    “嘿嘿,我魚籠編的多,抓了五條大魚,小魚也太多數不清。”二蛋也是一臉興奮的說道。


    “隊長來了,起來列隊!”李種田目光一直留在自家與二蛋家的巷口,瞧見李耘陽立馬起身大喊。


    “快,李平起來列隊了。”石頭拉了拉身旁的李平。


    “奧,隊長來了。”李平上一秒還在打盹,下一秒立馬精神抖擻的站起。


    李耘陽走到眾人身前時,十八人已經整齊的站好了前後兩排隊列。


    “向右看齊!”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向右轉。”


    “向右轉!”


    “向左轉。”


    “半邊向左轉。”


    “半邊向左轉!”


    李耘陽一番隊列口令訓練,十八人整齊劃一的完成口令動作。


    “報數!”


    “一!”


    “二!”


    “三!”


    ……


    “十七。”


    “十八!報告隊長十八人,十八人已全部到齊。”李茂昂首目視李耘陽,站姿筆直,聲音洪亮的大聲匯報。


    李耘陽點了點頭,朗聲再次下達指令道:“向右轉,跑步,行!一二一。”


    十八人得到指令,整齊的排成兩隊,大聲且嘹亮的喊著口號,向著村北跑去。


    “一二一。”


    “一二一。”


    ……


    村裏人這一個多月已經是習慣了這種整齊劃一的喧囂聲,十八人路過村子途經田地時,大人們卻還是忍不住的紛紛側目。


    田裏除草施肥的長輩,不禁對著一旁同樣幹農活的同族誇讚道“花嬸,這五叔家的小陽,可真神了,把一幫小子訓練的服服帖帖,你看這跑步的動作,都整齊的跟一人似的。”


    “可不嘛,村裏家家的魚籠,可都是小陽交給這群孩子的,教之前還說了,不會泅水的,不要私自去河邊放魚籠,否則淹死了與其無關。”花嬸手裏拿著鋤頭,一臉感歎的說道。


    “就是不讓我們,私自把魚獲賣出去,這家家都煙熏了好多鹹魚,這熏魚方法聽說也是小陽教的,還有那曬製那筍幹。”農人笑著半是抱怨,半是滿足的回道。


    “誰說不讓賣,不是說可以把大魚交給他們家去鎮上賣的麽?”花嬸疑惑開口道。


    “什麽?還有這事?我家那臭小子都沒與我說。”農人臉色一變,生氣道。


    “五叔家給的價錢還不低呢,大魚十文錢一斤,我聽說了,他們家一分錢沒賺。”花嬸望著四周低聲說道,似是怕人聽到一般。


    “能把這些活人的本領,無私的教給大家,五叔他們家還會占這點小便宜。”農人越發的佩服五叔一家人的無私。


    “哎,小陽,一月前還說了一些話,族裏的老族長還有族伯族叔他們,都讓大家不要亂傳。都說讓家裏到了年紀的孩子,都去跟小陽學習本領。”花嬸神秘兮兮的說道。


    ……


    十九位少年過了河,到了濟山山腳。


    “立定。”


    李耘陽大喊了聲,隨即開口指示道:“所有人在各自伍長的帶領下,一人削砍一杆木矛,整理好裝備,速度要快,明白沒有?”


    “明白!”眾少年齊聲呐喊,真有種聲震雲霄之感。


    “解散!”李耘陽再次朗聲道。


    眾人快速的集合到各自伍長的身邊,在山腳挑選木材砍伐。


    而此時李耘陽身邊,一左一右的站著李種田和李茂二人。


    三人檢查著竹弓,拿出碳化過箭頭的羽箭,除了李耘陽的箭頭是帶倒刺血槽的箭頭。其他人的箭頭,都是尖銳如子彈頭的樣式,經過碳化打磨而成。


    不多時,四周都是“哢哢哢”的削砍聲。


    李耘陽整理好裝備,低頭思索著去哪裏趕山。


    跟在李耘陽左右的二人也沒有吱聲,默默跟在其左右。


    “算了,先去山上把繩套收了再說。”李耘陽低語了一聲。


    “集合。”李耘陽見時間差不多了,大聲喊道。


    “所有人以伍為一組,橫排上山,記住遇到草叢率先敲打,相互配合,時刻警惕四周。”李耘陽做著上山前最後的總結。


    “大寶的一伍人,前排開路,出發。”李耘陽衝著山上一揮手。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排成一列列上山,來到了那棵榆錢樹下。上山的人都會上前擼上一把,接著塞進嘴裏咀嚼。


    這是李耘陽,這一個多月上山所教的可食用植物之一。並告訴大家,不到萬不得已不允許扒樹皮吃。


    十九人一邊采集,一邊檢查繩套。


    “陽哥,這裏的繩套抓了隻大兔子!”李粟那邊大喊了聲,手裏還舉著一隻大灰兔子晃著。


    “陽哥,我這邊套中了一隻赤狐!”另一邊的李車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除了獸徑上的繩套留下,其它洞口前抓到獵物的繩套通通撤了。”李耘陽大聲對著眾人說道。


    十九人在山林中小範圍的鋪開,李耘陽帶著兩位什長居中調度。


    “陽哥,我這邊有條蛇!”李大寶驚恐大聲喊道。


    “離的遠就先繞開,離的近不要亂動。”李耘陽帶著兩人飛奔了過去,途中抽出腰間的兩柄匕首,到了附近遠遠的看了一眼,是條灰黑色相間的花蛇。


    李耘陽也不能確定,這蛇具體是不是有毒。


    卻見蛇首高高昂起,吐著黑色分叉的蛇信,對著李大寶隊伍裏的李平發出了“嘶嘶”聲。


    李耘陽見李平有些緊張的發抖,額頭直冒冷汗,知道不能再猶豫了,抽出匕首對著蛇身最粗的部位,瞄準。


    “唰”的一陣破風聲。


    匕首準確的紮入蛇身,把蛇帶著向後滾了一圈。


    李耘陽見此,又是“唰”的一聲,甩出最後一把匕首,匕首釘在蛇頭上。


    卻見接連受擊的灰黑花紋蛇,整個身軀蜷縮成一團,翻滾不止。


    “誰用木矛把它蛇頭按住,我來把它蛇頭砍掉。”李耘陽衝周邊人大聲道。


    “我來。”


    “我來!”說著四杆木矛“唰唰”的從四周戳了過去。


    木矛把蛇身固定好後,李耘陽抽出柴刀,猛地甩出,蛇頭應聲而落。


    李平見蛇頭被斬,立即走上前要給李耘陽撿刀和匕首。


    “別動!”李耘陽立馬大喝一聲,隨即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解釋道:“蛇屬於斬了頭,也能咬人的冷血動物,所以不要輕易去用身體接觸,這點也包括其它野獸,也會有裝死後,臨死反撲咬死人的經曆。”


    李平嚇得立馬頓住了前進的腳,李耘陽拿過一人手中的木矛,將矛頭插進蛇嘴裏串好。


    “好了,把蛇身撿起來吧。”李耘陽開口說道,沒有把蛇頭亂扔,也是怕有人不小心踩到被咬傷。


    將木矛還給了原主,李耘陽對其說道:“晚點把蛇頭扔河裏。”


    檢查完所有繩套,獵獲到不少的野兔,最珍貴的當屬那隻赤狐。


    李耘陽領著十八位少年,一路往西麵山林而去,邊下繩套邊采集。


    “這個叫木耳是可以食用的,也可以曬幹儲存,食用時用水泡發。”李耘陽帶著一幫少年,在一段倒塌的灌木上發現了一叢叢木耳,並給大家講解著如何食用。


    李耘陽讓眾人把木耳采光,就繼續領著眾人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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