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讓沈心白覺得有些沉悶,但是說要回家去住,以她現在的情況,顯然要給蕭宴添麻煩,於是也就隻有忍了下來。看到蕭宴憔悴的樣子,她隻想要讓他每天都能好好休息。


    好在搖搖放學之後就會到這裏來做作業,能看到她的寶貝,就是病房也變得溫暖起來。


    蕭宴這一陣子,完全把辦公都轉移到了她的病房裏。


    沈心白幾次提議,讓蕭宴給她找個護工就可以了,不用在這裏陪著。但蕭宴就是不聽。說實話,讓蕭宴照顧著,沈心白覺得很別扭。因為這人實在不適合照顧人,太沒有耐心。


    “沈心白……”


    聽到門口傳來的這個聲音,沈心白就覺得頭疼。


    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那木乃伊來了!


    這木乃伊實在是個敬業的主兒,臉上的傷還沒好,頭內部的傷好了,就去錄音棚做後期了。醫生都說不建議他受到錄音棚的輻射,而且組裏那邊也都說了,可以為他排好時間。但是這人,好像把全世界都扛在身上似的,非要去錄,誰也攔不住。


    估計是從錄音棚回來的,可能受到了輻射,腦子不太好使,所以又進來找罵了。


    “沈心白……你今天感覺怎麽樣啊……”木乃伊完全忽視了蕭宴,到她床前來。


    “很好”,沈心白道,“如果看不到你的話,可能更好一些。”


    “你不要這樣說啊沈心白”,沐九歌道,“我心裏真的是很掛念你的,錄音的時候,就在想你今天的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此時,木乃伊身旁的那座冰山,已經冷得快要炸開了。對,就是那種冷到極點,自己都承受不了了,自己炸掉那種。


    “沐先生,我看你的臉是徹底不想要了,是嗎?”蕭宴沉聲道。


    沐九歌摸了下自己的臉,下意識地後退著彈了一步,把雙手護在自己的臉上,此動作一氣嗬成,十分流暢。話語也從嘴裏流暢啊地說出:“我和你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要再敢打我,我就報警啦!”


    “好啊……”蕭宴道,“剛好我想找局裏的人聊聊天兒……”


    “哎……”沈心白止住了已經摩拳擦掌的蕭宴,道,“差不多得了啊,別嚇唬他了。”


    “就是”,沐九歌道,“你嚇唬我有什麽用?我這麽善良且堅強的人,不管你怎麽嚇唬我,我還是會盡到一個朋友該盡的義務,每天來看沈心白的。況且我現在也住在醫院裏,這隻是順路過來串串門而已,你實在不必弄得這麽緊張。”


    原本以為,在沐九歌的這一番長篇大論之後,蕭宴又要磨刀霍霍向豬羊了。但是卻沒想到,蕭宴直接起身,道:“你下午沒事吧?”


    很平靜的語氣,就像是在聊家常一般,以至於沐九歌很是懷疑,覺得蕭宴不是在和他說話。看了看沈心白,又看了看這病房裏,覺得除了自己之外,的確沒有其他人存在。


    “沒……沒事啊。”沐九歌道。


    “那好”,蕭宴道,“你留下來,仔細看著沈心白。如果陸嘉逸過來,你就叫樓梯間裏那些保鏢來把他趕走。我出去一趟,如果回來發現陸嘉逸在這裏,或是沈心白有什麽閃失的話,直接把你打毀容。聽明白了嗎?”


    沐九歌迷迷糊糊的,但是卻機械般地點點頭,道:“聽,聽明白了。”


    沈心白心想,你能真的聽明白了,才怪!我都有些迷糊呢!


    蕭宴忽然不對沐九歌磨刀霍霍了,該走招安路線了?


    “你去哪兒啊?”沈心白問道。


    “約會。”蕭宴給了她簡短的兩個字。


    “喂……你給我回來……”沈心白喊道。


    但是蕭宴並沒有因為顧及到她是個病號,所以就遷就她,真的痛快回頭。而是頭也不回的走了。


    沐九歌神秘兮兮地,湊到沈心白麵前來,道:“要不要我跟上他?”


    沈心白看了他一眼,你是諜戰片兒演多了?


    就算真是如此,你這業務素養也不夠啊。就您老人家現在這幅尊容,走到大街上,那不是分分鍾暴露?群眾們的目光都能把您給戳死了!


    “你安靜一點”,沈心白道,“我要睡覺。”


    “好好好……”沐九歌道,“我保證不打擾你睡覺。不過現在是下午,你如果現在睡著的話,晚上可能就很難入睡。為什麽忽然在下午想要睡覺?是不是身體中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好吧我不睡了。”


    “為什麽忽然又不想睡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叫醫生?”


    沈心白真的很想要拿什麽東西封住他的嘴巴。不對,是把他的整張木乃伊臉都給封住。


    但很無奈的是,她在輸液,手是動不了的。


    葉詩雅畫廊附近的一個金風樓下的咖啡廳中,蕭宴看了下時間,抬眼掃了下正迎麵走來的葉詩雅,隻是冷冷的,根本不可能給她什麽好臉色。


    “阿宴,什麽事情啊?這麽急著叫我?”葉詩雅落座便笑得十分燦爛,“難不成是……你想我啦?哈哈……開個玩笑,你別當真。”


    蕭宴冷著臉,道:“我沒時間和你浪費,開門見山。你找了人去殺沈心白,所以,你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葉詩雅麵色一僵,但事卻並未打算收斂。即便她自己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尷尬,她也沒有打算收斂。因為這樣才顯得真實。


    “阿宴,你……我怎麽聽不懂你這話什麽意思啊……”葉詩雅道。


    “聽不懂不要緊”,蕭宴道,“你隻要知道你自己該做什麽就行了。從今天算起,給你三天時間。第三天,你必須離開國內,明白麽?”


    葉詩雅愣了愣,道:“阿宴,你的話,我是更不明白了……如今我的事業,在國內正是上升期,我沒有理由放棄國內的事業回國外去啊?”


    蕭宴冷冷看著她,道:“你不會去也可以,如果你不要命的話。”


    一聲冷笑,已經起身:“事業和命,你自己選一個……”


    “阿宴……”葉詩雅急著想要叫住蕭宴。


    但是蕭宴根本就不給她再說什麽的機會,已經闊步而出。


    葉詩雅疾步跟了上來,一直跟蕭宴到停車場。


    “阿宴,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去刺殺沈心白,而你認為這個認識我,是不是?我不傻,我聽明白了!阿宴,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喜歡你沒錯,但是我的家教不允許我做出這樣的事情!”


    “阿宴,你知道我是皇族後裔,做出這種匪徒之舉,乃是有辱我葉赫那拉門風之事。你也知道父親對於門風看得有多重要,我怎麽可能做這種讓他老人家氣惱的事情?怎麽可能讓我自己在九泉之下無法麵對列祖列宗?”


    葉詩雅一路跟著蕭宴,喋喋不休地解釋著,但是蕭宴始終一言不發,冷如一座行走著的冰山。


    上車,關門,完全不在意葉詩雅就站在他的車門旁。迅速倒車,又迅速向前開來!


    “啊!”葉詩雅嚇得慌忙後退,一個站立不穩,跌坐在地。


    但是那個開車嚇她……不對,不是嚇唬她,他是真的打算撞死她!那個真的打算撞死她的人,怎麽可能停車來扶起她呢?


    看到蕭宴的車疾馳而去,葉詩雅跌坐在冰冷的地麵,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


    他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就認定了她是劊子手。


    阿宴,難道在你心裏,對我一丁點兒信任都沒有嗎?


    原本還以為,和阿宴對峙,她可以憑借自己的完美解釋讓阿宴徹底打消對她的懷疑。但……現在的問題是,阿宴對她,根本就不是懷疑,而是直接下了結論!阿宴從未相信過她。


    葉詩雅狠狠咬牙,撐著自己站起來。她不能倒下,絕對不能。


    憑什麽要她離開?憑什麽!


    她在國內,已經憑借著自己的實力闖出了一片天,憑什麽要因為那女人,就自動退出?


    她葉赫那拉氏的尊貴血液,不允許她做逃兵,不允許她為一個賤婢退讓!


    沈心白,我和你,必要鬥一個你死我活才能罷休!而且,最終的結局一定是,你死,我活著。


    就憑我受的屈辱,就憑我付出的青春,我就應該得到幸福!


    蕭宴,嗬嗬……你現在棄我如敝履,日後,我讓你跪在我的石榴裙下,給我舔鞋!


    今天我讓你如此踐踏我的驕傲,但是明天,我要將你所有的驕傲都踩在腳下!


    葉詩雅瘋狂地在高速上行駛,交警攔都攔不住。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發瘋的人,所以紛紛避讓開來,竟然給她在擁擠的高速上,留出了一條飆車通道。


    一直開一直開,她不能在市區裏停下來,她不能讓自己如此瘋狂的行為被曝光。在所有人麵前,她都必須是高貴的理智的,得體的大方的,善良的優秀的,因為她尊貴的身份、顯赫的身世,使得她在一出生的時候,就注定要成為令人矚目的女人,她的人生,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錯處。


    如果最終得不到蕭宴,那麽就證明,她的前二十幾年,都是錯的。她的整個青春的堅持,都是一個笑話!她不允許自己落得這樣的結局!


    一直開到郊外,蕭家老宅對麵,這才停了下來。


    在蕭家老宅周圍,即便是交警,都不敢上前來查她。


    冷靜下來,忽然發現,後視鏡中映出了一輛邁巴赫。正不疾不徐地向她這邊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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