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和這小混混套近乎,心裏卻在想著,我沒有手機,但是你有啊!


    一邊和小毛開玩笑,讓他放鬆警惕,一邊在心裏迅速盤算著,怎麽樣才能把小毛的手機拿到自己手裏。


    隻要蕭宴知道自己現在在開發區的新區別墅,想要找到她,那還不容易?更何況可以通過手機信號來定位啊!當然,現在的靳局長未必會聽蕭宴的。


    今天上午她明明聽到小毛的手機響了,隻是當時正在半夢半醒之中,並未看清楚小毛是從哪兒拿出的手機。而且小毛是邊接著電話邊出去的,她也沒看到小毛將手機揣回哪裏了。


    記得小毛穿著的是一個灰色的皮夾克,那皮夾克上麵,有四個兜兒……應該就在這四個兜兒中的某一個。


    一般人自然是習慣性地把手機放到手能插到的、腰間的那兩個兜兒裏,但是如果是為了防止有人偷走呢?自然會放在自己的胸前,最穩妥的位置。


    所以小毛的手機,應該是在他皮夾克的胸前兩個兜的其中一個之中。


    判斷了位置,目光迅速地在自己周圍尋找能夠將小毛打暈的東西。


    這一次可沒剛剛那麽傻,知道這小混混的眼睛尖得很之後,她自己眼珠的動作要比剛剛更仔細。隻是不經意地隨意看著似的。


    可是……查看過之後,沈心白真的有一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這房間裏,除了家具就是大毛和小毛坐著的那兩個大椅子、還有他們麵前的圓桌。除此之外,真的是一點兒可用來攻擊的東西都沒有。


    可是那兩把椅子距離自己可不近,隻要自己一下床,小毛立刻警覺,估計她連抄起椅子的時間都沒有。而那玻璃圓桌呢?唯一的用途也就是把人的頭往桌子上砸,這樣可以將人砸暈。但是她那裏那個力氣?和一身蠻力的小毛比起來,她的力氣簡直如同吹氣兒一般。


    忽然目光落在床頭櫃上,想起了之前放在床頭櫃上的餐盤,以及那熱騰騰的飯菜和湯。


    心裏豁然開朗了!#@$&


    不著急,等到明天中午再說。


    早飯是牛奶和切片麵包,估計小毛不會想到把托盤給她。但是從這幾天的相處來看,午飯的時候,小毛是一定會將托盤給她用的。這小混混還是挺紳士的。


    “我要睡覺了,你們最好不要發出聲音,不要打擾到我。”沈心白這次可是真的心情兒大好,一頭栽倒在床上,吩咐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開了。


    小毛也是夠聽話的,剛聽過她的吩咐,就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回事兒啊?”%&(&


    “你這麽小聲幹嘛?”大毛道。


    “噓……怎麽回事兒啊?”小毛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和聲音,又問道。


    大毛也懶得再問他,道:“做飯的阿姨說,是天哥出去了,她去衛生間的時候看到的。”


    “天哥這麽晚出去幹嘛?”小毛嘟囔一句,忽然想到了天哥前兩天給沈心白照相的事兒。


    一臉驚恐地看著大毛,道:“你說天哥他該不會是……”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他們老大該不會是腦子出了問題吧?


    大毛一聳肩,道:“誰知道呢,反正我也覺得天哥有些不大正常。這大半夜的,怎麽忽然自己跑出去了……”


    有可能的話,估計吳天寧願成為他的這兩個手下嘴裏說的、不正常的人。


    現在的情況,真是分分鍾要把人逼得暴走。可是偏偏他是一個有理智、頭腦很正常的人。所以在想要作什麽事情之前,不得不考慮這件事情的利弊。


    魏榮浩能以如此迅猛的攻擊搶走了他的貨路,背後一定有蕭宴的支持,不然他是絕對做不到的。


    而蕭宴向來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已經到了他嘴裏的東西,他還能輕易放出來?


    隻怕魏榮浩在占據了他的貨路之後,早就派人埋伏在各個關卡上了。就等著他帶人去搶的時候,好好兒地收拾他。


    剛才接到貨路被搶的稟報的時候,一著急,急匆匆衝出了房門。可是此時坐在車裏,卻反而不知道該去哪兒了。


    帶著兄弟去將貨路搶回?那無異於自投羅網。去找蕭宴談,說以沈心白作交換?史蒂文絕對不會放過他。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簡直是不讓人活了!


    坐在車裏思考了足有半個小時,這才咬咬牙,做出了決定。


    打給負責那條貨路的小弟,吩咐道:“暫時先這樣,反正最近也沒有什麽要走的貨,就讓魏榮浩先占著吧,就當逗傻子玩兒了。”


    “可是……天哥,這條貨路可是咱們的中樞啊。”小弟有些擔憂的請示道。


    吳天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條貨路的重要性?如果不重要,對方也就不可能搶奪這一條了!


    可是貨運中樞又怎麽樣?難道他還能去和蕭宴談判?這種擅自背叛的事情,一旦被史蒂文發現,別說是一條路了,隻怕是一條命,那也是說沒就沒。


    是有輕重緩急,他絕對不能讓自己自亂了陣腳。對,絕對不能自亂陣腳。


    蕭宴這麽做,為的就是讓他發慌,讓他主動聯係。這樣就有機會救出沈心白了,而且談條件的主動權,已經掌握在了蕭宴的手裏。


    如果他能沉得住氣,當做沈心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話,那麽發慌的就該是蕭宴了。


    都說小蕭總料事如神,從未在預料過的事情上吃過虧、從未預料錯過。但是這一次,蕭宴啊,隻怕你要從神壇上摔下來了。


    “天哥,怎麽辦啊?”小弟聽到電話那邊半晌沒有反應,追問道。


    “還是按照我剛才說的辦,暫且放棄這條貨路。丟了就丟了,不用管它。你們先各自回家休息吧,就當放假了。”


    “可是……”


    “好了,就這樣。”吳天並沒有給對方“可是”的機會。


    原本做出這種窩囊的決定,他就很不甘心了。如果再讓各種有理有據的一番勸說,他可不能保證會不會被慫恿得改變了決定。


    此時,魏榮浩已經滿心歡喜的在布置埋伏了。在成功搶下這條貨路之後,自然第一時間給蕭宴打去電話。蕭宴也很滿意,但自然還是少不了提醒他一番。他現在做的布置埋伏的事情,就是蕭宴提醒的。


    有了這些埋伏,他現在不是怕天義堂的人過來搶奪,他現在是盼著這些人來搶,最好吳天自己也親自過來。到時候讓他們看看,這道兒上的第一把交椅,到底該誰做。


    在知道魏榮浩已經成功拿下了吳天的貨路之後,蕭宴自然也是心內一鬆,覺得不出明天中午,吳天就將求和的電話打過來。


    剛剛出於驚喜而有的如此“確切”的想法,在蕭宴平靜躺在床上片刻後,忽然被他自己給打消了。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如果吳天足夠聰明,明天他是絕對不會給自己打電話的!


    他的種種舉動,自然說明了他和蕭家已經對立。而除去了蕭家這個依傍,現在他唯一能依傍的,也就隻有他的真正的主子,史蒂文`?約翰遜了。


    而很顯然,史蒂文給他們的吩咐,一定是讓他們故意拖延,惹得他先沉不住氣。所以一旦吳天約他出來商量貨路的事情,那可就違背了史蒂文的命令。


    史蒂文家族和蕭家比起來,那對手下之人的嚴格要求,可謂有過之而無比不及。其實外國人和中國人一樣,都很在意“忠誠”、“服從”二字。這兩個字,在上下級的關係中尤其明顯。


    吳天已經失去了蕭家這一棵大樹,難道還能讓自己惹怒了真正的大老板?所以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是,吳天不敢打電話給他,隻能自認吃啞巴虧。


    蕭宴一陣煩躁,猛然坐起!


    這要麽就是關心則亂,要麽,就是這女人的嘴巴,是一張烏鴉嘴!她說他太驕傲自大、早晚吃虧,他就真的很快吃道了苦頭兒。


    一想到沈心白在被關押的地方,很可能睡不好吃不好,蕭宴自己也是睡不踏實。甚至於覺得,自己躺在舒舒服服的大床上,都是一種罪惡,是對不起這女人的行為。


    在平靜了半晌之後,蕭宴才開始做進一步的規劃。


    其實吳天不主動出麵,倒也不要緊。手上有了這條貨路做砝碼,就可以直接找吳天過來談條件了。吳天和蕭家可沒有什麽仇恨,這一點蕭宴是很肯定的。叔叔在決定動用吳天的時候,已經查過了吳天的底細,估計是除了史蒂文那邊的情況之外,其他的都查得清清楚楚。


    其實在現代男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利益”二字,而不是古時候那迂腐的“義氣”。


    為了利益,前一秒倒戈相向,或許後一秒就感天動地的相擁結拜。


    既然沒有仇恨,那麽談利益可就方便多了?誓死效忠?嗬嗬……這種思想,隻在古人中才能有。


    蕭宴當即就給吳天去了電話,直接道:“想要你那條貨路吧?”


    吳天聽到蕭宴直接這麽問,幾乎要脫口而出“當然想要”,好在控製住了。


    “蕭總費盡心思地讓我的死對頭把這貨路奪走,總不會再白白送還給我吧?所以如果我想要這條貨路的話,蕭總打算讓我用什麽作為交換?”吳天問道。


    “我太太。”蕭宴痛快地說了這三個字。


    “這個……”吳天為難起來,道,“蕭總,問題是您太太現在不在我的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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