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白知道,這要求並不過分。愛一個人,就是想要完完全全占有,她對蕭宴的期望也是如此。可是……


    “我知道這要求不過分”,沈心白道,“但我真的做不到。”


    “我們都冷靜下吧。你不用出去,我去客房睡。”沈心白甩了這句話給蕭宴,就開門而出。


    她知道自己的反應很不應該,明明不是蕭宴的錯。明明是她自己做錯了事、她應該好好麵對化解。但卻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似乎除了暫時逃避,讓彼此都冷靜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應對辦法了。


    因為蕭宴的態度很堅決,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她說破了嘴皮,也未必會讓蕭宴有妥協之舉。


    蕭宴沒有挽留,追出來挽留,並不是蕭宴的性格。沈心白不知道此時房中的蕭宴是怎樣的心情,隻覺得自己心裏麵滿滿的愧疚無從化解。


    次日一早,沈心白沒等蕭宴起床,就提前去公司了。見麵也不知道該和蕭宴說些什麽。她不可能答應蕭宴,而蕭宴也不可能在短短一晚就改變主意。


    下了晨會,第一件事情就是讓盧芳芳約葉詩雅出來見麵。


    “還是昨天的地方,告訴她什麽時候有時間都可以,我可以等。”沈心白道。


    盧芳芳簡直被沈心白給弄懵了,這是什麽情況?沈總從來都不是這樣出爾反爾的人啊。


    “還愣著幹什麽?打電話啊。”沈心白道。


    “沈總,昨天咱們剛說過沒有時間,今天又用這樣的態度約見,是不是有些……太跌麵兒了?”盧芳芳道。


    “沒事”,沈心白道,“這點臉我還丟得起,隻要你一會兒能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盧芳芳是更迷糊了:“沈總,還有什麽事情啊?”


    “你先打電話約人,約到了再說。”沈心白道。


    盧芳芳應了一聲,不多時,回話道:“沈總,對方說今天下午就有時間,三點。但僅僅是下午三點到四點之間有時間,說是如果沈總想見,就隻能在這個時間段。”


    “可以,你和風雅的秘書說,就三點,我在咖啡小築等他們葉總。完事兒你進來。”沈心白道。


    盧芳芳通知了風雅的秘書,帶著一頭霧水來到沈心白辦公桌前。


    “把你手機拿來。”沈心白道。


    “哦。”盧芳芳把手機遞給沈心白。


    沈心白試了下,確定照相功能沒什麽問題,而且是最新款的iphone,像素也不用擔心。交代道:“下午跟我一起去,我會選靠窗的位置坐,你把車停在一個不錯的角度,把我和葉詩雅在一起喝咖啡的情況照下來。尤其是出門的時候,更要照仔細了。”


    盧芳芳點點頭。


    沈心白看出了她似懂非懂,進一步道:“記著,你的任務就隻是把照片拍得盡量清晰,其他的一概不要管也不要想,事情結束之後,我不說你也明白。還有,就算我和葉總在咖啡館門口打起來了,你也不要衝上來多管閑事,隻要拍下照片就可以。知道了嗎?”


    “知道了沈總”,盧芳芳保證道,“沈總放心,幾張照片我還是拍得好的。”


    “嗯”,沈心白道,“這事情的成敗,就看你了,你別給我出差錯就行。”


    有了這樣的照片作為佐證,再加上媒體新聞的運作,就不愁不能解釋清楚這些問題。雖然她知道,蕭宴在意的從來都不是外界的看法,但是她也不能讓蕭宴真的頭頂一頂綠帽。


    但願看到新聞之後,蕭宴能明白她的努力吧。


    約的時間是三點,沈心白兩點半就已經到達。她不在意用多少時間等葉詩雅,而在意事情成不成功。


    “怎麽樣?我坐在這裏,你能拍到嗎?”沈心白給停車場的盧芳芳打電話確認。


    “可以拍到沈總,而且還挺清晰的”,盧芳芳道,“隻是沈總能看到我嗎?要是被對方看到了,可是個大麻煩。”


    沈心白調了個位置,坐到葉詩雅的方向去,再看向盧芳芳那邊。因為有綠化帶的樹枝擋著,再加上陽光的反射、車輛的阻擋,看得並不清楚。如果不是一直盯著那個方向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看不到”,沈心白道,“不用拍太多,一個過程有一兩張就足夠了。雖然看不到,但還是要小心一點。”


    “知道了沈總。”盧芳芳道。


    沈心白剛換回到自己坐著的位置,就看到葉詩雅的車停在了停車場的另一麵。即便隔著落地窗,沈心白都能感覺到此時葉詩雅通身釋放出來的得意感。


    沈心白忽然覺得她很可憐。當然,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覺得葉詩雅可憐。癢癢得意地自以為獲得了成功,可是真正的成功是什麽呢?她清楚麽?真正的成功,陸得到了蕭宴的心。但顯然,葉詩雅並不具備這樣的實力,至少目前為止。


    雖然沈心白不知道蕭宴對葉詩雅態度轉變的原因,但越是刻意探究下來,就越是覺得,蕭宴態度的轉變,並非是因為真的對葉詩雅動心。


    蕭宴開始寬容對待葉詩雅,是在叔叔去世之後。是否叔叔臨走前給蕭宴留下了什麽話?還是葉詩雅掌握了什麽能牽製蕭宴的東西?


    “沈總,來得夠早的啊。”葉詩雅笑道。


    沈心白看了下時間,笑道:“葉總也很早,怎麽,打算提前到這裏來等我麽?”


    “我不在意時間”,葉詩雅道,“為了看到沈總進門之時那一副失魂落魄的落敗樣兒,我能豁出麵子來等沈總。”


    “很抱歉,你沒有看到。”沈心白道。


    “沈總找我來,除了警告我不要再派人跟拍你之外,還有其他事麽?”葉詩雅這一次倒是承認得痛快,主動承認,根本沒有狡辯的意思。


    “葉總,我不知道我到底有何德何能,能讓你如此堅持不懈地在我身上費心思”,沈心白道,“葉總這麽費人力費財力地跟拍我,除了能利用媒體弄那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之外,你自己能得到些什麽呢?蕭宴給你打電話了?約你見麵了?”


    沈心白語氣滿是嘲諷,實際上,這也是她心裏的真實想法,倒並不是為了激怒葉詩雅。


    見葉詩雅仍舊是一副含笑的勝利者姿態,沈心白笑道:“葉總,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在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費太多時間。有這些時間和財力,我何不用來充實自己、過自己的生活?像葉總這樣條件的女人,身旁應該不缺優秀的男士吧?”


    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話觸動了葉詩雅,葉詩雅嘴角那勝利者的笑容漸漸收斂,看向窗外,樣子有些苦澀:“是啊,作為女人,我這樣的條件,應該不差吧?所以我就不明白,為什麽會輸給樣樣都不如我的你。”


    葉詩雅看向沈心白:“我承認,在長相上,你是比我漂亮一些。但在現在這個社會,人的審美是多元的,有人認為你漂亮,也有人認為我更漂亮,我不認為這是弱點。更何況,你不過是一個貪財的、不堪的爛貨,我怎麽就輸給你了?”


    沈心白笑笑,對葉詩雅的詆毀,倒是並未覺得有多氣憤。


    “我也很好奇”,沈心白道,“所以這問題我無法給你回答。我想,即便你去問蕭宴,蕭宴也無法給你準確的回答,因為他自己都不清楚。”


    “我不回去問他”,葉詩雅緩緩攪動著咖啡,聲音也很緩慢,但卻胸有成竹,“因為總有一天,他會變成我的。等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他會親口和我說起當時的錯誤。”


    這下沈心白可是笑不出來了。不是說被葉詩雅的話嚇唬住了,而是覺得……葉詩雅已經無可救藥。


    有時候太過執著於某人某事,也是一種心理疾病。


    “真的,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吧”,沈心白道,“不是諷刺你,而是真誠的勸告。你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或許你會把自己逼瘋。”


    “多謝你的關心”,葉詩雅道,“隻是你看不到那一天了。因為先瘋掉的人,一定是你。你會因為一無所有而瘋掉。”


    “很小的時候,我喜歡上了繪畫,但是家教老師委婉地說,我不具備繪畫天賦,嗬嗬……”葉詩雅看著自己的雙手,“可是現在,我成為了華人界頂尖畫家,哪位繪畫老師,現在在哪呢?嗬嗬……菜市場買菜呢吧?所以啊,我這人沒什麽優點,隻是但凡是自己喜歡的東西,我都會堅持下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沈心白搖搖頭,實在不想要和她浪費太多時間。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下狠手反擊了。”沈心白起身。


    走了幾步,害怕葉詩雅不追上來,沈心白停下腳步回身道:“對了,你知道就在昨晚,蕭宴是怎麽和我形容你的麽?


    說完,並不聽葉詩雅的回答,而是快步往門口走。


    這一劑藥下得夠猛,葉詩雅果然追了出來。在門口攔住了她。


    沈心白覺得有玻璃門擋著,角度不好。因而用力推開了葉詩雅,推門而出。這下可是更激怒了葉詩雅。


    “沈心白!”葉詩雅追出來,拉住沈心白,問道,“阿宴說什麽了?”


    沈心白忽然抓起了她的衣領,像是男人們要打架的樣子,狠狠盯著她,道:“你做夢呢?蕭宴怎麽可能提起你這個讓他不齒的賤人?”


    葉詩雅被徹底激怒,揚起手就要向沈心白打來。


    但是沈心白早有準備,哪兒能讓她得逞?一個閃身,一巴掌就已經招呼在葉詩雅的臉上了。


    然後指著葉詩雅,警告著:“葉詩雅,我告訴你,別再打我老公的主意,不然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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