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部長!……我們到底該怎麽辦啊?”


    當“欽差大臣”似的莫日根急匆匆地離開大帳之後,室韋部落的二十四名酋長立刻便圍攏到了布日固德身邊。此時,這些人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所以紛紛向布日固德抱怨道:


    “我們早就聽說漢人奸詐無比,可萬萬沒想到,他們竟比契丹人還要厚顏無恥!一萬張狼皮和一千張貂皮乃我們部落辛辛苦苦一整年的收獲,他們……他們居然好意思說拿就拿!”


    “是啊!我看那傲長風根本沒有結盟的誠意,他隻不過是打著結盟的幌子來剝削我們罷了!我們室韋已經被大遼奴役了許多年,如今怎能再受辱於大宋?”


    “不錯!我們室韋一族可不是好欺負的,我們幹脆和他們拚了吧!”


    “好!說得好!我們就和他們拚啦!”


    “……”


    說著說著,眾人的情緒便越來越激動,似乎大有與十萬宋軍一決生死的念頭。可也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布日固德卻突然大吼道:“你們這些笨蛋!就憑我室韋一個部落與宋軍相拚,難道不是想自取滅亡嗎?”


    “這……這……我們不是這個意思,請部長大人息怒!”


    “哼!”


    由於布日固德威望甚高,剛才還叫嚷不停的眾人瞬間便安靜了下來,而布日固德又恨鐵不成鋼地冷哼了一聲,然後才開口道:“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們連傲長風是什麽樣的人都不知道,又如何與之匹敵?……雖然這傲長風表麵看上去貪婪,可其實定乃當世之梟雄,若不如此,那莫日根又怎會肯心甘情願地拜他為師?”


    “噝……是啊!”


    聞言,二十四名酋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齊齊點頭。因為他們都知道,那汪古部落的莫日根可是草原上出了名的“牛脾氣”,若傲長風真的乃貪婪之輩,他也絕不可能拜其為師。


    想到這裏,眾人對布日固德的深思熟慮愈加佩服,於是又一同恭敬問道:“部長大人,那……傲長風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麽呢?”


    “嗬嗬嗬……這個嘛……”


    布日固德苦苦一笑,接著便冷靜分析道:“傲長風此次前來草原,共計攜帶了十萬宋軍,由此可見,他與大遼朝廷的關係絕非一般。另外,他一來就首先拉攏了懦弱的汪古部落,並讓汪古部落為其效命,這也說明他是在收買人心,為自己造勢……所以根據以上兩點,我可以斷定,他的目的就是……一統草原!”


    “什麽!一統草原?”


    “不錯!”


    聽到答案,所有酋長無不震驚,而布日固德又繼續補充道:“他故意叫汪古部落替他傳信,就是想讓我們對結盟之事深信不疑,而且……隻要各部首領明日齊聚塔塔爾領地,他便會以禮品不足的理由,將我們一網打盡!”


    “哎呀呀!部長大人說得對啊!怪不得傲長風向我們獅子大開口,原來他竟真的是早有圖謀!”


    布日固德說完,眾人終於恍然大悟。不過在大罵傲長風的同時,他們也還是擔憂地道:“部長大人!既然我們識破了傲長風奸計,那明日您就更加不能前去會盟了啊!”


    “不行!我非去不可!”


    出乎大家意料,布日固德卻仍然同意會盟。隻見他用自己的目光將眾人環視了一遍,然後才堅定地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即便我明日不去塔塔爾,我室韋一族不久後也難逃滅頂之災!所以如今之計,我們隻有團結一致、先發製人,這樣才能謀得一線生機!”


    “團結一致、先發製人?難道部長大人的意思是……”


    望著首領犀利的眼神,所有室韋酋長心中都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而與他們的這個想法不謀而合,布日固德隨後也無奈地搖頭道:“之前,我原本還打算對付蘇赫巴魯,但事到如今,我才知道他和我一樣,也都是別人獵物……所以,我室韋與塔塔爾作為草原上最強大的兩個部落,現在隻能通力合作啦!”


    “這……可是塔塔爾與我們相鬥多年,蘇赫巴魯會答應合作嗎?”


    “你們放心,我自會將他說服!”


    聽到要與塔塔爾部落合作,眾人總覺得心有不甘,但布日固德可管不了這麽多,當即便斬釘截鐵地吩咐道:“現在聽我的命令!我室韋一族集齊所有族中戰士,隨我連夜趕往塔塔爾領地。隻要蘇赫巴魯還沒蠢到家,他塔塔爾部落便一定會和我們齊心協力、共抗宋軍!”


    “是!謹遵部長大人指令!”


    布日固德話音一落,二十四名酋長也終於不再猶豫。此刻,他們都知道部落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所以即使室韋與塔塔爾仇深似海,他們也不得不暫時放下隔膜之心。


    ……


    草原民族不愧為馬背上戰鬥的民族,就在布日固德下達命令之後不久,二十四名酋長便將本部的所有成年男子迅速召集了起來。


    不過,整個室韋部落的人口才約有十五萬,所以能夠打仗的本族戰士也僅僅隻有兩萬來人。對此,布日固德卻並不擔心,反而向所有人激勵道:“勇士們!我們室韋族人久受大遼奴役,好不容易才等到翻身的一天,但如今大宋貪婪,見大遼衰落,便又欲統治我們……因此,我們必須拿出我們的勇氣,和他們抗爭到底,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


    也許是不甘為奴的天性使然,兩萬室韋族戰士不由爆發出震天的呐喊,而布日固德也很是滿意,立即便大吼道:“很好!全體出發!”


    “是!”


    隨著首領一聲令下,兩萬人馬隨即啟程,隻是片刻的功夫,他們的身影就被漆黑的夜色漸漸掩蓋。而同時,原本篝火通明的室韋領地也一下子變得缺少了“陽剛之氣”,密密麻麻的部落氈房中,僅僅隻剩下數萬老弱婦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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