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婦人正是原孟嬋渣爹的媳婦——季菱然!


    當初季菱然一刀把渣爹了結後本想投靠王家老爺,奈何對方直接翻臉不認人,甚至揚言她若再癡纏上來就直接要了她的小命。


    季菱然沒有修為傍身,又怕自己一身侍二郎的事傳出去被人當做笑柄,她小半輩子養尊處優,除了一張還能拿得出手的俏麗容貌,她根本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便隻能灰溜溜的回到孟府。


    恰好撞見了孟瑩芳幾人,她到底是孟家夫人,孟瑩芳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之後一路顛沛流離也都捎帶上了她。


    直到現在孟家日子稍微好過一些,季菱然也終於回到了曾經優渥的生活。


    她常常感到幸運,自己那些醃臢事隻有她一人知道。


    本來季菱然已經習慣了每日喝茶賞花的生活,可在今日,她居然聽說......孟嬋回來了!


    賤人的女兒還活著!


    可她的一對兒女卻全部死在了那個勞什子秘境裏!


    這不公平!為什麽死的不是那個命如草芥的賤人!


    王家老爺當初出爾反爾不給她王家主母之位,還不就是怪她沒有照顧好他的一對兒女!


    要是在秘境裏死的是孟嬋那丫頭,她一定能好生帶著一雙兒女入住王家!


    現在的王家和從前可不一樣,王家本家早已遷居至大型城池泗環城,甚至已經隱隱有在城中稱霸的意味,現在留守在長陽城中的不過是王家一脈分支,可就隻是這一分支就可以和現在的孟家板一扳手腕。


    季菱然現在簡直恨的牙癢癢:“一個臭丫頭,現在看我孟家富貴了,便又眼巴巴的湊上來想再撈點好處!”


    “不愧是賤人生的!不要臉的賤蹄子!”


    季筱筱聽到這裏也不由得皺眉,暗道姑母不會是在隱射自己吧?


    季家隻是個偏遠城池裏毫不起眼的小家族,季筱筱的母親與季菱然是親姐妹,不過她母親早逝,父親又不大管她,季菱然便做主在孟府安定後把季筱筱接了來。


    有季菱然這位輩分最大的特意照拂,季筱筱現在的地位相當於孟家嫡女,每月拿到的修煉資源幾乎和孟瑩芳相當,她自己也爭氣,不過二十出頭就已是五階初期,在長陽城裏算得上一等一的優秀。


    嘴裏不幹不淨的又罵了孟嬋兩句,季菱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握住自家侄女的手,小聲道:“你和那小子,如何了?”


    季筱筱臉頰一紅,若不是季菱然毫無修為,她定然能看出自己侄女已無元陰在身,顯然已經經曆過春事。


    “我、我,”季筱筱低著頭絞著帕子,“三郎......說是過兩日就來府裏商量婚事。”


    “到時候還要麻煩姑母幫我說道一二。”


    季菱然頓時眉開眼笑:“這是自然,你也不必怕陽舒那小子反對,那事兒都過去多久了,等你嫁過去兩家重修於好,豈不美哉?”


    心裏一塊石頭落地,季筱筱羞赧的依偎在季菱然懷裏,探出的精神力卻將婦人突然陰沉下來的神色盡收眼底。


    隻要她的侄女嫁過去,她就算徹底有了倚靠,到時候無論是孟家的掌家之權,還是剛來府裏想撈好處的賤蹄子,她都有底氣好好收拾!


    季筱筱何嚐不是這麽想的,她在孟府待了這幾年,依舊覺得自己像是無根浮萍,隻能牢牢抱緊自己姑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為此她每天甚至要花上三個時辰來閣裏陪這個凡婦喝茶閑聊,修煉的時間根本不剩多少。


    若不是季筱筱資質還算不錯,她怕是這輩子都突破不了五階!


    季筱筱隻想趕緊擺脫孟家去那個更好的去處,等她嫁過去,便是名正言順的世家兒媳。


    她再也不用覺得低人一等!


    ·


    北山中大小山頭不小,其中有一座樹木成蔭,花草叢生,山頂上還有一汪冬暖夏涼的溫泉,泉邊搭建了一座小巧的二層小樓。


    這裏本是孟家建好後以接待貴客,孟嬋回族後便成了她的歇腳地。


    孟嬋雖說已突破至八階君主境修為,但在長陽城中以這種修為行走難免引來動蕩,她便將自身修為壓至七階初期,不會被人招惹,也不顯眼。


    孟嬋和小萍在竹桌前相對而坐,小萍眼眶紅了一圈,不過表情卻是高興的。


    “現在孟家家業主要靠北山後麵那座小型礦脈撐著,不過現在的孟家表麵看著光鮮,實則已經快要見底了。”


    小萍現在負責府中采買的活計,對府裏開銷一清二楚,她咬了口果盤上的靈果,模樣一如當時跳脫:


    “那座礦脈撐不了多久了。”


    這次孟瑩芳和孟陽舒外出主要目的就是為孟家尋找其他生計,不想中途看到劉煥用親傀對敵,二人一眼就認出了親傀陣中全是他們的親人!


    是以便籌謀著先將十二具親傀全部奪回來,待回到長陽城讓他們入土為安。


    孟嬋皺了皺眉,一般世家的主要營生除了丹符器陣外,最主要的就是靠礦脈維持家族運轉。


    憑借孟家現在的財力根本支撐不了族中弟子學習四藝,北山後的礦脈幾乎成了他們唯一的退路。


    可現在連這最後的退路也快沒有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孟嬋哪怕有一身賺錢的本事,也支撐不了孟家的千秋萬代。


    更何況她這輩子注定親緣淡薄,她視孟家之仇為己仇,卻也不會讓自己深陷其中。


    她的路,在更遠更遠的地方。


    當晚,在主峰中孟陽舒設下酒席,孟嬋去時熱鬧聲已隱隱傳開,她頂著月光,懷裏抱著個酒壇推開院門。


    當夜月光不是很亮,院中兩側燭台上朦朧燭火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孟嬋有幾分柔和。


    她彎唇一笑,見眾人都朝自己望來,孟嬋便抬了抬手中的酒壇:


    “美酒一壇,感謝大家籌備的辛勞。”


    孟陽舒的好友嶽長添直接湊了上來:“丫頭,還記得我不?”


    孟嬋自然記得,當初孟家遭禍,便是嶽長添收留的孟陽舒他們。


    見她點頭,孟陽舒樂滋滋的幫她將酒壇接了過去:“讓我看看丫頭準備的什麽美酒,”


    他撥開壇蓋,一股醇厚的香氣撲鼻而來。


    嶽長添深嗅一口,臉上居然就有了幾分醉意:“聞者倒是極好聞的,可是......市麵上好像沒見過啊!”


    孟嬋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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