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夏邊境全長一千餘裏,兩國在境上共設有邊防關隘四十多座。可是數十年以來,由於大遼與西夏之間並無征戰,所以每座關隘的駐軍人數都不會超過兩千。


    蕭摩阿負責鎮守的關隘名為西牢關,乃大遼五京之一,陪都西京的門戶之地。雖然此關也僅有守軍兩千不到,但其地勢險要,端的是易守難攻。


    這次傲長風途徑西牢關,原本憑他大遼駙馬的身份,蕭摩阿是應該乖乖放行,並熱情接待的。可是,在得知傲長風還帶著十萬大軍的前提之下,蕭摩阿卻不得不采取了“防禦措施”。


    作為邊關守將,蕭摩阿當然不能讓十萬大宋軍隊隨隨便便通過西牢關,因為他覺得:若是傲長風“心懷不軌”,那他身後的西京城便會成為宋軍的囊中之物,而這個責任也是他萬萬擔當不起的。因此,在傲長風率軍到來之前,蕭摩阿便馬上命令士兵們駐守各自崗位,並準備好了三堆狼煙,隻要十萬宋軍有所異動,他們就會點火為號,以此通知其他各處遼軍。


    不過,就在蕭摩阿賣力指揮的時候,一名遼軍斥候卻突然來報:“啟稟蕭將軍,太子殿下與傲駙馬正往此處而來,大概半刻鍾便到!”


    “哦!半刻鍾?那十萬宋軍呢?”


    聞言,蕭摩阿立即便將目光眺望向關隘外,而斥候也趕緊答道:“十萬宋軍已經在五裏之外紮營,太子與傲駙馬並未攜帶任何隨從。”


    “就他們兩人!宋軍竟然紮營啦!這......”


    由於傲長風沒有攜帶兵馬,蕭摩阿當然再無阻攔的理由。所以稍微驚訝了片刻後,蕭摩阿便沉聲吩咐道:“全軍聽令,打開大門迎接傲駙馬!另外......所有斥候立刻出關,密切監視宋軍一舉一動,他們若有異常,速速向本將軍來報!”


    “是!”


    聽到命令,兩千守軍迅速行動,除了數十名斥候紛紛騎馬離開之外,其餘士兵則全部整齊列隊,站立在大門兩旁。


    ......


    過了不久,傲長風與耶律宏贍果然一起到來,而蕭摩阿雖然沒見過傲長風,但還是立即上前拜見道:“末將蕭摩阿,見過傲駙馬!”


    “哈哈哈......蕭將軍快快免禮!”


    蕭摩阿做好了充足的“挨罵準備”,可誰知他剛剛開口,傲長風卻笑容滿麵地道:“蕭將軍年輕有為,本駙馬早就有所耳聞,今日能與君相見,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哈......而且,西牢關這兩千守軍軍容齊整,可見蕭將軍果真是治軍有方呀!”


    “咳咳咳......這......傲駙馬過獎了,末將慚愧至極!”


    趕忙客氣了一句,蕭摩阿頓時疑惑萬分:難道是宏贍太子沒有向傲駙馬告狀嗎?要不這駙馬爺為何沒追究我不敬之事,反而對我大肆誇獎呢?難道......他是笑裏藏刀?不行!我現在必須以退為進,試探他的居心!


    想到這裏,蕭摩阿不禁更加警惕,於是便率先請罪道:“傲駙馬!末將先前未能遠迎,實在是職責在身,如今傲駙馬既然來到,還請重重責罰末將!”


    “哈哈哈......蕭將軍言重了!本駙馬與你一見如故,又怎會責罰呢?”


    對於蕭摩阿的主動請罪,傲長風又是一笑了之。不過對方既然說到了正題,他當然也就開門見山地接著道:“蕭將軍為大遼鎮守邊關,真可謂兢兢業業,倒是本駙馬率領大軍前來,的確讓將軍為難咯!所以,為了讓將軍消除顧慮,本駙馬特意前來拜會將軍,隻要將軍能行個方便,本駙馬定當感激不盡!”


    說完,傲長風雙拳一抱,竟彎腰向蕭摩阿施了一禮,而蕭摩阿吃驚不已,也連忙拱手回禮道:“傲駙馬萬萬莫要折煞末將,末將身為下屬,怎敢承受駙馬如此大禮?”


    “嗬嗬嗬......那將軍的意思的是......同意我十萬大軍過關咯?”


    “呃.......”


    見蕭摩阿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傲長風臉上笑意更濃,馬上又理所應當地問了一句。但蕭摩阿聞言卻眉頭大皺,猶豫許久才回答道:“請駙馬恕罪!十萬大軍數目過多,末將絕不能私自放行。所以依末將之見,駙馬還是帶一萬兵馬過關,其餘九萬大軍則留在關外......如何?”


    “嗯......”


    蕭摩阿的提議可謂是不通情理,而傲長風卻不置可否。隻見他微微點了點頭,便仍舊和顏悅色地道:“蕭將軍盡忠職守,真是令人敬佩,不過.......本駙馬還請問將軍,你是否知道周亞夫此人?”


    “周亞夫?”


    傲長風的問題問得十分突然,蕭摩阿沒有多想就答道:“周亞夫乃漢朝名將,末將自然曉得!”


    “嗯......那他為何能成為漢朝名將啊?”


    “這......”


    又點了點頭,傲長風再次提問,而蕭摩阿這次似有所悟,考慮了一會兒才答道:“漢文帝在位時,吳楚兩地諸侯叛亂,大漢朝廷派出六路大軍迎敵。而平亂期間,文帝為了激勵大軍士氣,便親自前往六座軍營中犒賞士兵......不過,當文帝來到周亞夫大營時,守門士兵卻以周將軍沒有下令為由,禁止皇帝入內......雖然後來經過通傳,文帝終於進入大營,但營內士兵又以周將軍的規定為由,不準皇帝私自騎馬,隻能步行......自此以後,文帝認為周亞夫治軍有道,便冊封他為討逆大將軍,而周亞夫也不負眾望,平息叛亂,並一戰成名......”


    “好!說得好!”


    等蕭摩阿好不容易說完,傲長風顯得十分滿意。可也就在“好”字剛剛落下之後,傲長風卻又突然臉色一變,並用犀利的眼神盯著蕭摩阿道:“蕭將軍果然通古博今,但你又是否知道......周亞夫為何會含冤而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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