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聯係上史蒂文,史蒂文那邊,根本沒有不同意的可能。史蒂文現在,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縱然手上還有一些殘餘的東西,但沒有人在其中做一個中轉,這些東西,根本無法變成實際利益。時間長了,這些貨,就會徹底變成麵粉和廢銅爛鐵。


    他現在是急於找一個將他手中的貨轉變成實際利益的機會呢,袁襄這邊靠不住了,有別人送上門來,他還不像是抓住救命的繩索一般,牢牢地抓住了?


    “我也不是沒想過”,蕭玉識道,“這一陣子,我各方麵去打聽史蒂文的具體下落,但是毫無頭緒。袁襄那人,做事極其謹慎,怎麽可能讓史蒂文暴露出來?除了他自己之外,隻怕他的心腹,都不知道史蒂文現在在哪兒。”


    蕭越眉頭緊鎖,嘀咕道:“史蒂文現在可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要是被人知道他包庇了這隻老鼠,還不變成眾人之敵?媽的……袁襄這小子,實在太陰了。”


    父子二人都是愁眉不展的,誰也不想要就此認輸,但是誰都沒有除了痛快認輸之外的,其他的法子。


    正在沉默之時,忽然蕭玉識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國外號碼,而且是個陌生號。


    蕭玉識接起來,還沒等和對方打招呼,就聽到對方先開口了:“蕭先生,我是史蒂文。”


    蕭玉識隻是驚訝了一瞬,眼中便現出了喜色。他不知道怎麽樣能聯係上史蒂文,但是卻不代表史蒂文聯係不到他。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和史蒂文有過數麵之緣,史蒂文的聲音,他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他還和史蒂文交換了名片。


    隻是他的名片,一定已經被史蒂文隨手扔掉了。畢竟以史蒂文彼時的地位,並不會把他這麽一個蕭家分支放在眼裏,人家是和蕭家家主一個分量的人。


    但以史蒂文的能力,一旦想要聯係他,找到他的聯係方式,並不難。


    他想要找史蒂文,是難於登天,但是史蒂文找他,卻是輕而易舉。隻看他想不想找。


    “蕭先生,我們開門見山”,史蒂文給了蕭玉識一個反應的機會,便繼續道,“我們都被袁襄給耍了,我想現在蕭先生那邊的情況,不會比我這邊的情況好。不如我們兩方刨除袁襄這個中間人,直接合作,你覺得怎樣?”


    蕭玉識開了公放,以便讓他的兒子也能聽到史蒂文的話。#@$&


    史蒂文說得這麽痛快,蕭玉識卻並不驚訝。因為在確定了這人是史蒂文之後,他就已經迅速料到了史蒂文的意圖。


    從聲音上聽來,史蒂文現在在外頭,而且還有汽輪的聲音。周圍有一些走動聲,以及一些操著南非土著語的船員的交談聲。


    看來,他的情況不妙。


    蕭玉識知道他能打出這一通電話不容易,而且可供他說話的時間也很有限,因而痛快道:“剛好我也正有此意。不知約翰遜先生那邊有沒有什麽好的策略?”


    “我手中有錢,有東西,隻要蕭先生肯配合,而且事情辦得到位,我保證,時日之內,你會坐到蕭家家主的位置上去。”%&(&


    “願聞其詳。”蕭玉識很好說話,甚至是有意讓自己處於被史蒂文安排的狀態。


    因為史蒂文的手裏有錢、有東西,可是他的手裏,既沒錢,也沒東西。如今他有的,就隻是這個姓氏。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什麽都有。


    不管史蒂文此時怎麽安排,其實說到底,還不是在輔佐他?這件事情的最終獲利者,隻能是他們父子二人。


    在國際上,史蒂文是再也上不了台麵兒了。若是不想要做一個四處逃竄的逃犯,就隻有找一個強有力的庇護,背靠大樹好乘涼。而有這個實力能庇護他的,放眼當下,除了蕭氏之外,再無他選。


    但蕭宴是絕對不可能給他這個庇護的,就是蕭宴把他害到了這步田地,不將他趕盡殺絕都是萬幸,怎麽可能反過來庇護他?


    隻有蕭家有這個能讓他背靠著乘涼的能力,但他和蕭宴這個蕭家家主,又有不共戴天之仇,那麽他能怎麽辦?自然是除掉蕭宴,扶持新君上位。蕭家還是那個曆史久遠、根深蒂固的、無人敢得罪的大家族,隻是換了一個家主而已,外界對其態度,不會有絲毫更改。


    蕭家想要誰活命,就沒有人敢動這人一根汗毛。


    聽了史蒂文的具體安排,蕭玉識覺得可行。於是一點兒意見也沒有的,直接應了下來。


    “蕭先生,事情的成敗,就看您這前期準備的完成情況了。我對您的所有幫助,都是建立在您完成了前期準備之後。不然,就算我有幫您的心思,我也沒那個機會和本事。蕭先生,您覺得我有這個為您效力的機會麽?”


    在一番主子一般的安排之後,史蒂文又換了一個相當客氣的口吻,半是開玩笑地說道。


    意思也就是說,你有本事做成這件事兒麽?


    “放心,隻要約翰遜先生您說的情況屬實,我這邊絕不會出差錯。”


    “那好,盡量要快,最好不要超過明天。時間越久,蕭宴那邊的準備就越充分。我現在剛跑出來,他算著時間,現在還不會提起多高的警惕來。但是安全時間一過,你想動手,可是比登天還難。”


    “我已經約了蕭宴今晚出來一起吃飯,正好,今晚就行動。”蕭玉識道。


    史蒂文的第一個念頭兒就是,太倉促了,或許不妥當。但轉念一想,前後不過幾個小時的差距,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而且既然是已經定好的約會,蕭宴自然不會有什麽警惕。所以就在晚飯時行動,再合適不過。


    因而隻是笑道:“goodluke。”


    蕭玉識也不多說,多說無益。


    掛斷電話,蕭玉識和蕭越相視一眼。但此時,父子倆的眼中,都沒有剛才剛接到史蒂文的電話之時的那種驚喜了。


    “爸,你看史蒂文說的這人,靠譜麽?”蕭越擔憂道,“我怎麽聽說,這人和蕭宴的關係很不錯,早在史蒂文倒台之前,就已經叛變、徹底投靠蕭宴了。”


    “但是咱們手裏沒人,史蒂文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除了吳天之外,咱們沒有別的人可用。”


    看了下時間:“快走吧,別耽擱了。現在已經兩點十分,我們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操作。錯過了今晚,再想要將蕭宴約出來,可是不容易。而且從蕭宴的反應上看來,對今晚之事,他是毫無防備的。以為咱們是找他道歉去的,得意得很呢。錯過了,可再無這樣的好時機。”


    蕭越也知道,想要對付蕭宴,那些普通的小混混是不行的,一定得是吳天這種級別的道兒上大咖,才有可能成功。他們手上並沒有這樣的人物。


    既然史蒂文說,還有最後一手兒可以控製吳天的籌碼,不如他們就試一試。


    反正即便不成功,他們也不可能成仁。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們的意圖,想要狡辯、遮掩,是藏不過去的。所以反正已經和蕭宴鬧掰了,莫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做大。就算鬧到最大的程度之後,他們還是失敗了,但因為他們姓蕭,蕭宴總不可能拿了他們的性命去。


    蕭宴能采取的殺一儆百的方式,也就是讓他們破產。


    反正他們現在已經瀕臨破產的邊緣了,就算這一次向蕭宴點頭哈腰的,要來了一些救命錢,誰能保證蕭宴不記仇?從這次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蕭宴是當麵一套兒背後一套兒,最會玩兒陰的。


    與其低頭道歉之後,還是要被他陰,還不如拚一拚。


    蕭玉識和蕭越往城南的一處老舊小區開去。按照史蒂文給的住址,去找梁紅的老母親。


    這是史蒂文所說的,能讓吳天聽話的最後籌碼。


    吳天身邊有個叫梁紅的女人,跟了他很多年。雖說兩人一直沒有結婚,但實際上卻已經和夫妻沒什麽區別。在回國之前,他們對本市的情況做過了解,知道路吳天很看重這個叫梁紅的女人,大有要和她過一輩子的意思。


    吳天自己這邊呢,無父無母,沒什麽可牽掛的。但梁紅這邊卻是不同。梁紅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母親,如今一人獨居在城南的一處老舊小區中。據史蒂文所說,他的這個手下,可是相當重情重義。抓住梁紅的軟肋作為威脅,要比抓住他自己的軟肋來威脅,更靠譜一些。


    但願史蒂文的判斷沒錯吧。不然他們可是要輸在他的這一番判斷上,多吃虧?


    有蕭宴在,即便知道要麵臨的是一個大危機,沈心白也絲毫不覺得慌亂。躺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的睡著了。完全不知道蕭宴做了一個怎樣的安排,隻是她能肯定,她會很安全。


    蕭宴找了吳天和魏榮浩同時出手,讓他們各自親自挑選十個得力的弟兄準備著。等下蕭玉識發了請客的地址過來,讓他們先去附近做埋伏。


    如果蕭玉識真的隻是道歉,那自然是好,如果不是,在蕭玉識的埋伏動手之前,魏榮浩和吳天的人,就已經把他們給解決了。


    梁坤則是被安排在酒店外,做後續的收尾補漏工作。如果魏榮浩和吳天的人失手了,那麽他直接舉手投降,由著蕭玉識把他們帶走。反正門口兒還有另外一撥人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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