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白指了指樓上,也是不客氣:“但是她好像很不想見你。”


    “沒關係,隻是我忽然又重新回到她的生活中,她一時不太習慣而已。慢慢兒就好了。”範奕笑道。


    沈心白見他言談的樣子,倒也不像是那不會說話的人啊,為什麽每次和蕭晴說話的時候,都像一個啞巴一樣?


    “你怎麽忽然回國了?應該早和我和蕭宴打聲招呼的,我們也好去接你啊。”沈心白客套道。


    範奕換了拖鞋,也不客氣,很自來熟地自己坐在了沙發上。笑道:“我在國內相中了一個項目,這一次我打算自己幹。其實之前我也自己投資了幾個項目,收益都很不錯。這一個不用說,也一定是一筆注定賺錢的生意。”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以後我會長期在國內發展的。除了這個之外,我還相中了幾個項目,隻是還未啟動。”


    沈心白聽著,覺得這位範先生,倒是和蕭家的人有一拚,都很有“自信”。對,禮貌一點說,這是自信,不是自負。


    “哎?阿宴呢?不在家嗎?”範奕道,“我看到他的車在下麵呢。”


    沈心白正覺得尷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範奕的時候,蕭宴的及時出現,拯救了她。


    “範奕,你忽然回國,不是為了我姐姐吧?”蕭宴推門而出,站在門口兒就直接問道。


    “嗬嗬……”範奕笑道,“阿宴啊,你還是這麽不圓滑。看出來了,一定要說出來嘛?”


    “你回國就回國,不要用我當幌子!”蕭晴拉開房門,向樓下喊道。


    看到蕭晴,範奕立刻起身,支支吾吾的:“小晴,我……我……”


    “嘭!”但是房門已經關上了。


    “我剛好也是要回國的!你不要有心理負擔,真的!感情的事情嘛,就是你情我願的,大家都自在一些才好啊!”範奕向樓上喊道。


    沈心白發現,隻要看不到蕭晴,範奕的嘴皮子還是挺麻利的嘛。


    但是蕭晴好像沒聽到他說什麽似的,已經不理他了。


    蕭宴下樓,道:“你來得挺巧,我們家明天要去佘山,如果沒事,你可以跟著。”


    “我沒事啊!哈哈……哎呀,真巧啊……這是緣分哪。”範奕故意向樓上喊道。


    “他去我就不去了!”蕭晴開門,向樓下喊道。


    “嘭!”蕭晴又關上了房門,仍舊沒等範奕說話。


    沈心白低聲給範奕出了個主意:“你先說你不去了,明天再偷偷去。到時候你已經到了那裏,姐姐,不會說什麽的。”


    “嗯……”範奕點點頭,“好主意。”


    然後,拿出他的手機:“啊……是這樣啊!那好,那我明天過去一趟吧!嗬嗬……不用覺得抱歉,誰沒個意外情況啊是不!沒關係沒關係……好好好,明天聯係……”


    沈心白發現,他的手機拿反了。


    和蕭宴相視一眼,顯然兩人都很無語。


    範奕放下他的手機,蕭宴道:“你是來送禮的吧?東西我們已經收到了,今晚家裏有點兒忙,咱們明天……唔……”


    “阿宴的意思是,如果範先生您很忙的話,我們是不會強留你的。我們會派保安送您回酒店。改天有空兒,我們再見。改天,改天哈……”


    沈心白故意強調了“改天”。


    “那好,我不叨擾了”,範奕道,“這裏是我帶回的一些法國特產,弟妹你收一下。改天,改天再們再聊。”


    沈心白鬆開了蕭宴的手,給了他一個白眼。


    範奕走後,沈心白追著要上樓的蕭宴,道:“人家是客人,還沒說上幾句話呢,你就趕人家走,這多不合適啊。”


    “有什麽不合適的?”蕭宴道,“他過來,不就是告訴我們他以後要回國發展麽?還有,送了那些破特產。話也說完了,東西也送到了,還囉嗦什麽?浪費時間。”


    “嗬嗬……嗬嗬……”沈心白幹笑兩聲。


    說實話,蕭宴的話也有道理啊。


    反正他的低情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沈心白覺得自己都習慣了。對,習慣了就好……


    和麗薩繼續去準備明天野餐的東西,當然,這一次不能是五人份了,而應該是六人份。


    沈心白忽然意識到,他們都不在家,將麗薩一個人扔在家裏,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麗薩已經在蕭家做了大半輩子,其實主人跟傭人,根本沒有必要分得那麽清楚。


    因而道:“麗薩,你也跟我們一起去唄。反正明天家裏也不用做飯,你自己在家也沒什麽事兒。”


    “我就不去了”,麗薩道,“還要準備晚餐呢。”


    “晚餐我們一起出去吃”,沈心白道,“你就去吧,就這麽定了……好了,別說了,就這樣。”


    “哎?不許說了啊,你要是再說,那就是不尊重我,不聽我的話……”沈心白道,“也是啊,我也不姓蕭,你是沒有必要聽我的……”


    “好了太太,您別說了,我跟你們一起去。”麗薩徹底被沈心白給打敗了。


    第二天一早,沈心白和麗薩就將大包小裹運到她那破別克的後背箱裏,而且征用了一輛保鏢用的奧迪,打算讓蕭宴和蕭晴開這輛車去。畢竟蕭宴那輛車實在他拉風,她可不想出去玩兒,還要被人當猴兒看。


    範奕很是積極,昨天晚上就加了她的微信,今天一早兒,就用微信開啟了隨時保持聯絡模式。


    “你們出發了嗎?大概什麽時候到?”


    “還需要帶什麽?”


    “你姐姐今天早晨有沒有問起我?”


    對他的這一連串兒問題,沈心白隻采取一個態度——當做看不見。


    她可不想做他的間諜,又不給開工資。而萬一這位範先生最終沒有俘獲蕭晴的芳心,她豈不成了亂扯紅線?蕭晴還不恨死她了?


    帶他一起去野餐這種程度的幫忙,已經是她和蕭宴能做的極限了。


    蕭宴很不情願地開著老楊的奧迪,帶著搖搖和萌萌還有蕭晴,跟在沈心白和麗薩的車後。紅燈之時,居然還有心思打電話抱怨:“看你那破車就心煩,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它燒了。”


    沈心白完全沒當回事兒。因為蕭宴有這個念頭兒,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礙於這件事情的後果,每次都沒有真的付諸實踐。


    到了佘山,沈心白將他們所處的位置發給範奕,總算給了他一個回應。


    蕭宴真的帶了叔叔的魚竿過來,而且,真的像模像樣地坐在河邊釣魚。


    沈心白看到蕭宴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服,坐在一個小馬上,拿著魚竿兒認真釣魚的樣子,覺得……怎麽看怎麽不搭調。


    好像他這一副身板兒,就是天生的西裝架子,即便此時穿著一身休閑裝,卻仍舊如此出挑。就好像是明月為了掩蓋他的光芒,故意躲到雲層裏似的,看起來頗為別扭。還不如他傲然地綻放他的光彩,更讓人覺得痛快。


    因為來得比較早,他們占據了一個十分有利的位置,但是也麵臨著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那就是——無聊。


    蕭宴有釣魚的事情可做營生,而他們呢,總不能大眼瞪小眼兒。


    “我們打撲克吧?”沈心白提議道。


    “撲克呢?”蕭晴一攤手。


    “嗬嗬……”沈心白笑了……


    因為她根本沒有帶撲克。


    但是卻並不代表剩下的時間裏,他們就真的要靠手機流量來支撐。這樣一家人的野餐還有什麽意思?豈不是變成了換個地方玩兒手機?


    沈心白拿出手機,給範奕發了一條微信:買幾盒撲克過來。


    半個小時之後,範奕到達的時候,沈心白看到,他的手裏拎著一方便袋的撲克。


    沈心白扶額,覺得……應該是自己沒有說清楚。對,應該是這樣的。


    無奈之間,目光隨意地往蕭宴那邊一瞟,忽然看到蕭宴正在緊張兮兮地抬魚竿兒,好像是有魚上鉤了。隻見蕭宴迅速地一甩,魚鉤上,真的有一條不小的魚!可以啊這小子!


    看到範奕,蕭晴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好像看到了欠了她幾十億的負債者一般。


    但礙於不想破壞這家提供聚會的氣氛,也隻能默許了範奕的存在。


    為了給範奕和蕭晴適當地創造機會,即便時間還早,沈心白還是叫了麗薩和她到一邊去,開始準備午餐的東西。


    蕭晴和範奕帶著兩個孩子打撲克,沈心白和麗薩已經在做一些零散小吃了,蕭宴在繼續他的釣魚事業。


    微風徐徐,陽光明媚,天空也是格外的藍。沈心白覺得,一家人就這樣在一起,挺好。


    漸漸周圍的人多了起來,有的是一家人出來玩兒,有的是幾家人一起出來玩兒大家談天說地的,很是熱鬧。


    “哎,我和你說啊,以後王氏生態農場的東西可不能買了啊!”


    “怎麽了啊?”


    “你沒看到今天早晨剛出的報道嗎?王氏的鮮牛奶裏麵,都是兌添加劑的!還有那個什麽有機蔬菜?哪裏是有機的啊,都是用農藥打出來的!最主要的就是那些雞肉、鴨肉什麽的,都是用了催熟劑的!”


    “不能吧?我們家一直去王氏農場買吃的啊,我覺得還不錯啊。”


    聽到一旁兩個主婦的交談,沈心白覺得這事兒很是蹊蹺。王家對這生態農場的口碑很是重視,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自毀招牌的。因而更加豎起了耳朵,仔細聽去……


    “我之前也一直在王家買啊,誰知道會出這種事兒啊!把人家小女孩兒都吃得發育過早了,家裏人帶著檢查,說是服用激素超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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