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霜。


    利劍懸空,萬眾雲從旌旗卷。


    殘月垂華蛟吟虎嘯。


    獨行。


    獨坐九霄稱孤道寡寒意自生。


    踏踏踏踏踏……


    密集的腳步聲,在西北角的廢棄兵營“俘虜營”四周響起。


    城頭上,一隊士兵見下方火把亮起,漸漸在將俘虜營包圍。


    一麵麵大盾堵在關押俘虜的柵欄前排列,隨後一杆杆長槍槍刃透過盾陣縫隙插進柵欄中。


    “你們要幹嘛?”


    俘虜營中除了柵欄,連一頂帳篷遮風都沒有,數千俘虜依偎在一牆角取暖,見柵欄外數千士兵將他們圍起,瞬間麵現驚慌神色。


    “你們想幹嘛,我等已經投降了!”有俘虜,慌亂走到柵欄前,拚命想要解釋。


    哧!


    可迎接他的是槍刃刺透他的胸腔,俘虜麵色駭然的瞪大雙目,嘴角溢血,開口想要說些什麽,卻是咕咕往外冒血。


    咣啷!咣啷!……


    城頭上丟下一個個裝滿油的油罐,摔進俘虜營,陶罐破碎,油水亂濺。


    “放!”


    “嗖!”一片箭雨飛過柵欄,射進了俘虜營裏。


    裹滿油布的箭矢被點起火苗,剛落進營寨就點燃了油脂。


    “啊!啊!啊!我投降!我投降!”


    霎時,箭矢攜帶的火苗,猛然躥起膨脹,數千士兵身上皆燃起了熊熊大火。


    “嗬…為何要殺我!”


    劈啪,劈啪,劈啪……


    慘嚎聲,鬼嚎聲,尖叫聲,使這西北角的俘虜營,宛若人間煉獄一般。


    哧!哧!哧!……


    不少士兵明知沒路跑,卻偏要往寨欄邊上跑,無數寒芒槍刃一次次的送出,再次抽回時變得汙濁不堪。


    今夜西北角的所有居民家中,都聽聞到了這如地獄般的淒厲慘嚎,皆是內心嘁嘁。


    一刻多鍾後,士兵抵住寨牆的盾牌都感到燙手之際,李種田這才下令全軍退後。


    此時,俘虜營內,隻剩一具具燃燒的焦屍,連營寨柵欄牆都已變成了一根根燃燒的火焰柱子。


    “所有兄弟隨我回營,喝酒吃肉!今夜盡管吃盡管喝!”李種田收回看向焦屍的視線,轉頭高聲通知眾人。


    盡管眾人因殺俘情緒不算高漲,可這又能怎麽樣,一個個低垂著腦袋,腦海裏卻是回想著剛剛敵人的慘狀,若是有這麽一天自己要不要放下兵器,等待著敵人把自己引頸就戮。


    回到城內在街道上的營地,已經有很多士兵在街道中間,擺放的長長流水席上大肆吃喝。


    有喝醉的士兵就會被值守的士兵,抬到就近的鋪子裏休息。


    數天的高壓,在今夜得到了宣泄釋放,直至第二日傍晚,流水酒席方才作罷。


    不過每名士兵接到的規定是隻能喝一次醉酒,休整狂歡了一夜一天。


    白日可能隻有王翦一個才是最忙的,他一整天就把尚存的一萬四千降兵,打散重組,隨後調撥一萬人交付給李種田,自己則留下四千降兵。


    ……


    江北的氣溫遠比江南的氣溫要低,一大早,李耘陽帶著新組的五千騎兵,李種田領著兩萬五千步卒,攜帶輜重墜在騎兵隊身後。


    一路凡是遇到的勳爵、士紳、地主,隻要撞見這樣的莊園,一律慘遭血洗。


    下午,李耘陽率領的五千騎兵,攻克下孟諸府最東邊的穀城縣,帶領騎兵進駐到城內,立即派兵控製四方城門。


    李耘陽當即下令血洗城內所有富戶,再次征集城內青壯協助搬運物資糧草。


    “穀城縣縣治圖冊,找到沒有?”縣衙內,李耘陽轉頭看向陳雨詢問。


    “首領找到了,在這。”陳雨在書架中拿起書冊,快步呈到李耘陽身前的案幾上。


    李耘陽接過書冊隨意翻看一番,找到內容後,便在各個村落記錄的名字位置,畫上記號。


    “拿這個讓下麵軍官去征兵,凡有適齡青壯,一律征調入伍!遇到大戶一律搶光!”李耘陽對陳雨仔細叮囑道。


    “是,首領。”陳雨恭敬回道,聽著一項項計劃內容,隻覺心髒都要蹦了出來。


    “後麵隊伍趕至,我等立即輕裝出發,莫要讓輜重繳獲拖累咱們後腿,這些物資也萬不可再落入敵人手中。”


    “是首領。”陳雨點頭,手中握著的羽毛筆快速的記錄書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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