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采菱和依依兩對明眸直勾勾瞅著我一副饞相畢露的模樣畢竟連續一天一夜未進油鹽任是神仙也得垂涎三尺啊。


    我哈哈大笑著邁步走向護城河邊“九幽搜神變天擊地**”光啟動一縷精神能倏地刺入河水無孔不入地自動搜尋著冬眠魚類。刹那間整條護城河內的魚兄魚弟概莫能外地被掌握通透我刻意挑肥揀瘦選了二十餘條特別肥美鮮嫩潤滑無刺的秋魚同時動“精神統一”。


    小小河魚哪曾受到過這麽隆重的禮遇捕魚就捕魚唄居然施展魔界最強橫精神技“九幽搜神變天擊地**”中最恐怖靈魂術“精神統一”遂一聲沒吭就被控製從四麵八方乖乖巧巧地遊到我伸手可及的地方。


    我裝模作樣地挽起袖子卷起褲管耳目留意的卻是兩位美女行止。依依喋喋不休地向雲采菱訴說著什麽後者罕見地露出一抹顛倒眾生的微笑清澈如水的秀眸不時裝作若無其事地瞟向我眼神裏充滿了情意綿綿。


    我無暇享受美人觀瞻趁著她倆不注意以閃電般手法撈起鮮魚一古腦兒投入魚簍瞬間將它裝滿。完成午餐原料我招呼一聲兩位談興正濃的美女尋原路趕返安德魯的“狗窩”。


    依依驚奇道:“碧兄你抓到魚了嗎?”


    我啞然失笑道:“也許是剛剛雷聲太大河裏的魚兒都被嚇傻了吧!你看這不是魚兒是什麽?”說著打開魚簍的蓋子遞給依依看。


    依依依言望去美眸露出難以置信神色但見魚簍內一條條鮮蹦亂跳的大魚正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那一人高的魚簍此刻竟被裝得滿滿當當直冒出簍口來。


    雲采菱插嘴道:“想不到碧兄抓魚都是行家裏手啊!”


    我平淡一笑道:“小姐似乎忘記了勝藍是什麽出身了魚水乃是海上討生活的人們終身不離的活計十數年耳濡目染加上親手操作誰都能夠成為捕魚能手的。”


    雲采菱微笑瞅著我秀眸帶著萬分歉意道:“采菱隻是就事論事沒想刻意提起碧兄的過往經曆真是對不起。”


    我豪邁大笑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大丈夫無事不可對人言。何況早有古人做出結論:‘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我即使是一名海盜出身也沒什麽丟人的他日建功立業睥睨天下照樣不是能夠名垂千古、流芳萬世嗎?”


    這番話說得雲采菱和依依齊齊動容想不到我平常嘻嘻哈哈骨子裏竟擁有這麽宏偉的目標一時間被我雄渾無匹的男性魅力感染盯著我的英俊臉膛不覺有些癡了。


    或許是這番話太過震撼剩下的路途大家都出奇地沉默起來不一會兒就走進了安德魯家的房舍。雲采菱和依依拋下我一人在廚房都進臥室探望雲俊豪的傷勢去了驀然間廚房變得空蕩蕩的。


    我返身四顧由於頭一次入廚竟找不到油鹽醬醋的位置。正一籌莫展之際安德魯不知從哪裏探出光禿禿的大腦袋來笑嘻嘻道:“聽說老大你要下廚小弟特來觀瞻觀瞻看看有什麽忙可以幫到。”


    我正缺人手幫忙聞言大喜道:“你來得正好快快告訴我廚具、調料、柴火在哪裏!這再高明的廚師缺少這三樣工具也照樣無法做出美食的你說是不是?”


    安德魯一臉難色道:“這……菜刀、鐵鍋倒是都有不過自老媽過世後我就未曾用過了。至於調料……嘿嘿我一向是在野外就地燒烤的一般都不用什麽調料啊!”


    我手撫額頭頭痛道:“鐵鍋就不用了烤魚需要的僅僅是二十餘根細鐵絲你那把陳年菜刀先給我看看能否繼續用。還有給你點錢用最快的度買點蔥、薑、蒜、鹽、糖、胡椒、大料花椒來你千萬別告訴我城裏買不到調料啊!”


    聽到給錢買東西安德魯眼睛一亮以與體型不相稱的敏捷抄出一把鏽跡斑斑的菜刀和一捆黃黃綠綠的鐵絲給我然後我隻覺手心一空掌心上掏出的銀幣已經蹤影皆無遂隔著廚房遠遠聽見安德魯的聲音道:“老大我會很快買回來的你放心吧!”


    我不禁看得目瞪口呆這區區財富竟令一名普通人施展出絕世高手才具備的輕功貧窮的力量真是可怕啊!


    “鏘!”菜刀通靈般自動跳入右掌一縷精神能光掠過整片刀身瞬息間鐵鏽汙漬統統被一掃而光湛露出一截亮如秋水、利如神兵的刀身來。浣洗過一盆清水整柄菜刀立刻變得更加神采熠熠除了刀身被硬生生縮小一號外簡直就是新出爐的級利器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右掌中的菜刀緩緩揚起鋒刃遵循著一條不可言喻的神奇軌跡徐徐攀登頂點。這一刻我心中空靈一片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稍有逗留連能否返回南疆重整統一霸業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眼裏隻剩下刀鋒在慢慢攀升。


    “颼颼颼!”一條條鮮魚接二連三地蹦出魚簍在半空中劃出一條條半月型圓弧精確無誤地飛至眼前。刹那間菜刀突然動了一道道璀璨奪目的刀光如一朵朵白蓮花豁然盛開釋放出越人世間一切凡俗的美麗形態。


    我整個人都沉浸在無上刀道感悟中“天涯”刀那道險之又險、怪異絕倫的鋒線清晰無比地指引著我不斷突破阻礙進軍更高一層無上境界。包括我自己在內誰都沒有現在這若有若無的明悟裏一尾尾鮮魚赫然被刀光拾掇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它們失去了每一片魚鱗、每一座骨架、每一片魚腮、每一枚魚泡、每一隻魚鰭每一根魚腸眨眼間一切不能食用的部位都愕然被切下剔除。每一刀都那麽幹脆利落那麽果斷淩厲那麽精確無誤。最關鍵的是那都是我有意無意間自動揮刀完成。


    驀然間刀光嘎然而止它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向何而去隻留下一刹那的輝煌亦已照亮了人世間一切榮耀。


    “嗚嗚嗚……”一陣喜極而泣將我從無我無相、無驚無怖的無上境界裏拉回現實一抬眼正瞅見安德魯哭得稀裏嘩啦地上掉了一堆大包小包的調料還有一大堆幹燥的柴火。他想必是剛剛看到了那一幕感動莫名所以哭得稀裏嘩啦可是他是一個普通人啊難道竟可以看透我揮出的急刀光?


    我滿懷疑竇表麵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安德魯你哭什麽?”


    “噗通!”不問還好這一問安德魯竟然倏地拜服在地連連叩頭不止。由於地麵布滿柴火堅硬犀利的木刺將他的大胖臉蛋紮得鮮血淋漓可是他雙眸裏透射出前所未有的堅決果敢硬生生連一聲也不吭隻是一直磕下去。


    我被他搞得有點手足無措連忙問道:“安德魯你這是幹什麽?盡管你很有誠意地給我磕頭可是你不說要什麽我又怎麽知道呢?如果你一直磕下去我也就一直糊塗下去對不對?”


    安德魯聞言霍然抬頭雙眸噙著滴滴血淚堅毅無比道:“老大請您教給我剛剛那套刀法我一定可以練成的。”


    我故作啞然道:“嘿嘿沒出息的胖子廚房裏的菜刀技你也要學?難道你想一輩子隻當一名廚子不成。要知道一名再厲害的廚子做出的也僅僅是一道道美味可口的飯菜而已永遠也不能得到貴族小姐的青睞。現在這世界是強者的天下你倒不如修煉一門強橫武功那才是男兒正途才對!”


    安德魯呼地站起一把搶過我的菜刀當空連連虛劈十餘刀。


    “嘶嘶嘶!”十餘道閃電刀光將廚房內整座空間劈得支離破碎再也不能渾然天成。每一刀都充斥著一股天意不可違的淩厲氣勢每一刀都不蘊涵一絲真氣每一刀都將我剛剛領悟的刀意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張口結舌地瞪著安德魯怎都想不到這其貌不揚的胖子竟擁有這麽強橫的領悟力。如果他僅僅依靠剛剛一瞥就臻至目前境界的話那麽其天份之高、資質之好簡直越了我在內的世間一切高手。


    就在我心中驚疑不定腦海裏千頭萬緒、零亂不堪的時候安德魯誠摯無比地說道:“安德魯謹遵祖訓一日不能練成‘割鹿刀’一日不得顯露身負武功的秘密。今日得見老大蓋世無敵的刀法意境遠勝小弟家傳刀法這才違背祖訓出手一試希望您能夠可憐小弟的遭遇指點一二。”


    我愕然問道:“你是說你剛剛施展十餘招刀法是祖傳武功而不是看到我剛剛揮刀剁魚才領悟的?”


    安德魯憨厚地傻笑道:“嗬嗬老大太看得起小弟了那十餘刀乃是小弟二十年來日以繼夜辛苦練習再加上剛剛驚鴻一瞥間幡然醒悟的成果哪裏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境界啊?”


    我半信半疑遂運起一縷精神能倏地探入安德魯體內光搜尋一圈結果當真象他所言體內僅僅擁有二十年功力且被一種繁瑣之極的功法封印住即使釋放出來實力也就大約相當於雲采菱的水準。


    安德魯見我不言不語生怕我不答應傳授刀法連忙詳細解釋道:“我偽裝成不諳武功之輩皆非得已那乃是家父臨終前給我下過禁製除非我能在有生之年臻至強者境界否則一輩子也隻能做一名普通人了。這幾年來我自行領悟刀法已到極限每日每夜苦練也隻是維持不會倒退罷了。幸虧我能夠遇到您……”


    接下來是一連串阿諛奉承的詞語讓我雞皮疙瘩落地無數終於禁受不住安德魯的糾纏答應有時間指點他一兩招足夠打破禁製的刀法。


    其實我是個惜才、愛才的人看見這名一等一的用刀好手一生埋沒絕非所願當然如果他強大至一瞬間就可以領悟我生死之間才能領悟的絕學那又另作它論。歸根結底來說安德魯遠遠不足以構成威脅相反卻可能成為一名逃往時候最佳臂助這才是我想指點他的最直接理由。


    忽然臥室門口傳來依依特有的凶巴巴聲音:“你們的烤魚什麽時候能烤好啊?怎麽屋裏隻聽見廚房裏有人鬼哭狼嚎卻聽不見有人在幹活呢?”


    “馬上好馬上好!”安德魯連聲答應著帶著十二分歉意瞅著我表現得可憐巴巴之極生怕我見怪不教他刀法的模樣。


    我淡淡微笑將二十餘根鐵絲一一用精神能過濾掉鐵鏽汙漬還原出精光耀眼的新出爐狀態然後交給安德魯道:“我現在示範一次你學著我穿魚喂料。嘿嘿莫要小看烤魚啊要知事事皆學問武功臻至一定境界後越來越接近自然天道越是普通生活中的一切越能體會自我在宇宙間的真實位置。”


    安德魯若有所思地道:“老大所說的莫非就是傳說中‘天人合一’境界嗎?正所謂‘事事無礙梵我如一’不論穿魚烤魚還是捕魚吃魚甚至殺人濺血若能夠時時刻刻保持平常心恐怕距離大道無形的無上境界也就不遠了。是嗎?”


    我大吃一驚道:“啊這麽高深的至理名言你是從何領悟出來的?”


    安德魯罕見地胖臉一紅道:“這個……我隻是照搬道宗法典上的一段話而已。剛剛聽到老大說得和書上講的不謀而合就隨口講出來賣弄賣弄其實我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噢您要不相信的話請看……”


    他果真從懷裏逃出一本四四方方書籍狀物品其外層緊緊包裹著層層油布上麵猶留有點點水跡看來剛剛他說要回來治療臀傷是假擔心寶籍受損才是真!


    我也不道破瞅著他小心翼翼地揭開油布雙手捧著道書遞給我其態度極其恭敬。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古人誠不欺我。如果沒有懇求我傳授刀法那一幕安德魯絕對不會把這麽珍視的道宗寶典借我觀賞的。


    我一邊指點安德魯穿魚、喂料、調火、翻烤一邊仔仔細細閱覽起這部奇書。


    它是一本深藍封皮的線裝古籍表麵蒼勁豪邁、鐵筆銀鉤地書寫著三個稀奇古怪文字可惜我不認識。翻開第一頁我再次閱覽到封皮上那種稀奇古怪的文字隨手後翻觸目盡是一般模樣的異國文字。


    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這本書正文非常稀少一共僅有八十一章總字數也不過寥寥五千餘字。倒是注釋極其豐富大約是原文的十五至二十倍之間筆跡也迥然有異顯然不是出自同一譯者之手。所幸他們考慮周詳使用的是我完全能夠看懂的深藍大6通用文字。


    安德魯一邊烤魚一邊鬼鬼祟祟地打量著我甚至還間隙地掃視臥室方向生怕有人偷窺到這本書籍的模樣。


    我聚精會神地融入書籍注釋裏千百縷精神能同時從腦域分離出來將另一端牢牢聯在書頁上瘋狂複製著上麵的知識。雖然是第一次使用過目不忘技“學習”但是效果極其顯著我不但牢牢記住了所有注釋甚至連原文都一字不拉地做成精神烙印儲存在腦海裏。


    前後不過眨眼數次的功夫我已翻閱完畢將那本譯者稱之為“道宗法典”的寶籍鄭重交還給忐忑不安的安德魯。他如釋重負地接過三下五除二地重新包裹完畢迅藏匿回貼身處。


    安德魯緊張興奮地問道:“老大讀完有何感想?”


    我微微皺眉道:“可惜不認識原著文字僅憑注釋者語因其水平有限且非是一家之言故我也不敢妄加評論。隻能說這是一本道宗至尊無上的秘典所記載內容幾乎臻至鬼斧神工境界一旦能完全正確的領悟通透成就絕對不在道宗第一高手‘天尊’燕憔悴之下。”


    安德魯喜形於色道:“嗬嗬這是老爹臨終前遺留給我的唯一財產他一直珍視如命秘而不宣直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千叮嚀萬囑咐我好好包管後這才托付給我。他曾經說過這本書是我的老祖宗任職道宗藏經閣閣主的時候偷偷藏匿下的級東東。本來我還以為老家夥是敷衍我的想不到真有其事。”


    我搖頭苦笑道:“級東東是不錯可惜是誰也看不懂天書。武道修行差之毫厘、失之千裏你若不想走火入魔變成千古廢人最好慎重對待此書所寫的每一個文字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安德魯被我狠狠澆了一盆涼水熱情頓時熄滅不少不過眨眼間這家夥眼珠滴溜溜一轉眉開眼笑地道:“嗬嗬老大說得對其實這種級東東本就是有緣得之無緣失之的瑰寶小弟也不敢妄言修煉成功。嘿嘿倒是老大答應教我的刀法千萬莫要失言啊!我從普通人變成高手全靠您的栽培啦!……”


    他嘀嘀咕咕嘴裏吐出說不盡的甜言蜜語一個勁兒地給我灌**湯若非我經曆過無數陰險毒辣的政治陰謀此刻早被他說得迷迷糊糊著了他的道兒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知不覺間二十餘條香氣噴噴、色澤金黃的美麗烤魚已經統統烹製完成。安德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端著盛魚的盤子和我一齊步入臥室。


    依依先表示強烈不滿道:“怎麽要這麽久啊?人家肚子都快餓扁了!”


    雲采菱剛想斥責她避免得罪我這個“關鍵人物”卻見我臉上笑盈盈地一點慍色都欠奉倒是安德魯言詞便給小心翼翼地哄著依依道:“美麗的依依姑娘您知道‘極品熏香魚’需要三九二十七道繁瑣工序才能上桌的否則隻要差一點點味道就迥然不同啊!嗬嗬所以這時間自然就慢了許多請您多多擔待。您嚐嚐看!”


    我差點暗暗笑破肚皮普普通通的熏魚被安德魯一吹就成了絕世佳肴讓美女等待反倒變成了理所當然的小事一樁偏偏依依聽了不但不出脾氣更有點心花怒放的竊喜真的不能不佩服此子的驚人口才。


    接下來的進食過程是一片沉默依依和雲采菱都餓得頭暈眼花了卻仍保持著一副大家閨秀模樣都是小片小片用銀刀切下細嚼慢咽地食用的。


    雲朝暮則仔仔細細地挑揀著每一片精華必恭必敬地喂給雲俊豪自己卻一星半點也未食用。後者無精打采地躺在土炕上身上蓋著厚厚的白熊皮褥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雙眸如睜似閉、似醒非醒唯有兩腮不可察覺的咀嚼動作才能窺見他還是神誌清醒的。


    窗外豔陽的光芒格外濃鬱凝重好像純金的溶液穿過板房間壁的縫隙瀉進一道道金黃色細微光柱將地麵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不經意間我和雲采菱的美眸輕輕碰撞在一起四道目光騰地燃燒起熊熊火焰簡直可以把大地燒成燒成灰燼。她費勁渾身氣力才勉勉強強將眸子移開豐滿高聳的酥胸已不自然地氣喘籲籲起來。


    我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諸人反映隻見安德魯似睡非睡地眯縫著眼睛依依意猶未盡地打量著給燕丹預留的三條烤魚雲朝暮聚精會神地給雲俊豪過渡真氣臥室內幸運之極地沒人注意到雲采菱的異常。


    “他***熊可別再有下一次了。碧勝藍啊碧勝藍你可千萬莫要忘記了自己的卑微身份萬一被雲氏家族現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就大大不妥了。沒聽說門閥豪族通常都是趕盡殺絕這種臭小子的嗎?”


    我給自己打足了預防針遂借口出門等待燕丹歸來急急忙忙鉆出屋外。豈料剛剛將房門拽開就看見燕丹和五名勁裝大漢有說有笑地步入戶外。


    那五人一前四後在燕丹指引下筆直走向臥室。看得出都是久經訓練的卓越戰士尤其是昂闊步走在第一位的金色濃髯大漢更是一名出類拔萃的第一流高手。


    他高逾九尺膀闊腰粗古銅色肌膚盡數覆蓋在一襲純黑鑲嵌金邊的武士戰袍下背披一件極品猩紅色天鵝絨披風頭戴一頂紫金束金冠冠周鑲嵌著八顆龍眼大小夜明珠熠熠生輝。


    臉上看他天庭飽滿地格方圓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濃鬱劍眉下那雙深邃難測的碧綠鷹眸不時射出咄咄逼人的精芒暴電。筆直的貴族式鼻梁猶如刀削彎起一個陰騖傲慢的弧線緊緊抿起的刀鋒般的嘴唇總是噙著一絲懾人魂魄的冷笑。


    這個人給我第一個感覺就是傲慢自大是那種世間事情都休想難倒他的梟雄個性。第二個感覺就是他為達目的絕對會不擇手段隻要他想得到的就絕對不會放過。


    他身後四名彪形大漢明顯是保鏢兼隨從同樣是穿著一襲純黑武士戰袍不過沒有鑲嵌任何金屬邊沿背披精品猩紅色天鵝絨披風穩如泰山地卓立原地右手統統扶在劍柄上一副隨時拔劍殺人的模樣。


    臉上看一個個猶如戴著一副鋼鐵麵具連半點表情都欠奉四對精光閃閃地眸子裏充斥著冷酷無情的殺氣。最令我驚訝的是四人的腳步由始至終保持著同一率不快不慢不慌不忙連呼吸的節奏都是那麽一致。這明顯是沒日沒夜浸泡在血河屍山的沙場老將才能臻至的平心靜氣境界難道他們竟然都是愷撒軍方精銳高手?


    可惜燕丹根本沒有給我介紹的意思自顧自地引領五人和我擦身而過倒是為金髯大漢頗為驚訝地深深凝視了我一眼那逾他大半個頭的雄偉身軀。


    “吱呀!”臥室門輕輕開啟關闔我清清楚楚聽見燕丹的聲音。


    他難以掩飾興奮心情稍稍有點結巴地稟告道:“啟稟師姐我奉命去偵察商隊您猜我碰到誰了?是尊敬的帝國右相次子一等伯爵段璧段師兄啊!”


    “啊!”屋內諸人齊齊一驚遂一陣慌亂動靜片刻後臥室房門被打開雲采菱嫋嫋婷婷地玉立門扉右側其他人除了雲俊豪外一概都是束手恭恭敬敬立於兩側。


    我暗呼倒黴怎都想不到冤家路窄在瀕臨絕境之時竟碰到了注定沒法化解的強仇大敵。雖然段璧一時間還不能將我跟殺弟仇人聯係到一起但是我自那一役後聲名鵲起難保他們早就通過間諜搜集到了我的畫像萬一對號入座了恐怕將我碎屍萬段都不解氣看來老子的逃亡生涯要再度開始了。


    段璧豪爽之極地哈哈大笑道:“雲師妹莫要多禮我們暫且將朝廷規定的陳規陋習拋到一邊還是論論師門情誼吧!嘿嘿不然可就別扭死我這個二師兄了。哦還有我特地帶來了一顆宮廷禦用的極品養神丹對雲兄的傷勢應該有點幫助不成敬意請師妹務必收下才好。”


    雲采菱感激莫名地瞅了段璧一眼我見猶憐地道:“多謝二師兄!”


    段璧連連擺手道:“這個謝字可就太見外了。我與賢妹情同手足與雲兄更是神交已久相請不如偶遇走走走和我回歸營盤再做道理。”說著一揮手身後四名侍衛已變出一副便攜式擔架邁步走向屋內。


    雲采菱幽幽歎息道:“唉給二師兄添麻煩了。可是黑族……”


    段璧臉上笑容盡數斂去露出特有的森森寒寒的冷笑道:“可惡的黑族腦筋膽敢動到我段璧師妹身上那他們已經沒有存活人世的必要了。黃泉也好陀陀也罷統統沒放在我眼裏。一切待回歸營寨後從長計議便了。若不給他們點慘痛教訓還真以為無人能製了呢!”


    這時候四名侍衛已經抬出雲俊豪一行人在段璧率領下迅無比地撤離了巴爾卡堡。


    才出堡門斜刺裏山坡後就闖出一標人數逾五百名的精銳鐵騎。


    他們清一色鐵盔鐵甲鐵手套鐵戰靴背後披著鐵灰色精品天鵝絨披風手擎一柄碩大粗長的鋒利騎士鐵槍連胯下戰馬都覆蓋在一層密密麻麻的鐵製鎖子甲下。


    根本不用吩咐一輛九瓣黃金菊花標誌豪華馬車就行駛至近前將雲俊豪和雲朝暮裝了進去其他人一律騎上了空出的優良戰駒。


    我和安德魯略微墜在隊伍最後一邊走一邊竊聽段璧和雲采菱間的談話。


    雲采菱淡淡問道:“二師兄自藝成離開師門就一直在‘鋼鐵巨人’騎士團擔任團長職務小妹羨慕得很啊!這些年不論是在帝都還是在東海無時無刻都可聽聞您縱橫沙場所向披靡的無敵戰績。隻是……您目前應該駐守在西部防範凍土高原的日耳曼人才對怎會突然降臨遙遠的東海來呢?”


    段璧悠悠笑道:“勞碌人有勞碌命我率領兒郎們正和日耳曼人打得不可開交攝政王殿下突然一紙命令下來要我們立刻停戰談判甚至連談判代表都星夜兼程趕來了。正當我莫名其妙的時候老爹傳來確切消息風雲帝國準備近三百年來第一次聲勢浩大的南征總兵力投入高達三百萬精銳部隊。”


    雲采菱大吃一驚道:“啊曆來不都是我們攻打‘碎星淵’要塞的嗎?還有眼下哈-路西法元帥閣下不在攻打袍哥州嗎?風雲帝國怎麽敢兩線作戰呢?”


    段璧麵露苦笑道:“唉問題就在我們戰無不勝的哈-路西法元帥閣下身上。這段時間他老人家可是非常不順利啊!先是碰上近兩年崛起的‘鐵壁’柳輕侯在海灘一戰使盟軍七海盜盟徹底潰敗連‘海神’軒轅天子痕都重傷遠遁高唐。本以為柳輕侯失蹤後戰局大定豈料千辛萬苦攻克了袍哥州以後卻在長鯨要塞遭遇到孔龍。”


    雲采菱滿腹疑竇道:“孔龍是何許人也啊?”


    段璧歎息道:“我本來也沒聽說過一時好奇就參閱了一下老爹的秘密情報記錄。這才現孔龍原來隻是柳輕侯麾下一名最信任部下無甚了不起的軍功。古怪的是他偏偏擁有柳輕侯親筆簽名的全權委任狀有權指揮南疆第五十五精銳集團軍而且年僅二十歲已經是一名侍元帥了。”


    雲采菱莫名其妙地哂道:“那又如何憑他小小年紀絕不是‘愷撒軍神’哈-路西法元帥閣下的對手啊!等待他的隻有慘敗二字而已。”


    段璧鄭重其事道:“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結局卻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哈-路西法元帥閣下著實狠狠吃了數次敗仗。你絕對想不到敵人有多厲害根據戰場實時戰報傳遞記錄僅一夜之間我攻城部隊就損失了七萬人。”


    雲采菱失聲道:“什麽?”


    段璧沉聲道:“高層正在嚴密封鎖消息避免造成恐慌性暴亂。這個數字僅僅是最保守統計實際傷亡人數應該在它的一倍到一點五被之間。敵人采用了前所未有級新式武器攻擊防禦遠程近戰都遠遠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所幸敵人一貫采取密集防守策略從未輕易動過進攻。”


    雲采菱幽幽涼涼道:“那就糟了攻又攻不下誘又誘不出哈-路西法元帥閣下恐怕夜無計可施隻能被無限期地拖延在那裏了。萬一箭盡糧絕恐怕……”


    段璧虎眸中精光暴射道:“孔龍的策略就是一個字等。他的勝利目標就是等待大軍攻克波賽東要塞再靠援軍兩麵夾擊哈-路西法閣下。所以目前最關鍵戰役反倒不在進行中的長鯨要塞而是山雨欲來的波賽東要塞。”


    雲采菱微笑道:“與碎星淵要塞齊名豈是興致波賽東要塞也是自帝國建立以來千年從未陷落的級要塞。哼憑他們那點兵力休想能夠攻下它來等著城牆下丟滿屍體罷了。”


    段璧點頭道:“話是這麽說不過駐守波賽東要塞的是膽小怕事的塔姆公爵他作戰經驗極其淺薄甚至都有可能不戰而逃。為了防止這種狀況尊貴的攝政王殿下特命令二殿下和四殿下所屬的近一百個帝國精銳騎士團統統開赴北疆。我是途中突然接到風輕袖師妹的飛鴿傳書特意溯運河而下接應你們的。”


    雲采菱驚訝道:“是師姐讓你來的?”


    段璧哈哈大笑道:“要不我哪能這麽準時出現啊?嘿嘿當時我正在急行軍途中接到飛鴿傳書後急得火急火燎將一切交待給副官之後便片刻不敢停留地率領近衛團開赴東海了。哈哈要是讓老爹知道關押半個月禁閉再加上兩百軍棍恐怕是怎都逃不掉的了。”


    雲采菱感激莫名道:“二師兄……”


    段璧正色道:“不過給你報仇之事暫時是無法施為了根據可靠情報在二殿下的督促下黑族暫時停止了對東海二十八郡的侵略精銳部隊統統調往北疆助戰去了。嗯根據行程計算黑族陀陀可汗甚至可能已經抵達了波賽東要塞附近。東海黑族所屬也應該所剩無幾留也留的是老弱殘兵罷了。哼如果沿途碰上隻要對方膽敢挑釁就統統殲滅掉好了。”


    雲采菱咬牙切齒道:“尤其是黃泉!這個臭家夥逼走了雲師姐還重傷了我哥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段璧溫言安慰道:“放心有二師兄在黃泉小兒算是什麽東西?嘿嘿我會給小師妹一個痛快交代的。”


    雲采菱暫時壓製心中悲憤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噢怪不得徘徊巴爾卡堡外的黑族騎兵一聲不吭地連夜撤離了原來是北疆戰事吃緊導致的啊!”


    段璧麵色微微一滯道:“采菱到了帝都平日裏也要小心謹慎才是。要知道帝都非比尋常尤其是二殿下黨羽眾多非常可能借機作亂的。唉你應該勸勸你爹幹脆投靠四殿下算了。否則二殿下他誓必不肯善罷甘休的。”


    雲采菱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嗯采菱盡量試試看吧!他老人家素來脾氣倔強之極而且信奉的是陛下遺命那一套老規矩恐怕殿下們正式登基之前他對任何一人都不肯表示效忠的。”


    段璧歎息一聲不再說話。


    我和他們直線距離逾二十丈而且為防止竊聽談話間都刻意壓低了音量可惜在“天耳”無孔不入地竊聽下這番對話一字不漏地盡數傳入耳鼓。


    我聽得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風雲南征竟不知如何走漏了消息讓對方早早有了防備喜的是愷撒北伐果然在長鯨要塞受挫。


    段璧口中的級新式武器當然就是慕容炯炯研製成功的魔靈係列裝備想不到開研製度這麽快恰如其分地緩解了哈-路西法的淩厲攻勢。不過段璧有一點鐵定說錯了那就是非是孔龍消極防守等待援軍而是魔靈係列裝備每日產量有限目前尚來不及大規模換裝。否則依照艨艟膽大包天的性格不搞得哈-路西法雞飛狗跳才怪!


    我默默盤算著深藍大6兩大帝國劇烈交戰後可能導致的政治經濟動蕩局勢一時間隻顧眉頭緊鎖苦苦思量渾然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段璧輕描淡寫道:“嗯雲師妹請隨我來讓隨軍禦醫看看雲兄傷勢然後對症下藥。其餘諸位都已旅途勞頓我特意安排了三座獨立的帳幕給你們休息同時也安排了一點家常便飯請隨侍衛長一塊兒前去即可。安全方麵不用擔心世上還沒人能夠隨隨便便從‘鋼鐵巨人’騎士團手裏奪走一針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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