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顏瞾似知我想到了什麽媚態橫生地回頭白我一眼後繼續道:“這火源潔可不是普通角色他出身魔宗最神秘的天問府是這一代的嫡傳弟子。哦我忘說了天問府非常邪門除具有獨樹一幟的魔功秘法外最可怕的就是占卜之術據說能通曉過去未來所以曆史上的每一代天問府傳人都會深受帝王尊崇在國內權傾朝野、位極人臣。不過由於他們施展的功法有泄漏天機之嫌故最易遭橫禍而亡所以每代擇徒都萬分謹慎非絕世天才、福澤深厚者不收。宗內盛傳火源潔乃是千年來天問府曆代弟子中資質最佳者修煉諸般魔功秘法的成就也無人能出其右就連師……天魔舜也曾讚不絕口說他是人類不世出的天才可謂深藍第一智者。要知他從不誇獎別人的那是我懂事以來聽到的第一次由此可知火源潔確有真才實學。你想這樣一個頂尖智者豈會犯下那麽低級的錯誤讓勒·路西法派重臣去東門外兵營裏名為策反實為送死嗎?其中一定藏有可怕的陰謀!”


    我愣了一愣暗驚於火源潔的背景和天魔舜對他的評價同時腦海中靈光一閃隱隱地生出一絲與完顏瞾迥然不同的推論。


    相隔片晌想通所有關節後我啞然失笑道:“瞾你錯了依我看火源潔不但沒有陰謀反倒送了我們兩個天大的人情哩!”


    完顏瞾不解道:“此話怎講?”


    我欣然道:“若是敵人不突圍也不勸降我們能殺掉恁多勒·路西法身邊的重臣嗎?嘿嘿火源潔是在玩一石三鳥和借刀殺人哩!譬如突圍和勸降如能成功他就幫了勒·路西法的大忙;若不成功則讓執行任務的人員送命我手權充晉身之禮也為兵敗破城後留條退路;還有就是借機再考驗考驗我的能力是否有真命天子的資格。此君真奇人也。無愧於深藍第一智者的美譽!”


    完顏瞾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看你也不差竟能識破隱藏如此之深的秘密你們兩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陰謀家幸虧她非女子否則瞾定要擔足心事哩!”


    我捧腹大笑道:“你在吃醋嗎?放心為夫對男人沒有半點興趣哩!嗯我跟他確屬絕配。一個是天下霸主另一個是治世能臣若無意外我一直夢寐以求的新月盟軍師人選就是他了。嘿想必他定會很高興因為我也正是他孜孜以求的帝王人選啊!”


    說到這兒我忍不住摟著完顏瞾站起身來走到書案旁提筆疾書擬了一道通告全軍營級以上軍官和將領的密令。上寫“必須生擒火源潔不得傷其分毫違者軍法從事”的字樣叫新月衛立刻布出去。


    搞定後。我又穿著靴子躺到床上雙目神光閃閃緩緩道:“明晚將是笑花城陷落之時!後天我即可揮軍北上回國跟朝廷的貴族老爺們好生親近親近啦!哈當年我在碎星淵要塞外巡邏之際每天擔心的就是有頭睡覺沒頭起床曾幾何時敢想過有朝一日可飲馬布桑河畔坐看愷撒皇城在我腳下瑟瑟抖惶惶不可終日呢?人的際遇真是奇妙任你聰明絕頂。也想象不出下一刻會是怎樣一副光景!嘿瞾你說世界是否正因如此人們才能夠每天生活得精采絕倫對未來充滿希望呢?”


    完顏瞾尚屬次聽我敞開心扉傾訴心事感動之餘愛憐地為我脫靴的纖纖玉手頓了頓才道:“是啊。我小時候家境貧寒常常饑一頓飽一頓總見父母愁眉苦臉為生計愁。後來他們被盜賊殺死了我成了孤兒一直到處流浪受盡白眼欺淩心中怨憤世態炎涼想總有一日要掌握天下無雙的強橫力量將曾經對我不好的人統統趕盡殺絕一個不留更要錦衣玉食比他們過得更滋潤。八歲的時候在機緣巧合下我得到了玄武寶玉的傳承一夜之間那些粗壯強橫的地痞惡棍統統成了軟弱得不堪一擊的爬蟲任人擺布無法反抗……利用半年時間我足跡踏遍愷撒全境完成了心願並把當年殺害我父母的盜賊團連帶眷屬親族上上下下三萬多口屠戮幹淨當時真是痛快到了極點。”


    我聽罷對她的心狠手辣不以為意反倒愈喜歡完顏瞾敢愛敢恨、恩怨分明的性格了。因為若換了自己恐怕會做得更不留餘地更殘酷無情。何況此時她肯坦言過往種種不堪回的生活經曆顯是當足了我為最親近的人呢!


    不過我心中亦升起一個疑問不解道:“那你們家族的人何時找到你的啊?”


    完顏瞾愕了一愕恍然大悟道:“哦你說的是完顏世家吧?嗬嗬他們跟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哩!我父母是連姓氏都沒有的流民愷撒帝國最低賤的奴隸我之所以能用完顏瞾的身份進入完顏世家並擔任家主完全是在天魔舜的慫恿下勒·路西法勢力安排的結果。嗯那是我十歲的時候了偶然在鄉間遇到了天魔舜被他故意打得遍體鱗傷後強迫收為弟子。我從未見過像他那麽強橫可怕的高手被其深不可測的實力折服開始苦練天魔功妄想有朝一日趕他。別笑哦小時候我很倔強哩從來不肯服輸呢!後來我跟著他給勒·路西法做事殺了很多人也得到了從前做夢也不敢想的奢侈享受……直到遇見你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嘍!”


    我無限憐惜地緊摟住她輕輕愛撫著完顏瞾的秀沉聲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手刃天魔舜的!”接著忽然想起一事微笑道:“對了根據思·路西法和哈·路西法的死狀分析他們都是中了襖教秘不可測的‘摧心術’就此我特意去信請教過現任襖教教主艾絨他說那是一種獨門巫術迄今為止除了已故的巫妖王朽木·波德曼和他自己外旁人絕對難窺堂奧。因此我大膽假設兩種可能:一為刺客就是天魔舜隻有他曾經借著融合天魔碎片吸收了朽木·波德曼的靈魂與全部記憶;二為天魔舜在‘亡靈’號上被我逼得強行移魂後肯定功力大減以致需要借助旁門左道而非他最擅長的天魔功才能達到殺人的目地。嗯當然也不排除他為隱藏形跡才使用巫術的可能性不過概率很小。”


    完顏瞾點了點頭驀然道:“可他盜用龍象鍘幹嘛?我記得天魔舜從來不屑用任何兵器啊!”


    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我啊了一聲驚呼道:“不好他要吸收第三塊天魔碎片!”


    完顏瞾嚇了一跳忙問其故我就把跟“石佛”納蘭天佑決戰至最後一刻他反被龍象鍘操縱變得威猛無比之事詳細道來。


    這一刻我真是悔不當初當時隻覺龍象鍘內的邪靈頗有培養前途完全可以取代索羅亞斯德離開後空出的位置哪料得到它也是天魔碎片之一呢!如果早知道不惜跟支妙音翻臉也要把龍象鍘搶來毀掉啊那可是徹底削弱天魔舜的最佳良機啊!


    完顏瞾柔聲安慰道:“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哩!起碼天魔舜把納蘭氏、正氣浩歌樓、軍方和道宗統統得罪光了今後在愷撒帝國肯定是寸步難行人人喊打的境況!另外我們也能從他被顏公袞一槍刺傷的情況得知天魔舜目前功力已大幅減退短時間內很安全嘛!你正可趁機加快平定風雲帝國的步伐回過頭來再騰出手全力絞殺他!”


    我長長吐了口濁氣冷笑道:“這段時間也不能讓他安生我要懸賞一億金幣在整個深藍大6和六族領地通緝他!”


    完顏瞾調皮地伸了伸丁香小舌嬌笑道:“那他就真成了過街老鼠啦天下再無容身之地!”


    我微微一笑道:“對天魔舜這種蟑螂命格的家夥就得趕盡殺絕不然稍有喘息之機他就要死灰複燃伺機害人哩!”


    兩人說說笑笑不覺帳外天色大亮遂倦極相擁而眠。


    不知睡了多久一名新月衛在外高聲道:“啟稟主公曹將軍著小人來報總攻即將開始問您是否親臨前線?”


    我倏然醒了過來沉聲道:“通知曹將軍我會立即前去命他這一仗必須拿下笑花城!”說完又向也被吵醒的完顏瞾歎道:“唉做一名稱職的領袖很辛苦哩!哈等平定所有反對勢力後我或許會變成一個隻知享樂的昏君呢!”


    完顏瞾輕搖螓認真地道:“不會的你命中注定是一名好皇帝!”


    我怔怔地看了她一眼兩人忽然相視而笑溫情無限。


    風雲曆八一一年十二月五日下午南疆軍各部開始在笑花城外的第三道戰壕前堆積柴捆。


    勒·路西法和火源潔站在蒼狼山瑞雲塔頂望著護城河邊以千計的小山高的柴堆熊熊燃燒滾滾濃煙順風前移把整個笑花城裹進令人窒息的煙霧中卻無計可施。


    一時間城頭的愷撒軍官兵全避進塔樓和哨所內。


    南疆軍工兵們則在炮火和濃煙掩護下推著蝦蟆車將裝滿泥土的袋子統統倒進已露出泥濘河床的護城河裏。本來若能多等些時日待護城河水結冰後即可免去這項麻煩又危險的工作不過國內局勢刻不容緩隻能費心費力地開鑿水渠先將河水引走再填平了。


    護城河深約八步要整個填平等於要在別處另挖一條出來幸好攻城部隊隻求多處通道即可因此施工度飛快眼看半個時辰就能完活兒下一步是在護城河對岸堆積土台一級一級地增高最後與城牆平齊就動總攻。在第一、第二條戰壕裏南疆軍各部官兵枕戈以待靜候攻擊的最佳時機。


    勒·路西法把敵情盡收眼底不由皺緊眉頭苦苦思索對策。他身旁的火源潔卻是神態從容絲毫不在意撲麵而來的刺鼻濃煙和嚴峻敵情。


    勒·路西法懊惱道:“先生這可如何是好?若教他們為所欲為恐怕今晚就是城破之時啊!”


    火源潔微微一笑望向煙霧中臉色青白的勒·路西法道:“陛下毋庸憂慮經昨天和今天兩日征兵我軍人數已逾二十萬眼下已經全部武裝完畢加上人人皆知城破國亡的道理定會拚死抵抗以一當百區區南疆軍不足掛懷!”


    勒·路西法臉色好看了許多低聲嘟囔兩句什麽後迎上火源潔的目光仍有些擔心道:“可是他們畢竟是初上戰場的新兵啊!一旦意誌崩潰不顧軍令敗逃恐怕還會波及其他老兵呢!”


    火源潔表情慢慢嚴肅起來沉聲道:“請陛下對帝國勇士們有絕對信心!”言下之意就是反正已經沒有退路死馬當活馬醫吧!


    勒·路西法露出一絲苦笑。歎道:“唉也隻能如此啦!”接著話題一轉問道:“突圍和勸降的人有消息傳回來嗎?”


    火源潔沉吟片刻搖頭道:“陛下他們全部殉職了!”


    勒·路西法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地道:“那怎麽可能?整整一萬多精騎都……都沒了?還有去勸降的塔姆公爵他們也全被殺了嗎?”


    火源潔正容道:“是的陛下微臣沒有半點誇大。唉柳輕侯太可怕了賴久爾為的叛黨也太狠毒了都是源潔考慮不周。請陛下責罰!”


    勒·路西法呆呆地望著虛空中的某一點沒有說話。整個人好像木雕泥塑一般心沉下無底深淵。這一刻他知道全完了。外援無望愛將盡喪憑借良莠不齊的二十萬雜兵又怎能抵抗得了整整一百七十萬虎狼之師?難道蒼天真要亡我嗎?他根本沒心情責罰火源潔了隻是沉浸在可怕的噩夢裏。


    一陣長風吹來濃煙卷舞對麵不見人影待煙霧散盡火源潔再現眼前勒·路西法心喪若死地道:“朕累了。要回宮安歇先生代朕指揮全軍作戰吧!”


    火源潔遲疑道:“可是……”


    勒·路西法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什麽都別說了朕想靜一靜。”


    火源潔乖乖閉嘴恭送勒·路西法下塔他知道這個皇帝現在已經對戰事完全失去了興趣和信心。下一刻該輪到自己表演了。不過不能太過火隻需按部就班地派遣新老混雜的軍隊上城送死即可相信憑借南疆軍的戰鬥力勝利必然是囊中之物。嗯。待戰事快結束的時候自己也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待尋得適當時機再向柳輕侯毛遂自薦也不知道他識沒識破自己送的大禮這倒是個惱人的問題哩!


    火源潔一邊琢磨著未來的出路一邊心不在焉地看著城防圖時間不覺流逝而去。


    ●●●


    傍晚時分護城河已被填平多處攻城土台也終於挨上了城牆。


    “咚!咚!咚!嗚~嗚~嗚~”戰鼓聲起號角長鳴笑花城外處處傳出呐喊聲和車輪聲南疆軍的總攻開始了。


    在逐漸濃鬱的夜色裏炮彈和火箭彈炸成漫天火球火星在城頭的愷撒軍官兵頭頂煙花般盛放再劈頭蓋臉地灑下去一時間爆炸範圍內的敵人無一幸免餘者紛紛四散奔逃更有人滾倒在地上企圖壓滅燃著的衣服局麵亂成一團。


    陣後的裝甲指揮車上我和艨艟麵麵相覷後者狐疑道:“好奇怪啊敵軍的戰鬥力好像突然弱了許多這是我的錯覺嗎?”


    我搖頭道:“不是你的感覺完全正確。他們之所以不堪一擊恐怕原因出在新兵和老兵混雜編隊上你看敵人人數比我們預先估計的多了至少三倍呢!”


    此時寒風襲來笑花城內外山野平原上的旌旗均被刮得猛烈拂揚撲獵獵地激響碎草、殘枝、落葉和泥塵直升上半空旋舞形成千百股小龍卷風聲勢駭人至極倍添戰場慘烈肅殺的氣氛。


    攻城的南疆軍受到狂風影響也不由自主地彎腰俯身暫停進擊以免被吹倒受傷。


    我和艨艟遙望前線戰況不禁頓足扼腕可惜大好勢頭被自然威力所阻因為愷撒軍已借機重整陣腳把新兵們盡數換下替上了全是老兵的隊伍。隻見新造的火炮、衝鋒弩、弩箭機一齊威敵軍也再非以前的一字長蛇陣而是分成千百個小隊輪番動攻擊前仆後繼地驅趕南疆軍下城。


    風勢越來越猛戰況跟著越來越糟已有多支攻城部隊不得不退下城來暫避。


    我惡狠狠道:“他***熊全線停止攻擊給老子調坦克和重炮上來把城上所有塔樓、哨所和地堡夷為平地等風勢弱些步兵再上!”


    “是!”新月衛領命而去。


    相隔盞茶功夫車輪鱗轉聲中“新月”魔騎士團的坦克營、炮兵營鐵血軍團的三個炮兵師團就分四路朝笑花城推進了共計過六千門的各式火炮逐次進入預選陣地。


    艨艟歎道:“唉這陣風刮得真不是時候恐怕沒一個半個時辰不會停下來那時我軍銳氣盡失再進攻也不夠犀利啦!希望炮群能教敵人退避三舍吧真可惜不知又要浪費多少炮彈。”


    我苦笑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轟!轟!”在照明彈指引下榴彈、火箭彈、迫擊炮彈、穿甲彈、子母彈冰雹般落向笑花城頭各處防禦工事起初尚能遇到零星反擊可一旦愷撒軍的炮兵陣地被現十息內肯定被端掉沒過多久敵人就啞火了南疆軍開始肆無忌憚地犁耕城上結果僅用了半個時辰就把進軍障礙逐一炸平。完成任務的炮兵功成身退撤返營地事實上他們已筋疲力盡彈藥也用得七七八八在後麵的進攻裏幫不上什麽忙了。


    風勢稍減寒氣漸重天地仍是一片迷茫。


    嗚嗚怪嘯的狂風中南疆軍官兵們呐喊著頂風前進。這是第二批生力軍清一色的步兵由機弩手、狙擊手、衝鋒手、爆破手、工兵組成的五支隊伍漫原遍野地朝城上攀爬目標是占領笑花城外牆。每個攻城部隊均由數百輛泰坦戰車打頭陣既擋箭雨兼可上架雲梯就像五道滔天巨浪般緩慢卻沛莫能禦地逐步迫近。


    “咚!咚!咚!嗚~嗚~嗚~”千隻戰鼓、萬支號角同時敲響長鳴聲勢驚天動地鼓舞著南疆軍官兵奮勇前進更添昏天黑地中的殺伐氣氛。


    愷撒軍在軍官率領下沒有半點猶豫從掩體和陣地裏衝出迎向了如狼似虎的南疆軍。他們知道戰爭已到了最後關頭再退一步就是國破家亡的結局了因此人人悍不畏死。


    艨艟望著南疆子弟兵們奮不顧身地強攻城頭跟敵人捉對廝殺一時刀光劍影、箭矢齊飛不禁頗為手癢向我道:“大哥你看敵人有城牆可守兒郎們攻戰不太順利我去幫他們打開一道缺口就回可好?”


    我忍不住暗暗好笑心道:“等你殺上癮了恐怕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騙誰呢!”


    不過想歸想我嘴上卻道:“好你去吧!但是不可戀戰一定要注意安全!”


    艨艟雙拳互擊出一陣金石撞擊的脆響豪笑道:“大哥放心笑花城內還沒人能威脅到我的安全。請您看好吧這雙拳頭要大利市啦!”


    此時龍剛簡來到我身邊道:“啟稟主公賴久爾負責的東門久攻不下請您調撥一批炸藥給他同時說讓您放心他們一定完成任務絕不落在其他三門之後。”


    我欣然頷道:“好給他們。”說著又輕鬆地向身旁的艨艟道:“你也去吧記得多殺幾名悍將權當是我那份兒!”


    艨艟興奮得黑臉透紫淩厲的目光投往推進至城上百餘步就受阻無法繼續前行的鐵血衛身上陡然冒出震天撼地的磅礴氣勢躬身領命後跨上一匹駿馬朝前線疾馳而去。


    卷天席地的大風已過去但仍欲罷還休地勉力颼颼刮著天地灰蒙蒙一片整個戰場被籠罩在如煙如霧的夜幕中。


    在攻城南疆軍後方的陰暗角落增援部隊仍是漫原遍野無邊無際泰坦戰車和以萬計的能迅攀牆的輕便雲梯更是不缺看不清楚的朦朧遠方還有排成陣勢的更多生力軍。


    愷撒軍官兵的心都直沉下去這樣實力懸殊的仗怎麽打?卻又不能不打因為他們已沒有退路為應付對方第二批生力軍組成的攻城部隊己令己方筋疲力竭而且多段城牆毀壞戰士傷亡慘重。何況敵軍還有威力強大的弩炮和弩箭機集成部隊時刻摧殘著愈來愈薄弱的防線。愷撒軍官兵們感到死亡正隨著敵人的接近一步一步地逼近。


    風止霧散清冷的夜空卻被城內外數百處熊熊燃燒的火頭送出的濃煙掩蓋黯然無光。


    南疆軍第二批攻城部隊逐一撤下城牆退回後方休整由第三批生力軍組成的攻城部隊接替位置繼續悍不畏死地向前推進。後方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受傷的官兵不斷被送往營地由軍醫搶救治理工兵則在撲滅各處火頭。


    我舉目遠眺但見笑花城西門樓被燒毀近半塌掉所有箭樓、哨所和地堡盡喪防禦的力量。城牆也再非完整被炸藥硬轟開十餘處缺口。堅固的城門更被重炮摧毀處處碎石殘鐵提醒著眾人剛才激烈的戰況。


    我心中不由升起一個疑問暗忖道:“此情此景之下愷撒軍怎還能守城不失呢?”


    正尋思間曹魏走進來報告這段時間的戰果。愷撒軍死傷者隻西門就過三萬人而我方傷亡數字是對方的一倍以上據此估計敵軍大概還剩四成兵力約八萬人。已屬強弩之末隻要第三批攻城部隊加把勁就能拿下若不能蓄勢以待的第四批攻城部隊強攻下也肯定能拿下笑花城。


    我歎了口氣暗悔戰前未曾準備充足的彈藥否則哪用這麽麻煩。


    可是軍情如火南疆距此萬裏迢迢等他們送至恐怕幹什麽都晚了。另外我也低估了愷撒軍麵對死亡的勇氣他們無愧為曾經的深藍大6第一6軍。哪管處在日暮途窮時節。也是最難啃的一塊硬骨頭。


    想到這兒我隨口問道:“還剩下多少炮彈?”


    曹魏強忍著右肩的箭傷沉聲道:“全用光了!”


    我目光凝望笑花城內。冷冷地道“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在黎明前拿下笑花城。”


    曹魏道:“是保證完成任務。”接著話鋒一轉道:“主公可否再組織第五批攻城部隊準備投入破城後的巷戰?”


    我點頭道:“可以不過嚴禁屠殺平民搶劫財物這一點你要向下麵反複強調。莫要忘記我們是來徹底征服愷撒帝國的不是來報仇財的。何況東門還有二十萬愷撒籍官兵盯著稍有不慎就會引嘩變。”


    曹魏恭聲道:“末將明白!”


    見再無其他事我擺擺手他領命而去。


    這時笑花城內也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事實上為應付剛才南疆軍兩波潮水般此起彼伏的衝擊戰守城愷撒官兵早已疲不能興何況對方還有至少五千輛泰坦戰車押陣弩箭狂風驟雨般向城內灑落不停?可惜沒人能想出更好的辦法抵禦。


    城外燃起了數以萬計的火把將四野照得亮如白晝。麵對戰陣如山和土氣如虹的南疆軍城內愷撒軍心膽俱寒自知末日將臨。


    勒·路西法得到探子密報後忍不住再次來到蒼狼山瑞雲塔頂觀察敵情卻未現本應在此坐鎮指揮的火源潔那個老奸巨猾的家夥竟已見機不妙腳底抹油溜走了。


    勒·路西法無心追究苦笑道:“牆倒眾人推啊原也怪不得旁人隻怪天不佑愷撒讓帝國亡於我勒·路西法之手!”


    “噗通!”身畔的黃金龍戰士們同時在他身後跪倒一片悲呼道:“請陛下立即從秘道出城吾等願護送您去西南東山再起來日再為兄弟們報仇雪恨。”


    勒·路西法愕然轉身看著眾人呆半晌沒有說話。


    相隔良久他驀然仰天狂笑道:“好你們起來吧朕答應了!今日就暫且退出帝都將來定揮師百萬重新把它奪回來!”


    裝甲指揮車內換過一身新衣仍帶著撲鼻血腥味的艨艟剛走進來就大呼小叫道:“沒勁太沒勁了!他娘的老子才殺上癮頭敵人就跑個精光沒一個有骨氣的家夥!”


    我沒搭理他瞪目望著遠處本來視死如歸的愷撒軍正潮水般往城裏撤退不禁暗忖道:“這是怎麽回事?莫非其中有詐?”


    正思忖間新月衛轉來其他三門的最新戰報那裏的敵軍竟然也是一麵倒地敗退看樣子完全不象誘敵倒像是失去了上級指揮難道勒·路西法逃跑了?


    想到這兒我再也坐不住了向艨艟道:“快跟我走看看能否找到勒·路西法砍掉他的狗頭!”


    艨艟轟然應諾跟我並騎率領一批新月衛往笑花城內疾馳。


    笑花城裏的愷撒軍節節敗退卻並未亂作一團盡顯其精銳本色。他們先結成戰陣接著以連弩和弩炮阻敵緩緩後移在內城牆、十字路口、街道兩側、高牆屋脊上層層阻擊讓攻入城內的南疆軍陷入了巷戰的泥潭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數以十計的生命。


    艨艟目睹此景不禁大皺眉頭道:“這要何年何月才能攻至皇宮啊?”


    我環目四顧沉聲道:“看來隻能咱倆獨闖一下龍潭虎穴啦!”


    殊料一向嗜戰如狂的艨艟居然搖頭道:“不可希娃·布爾曼那一役之後新月盟高層早有決定絕不允許你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身涉險境。現在笑花城雖然破了但是皇宮裏的虛實誰也不知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是偌大一個愷撒帝國呢!大哥還是耐心等候待大軍攻到那裏再說吧!”


    我瞪了他一眼結果得到的是凜然不懼的回視也不知道艨艟背後得到過新月盟高層多少大佬的支持底氣居然如此硬朗。


    當下我苦笑道:“好吧聽你的。最多讓勒·路西法逃掉嘛!反正愷撒亡國已是定數稍後再大6通緝令就是!”


    戰鬥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勝利的曙光就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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