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白芷的香囊後,靖王妃的睡眠質量的確是好了不少。


    這讓衛弘很是欣慰,心裏更覺得白芷當真是個懂事乖巧的好姑娘,自己將她帶回王府是沒錯的。


    白芷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有多重要,若是沒有了孩子,靖王妃就可以將她名正言順的趕出來,因此格外的注意,謹言慎行,輕易不出門。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來天,靖王妃一天睡的比一天多,成天的犯困,而且也成日的提不起精神。


    請了太醫來診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說是太過疲累,平日裏要少操勞,有些事情要看開點,不要鬱結在心裏!


    靖王是個甩手掌櫃,平日府內大大小小的事情,的確是靖王妃一人在操持,她年歲也不小,精力不濟也很正常。


    太醫雖然沒有明說,靖王妃也懂其中的意思。


    無非就是要她少管世子的事,兒孫自有兒孫福,管多了,沒效果不說,還把自己的身體都搭進去。


    靖王妃仔細一琢磨,也是!


    得看開點,她還有女兒沒許人家,兒子還沒娶正妻。


    一個妾室而已,能翻出多少花樣來?


    等到翻過年,風頭過了,再找一個強悍些的正妻進來,到時候白芷的身子重,也不方便服侍,新人進來,慢慢的,寵愛就會被分走了。


    她是過來人,心裏清楚的很,男人的寵愛,就跟天上的浮雲一般,說散就散了。


    衛弘後院有那麽多女人,他此前又長久的寵愛過誰呢?


    想通了這個,靖王妃豁然開朗。


    比起對白芷圍追堵截,眼下更重要的是修複與兒子的關係。


    她隻有這麽一個兒子,他是無可取代的靖王府世子,絕不能因為這件事,動搖了他的位置!


    衛弘這段時間來,隻要一去靖王妃身邊,就會被訓斥,說白芷百般的不好。


    他心內正是對白芷濃情蜜意的時候,哪裏聽得進去這些話,有時候靖王妃說的過分了,他還忍不住要反駁兩句,母子兩個的關係有些緊張。


    靖王妃看過太醫,想明白其中關竅後,也不再急著編排白芷的不是,反而讓嬤嬤給白芷送去了不少賞賜的東西,又關心了白芷的身體和膳食。


    看的衛弘是一愣一愣的。


    靖王妃冷笑一聲,做戲而已,誰還不會呢!


    當年靖王身邊那麽多小妖精的時候,她不也唱作俱佳?


    如今靖王年紀大了,對男女之事不感興趣,後院的那幾個女人也翻不出什麽花樣,靖王妃上頭也沒人壓製著,已經隨著本心活了不少年。


    此刻,因為白芷這個妖豔的賤貨,居然又要開始做戲。


    想到就覺得心塞。


    不過再一想想,又隱約有點興奮。


    誰怕誰?


    倒要看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衛弘很意外:“母親,您今日這是……”


    靖王妃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母親也想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她如你所說,改過自新,如今又懷著靖王府的孩子,我理應對她好一些,隻要她從今以後安分守己,我也絕不會與她為難!”


    衛弘感激涕零,連著磕了三個頭:“多謝母親體恤,我與芷兒將來一定會好好孝順母親!”


    靖王妃點點頭:“隻有一條,你得答應我。等翻過年,北邊的戰事了結,你得娶個正妻回來,白芷就算如你所說,是個好姑娘,可到底從前的汙點太多,身子又有疾,當不得一家主母,你可明白?”


    她這話說的語重心長,衛弘近來跟白芷濃情蜜語,本也是有了這心思,不過被靖王妃這麽一說,熱烘烘的腦子冷靜了不少:“兒子明白,母親放心!”


    這就算是靖王妃真正從心底認可白芷,府內的那些人都是會見風使舵的,一時間,之前劍拔弩張的氛圍都鬆懈了不少。


    衛弘回到院子裏時,發現一個陌生的婢女。


    他日日睡在白芷這裏,對她這有哪裏人清楚的很,看那婢女容貌也周正,不由問了一嘴:“是母親賜給你的嗎?”


    白芷搖搖頭:“是雲柔公主賞的!”


    衛弘驚訝道:“雲柔公主?”


    “是啊!妾身從前跟雲柔公主交好,她聽聞妾身改過自新,從前的人又都不在身邊,便賜了一個貼身的宮女給妾身!”


    “公主倒是有心!”衛弘的目光在那婢女身上蕩了一圈,便擁著白芷說話去了。


    等衛弘離開後,白芷屏退其他人,問那個婢女:“我要的東西,公主準備了嗎?”


    婢女從衣袖中將東西掏出來:“都準備好了!”


    白芷又問:“公主和那一位,到時候會配合我吧?”


    “會!”


    “那就好!”


    婢女四下裏看看,小聲道:“主子們還有個疑慮,你若是真的這麽做,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不說,要是真的事發,性命都不保!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嗬……”白芷冷笑一聲,目光陰冷又淒涼,“我本是高高在上的鄴城才女,哪個公子哥見了我,不側目多看一眼你們以為,我如今還貪圖這人間富貴?”


    “你去告訴你的主子,我根本不想與靖王世子生兒育女,我之所以費勁心機回來,隻是想要置蘇洛於死地,拚上我肚子裏的孩子又算得了什麽?隻要能害死蘇洛,我願意一命抵一命!”


    她的語氣陰毒,神情真摯無比,婢女聽得渾身忍不住抖了抖。


    過了好一會,婢女才反應過來:“奴婢會將您的話傳給主子們的!”


    白芷看著窗外的白雪皚皚。


    這個冬天,一直在下雪,上一場雪還沒化,下一場雪又來了。


    因為生存所迫,北夷人時不時就要來打一仗,江殊徹底的被北邊的戰事纏住,當時以為會往返押送兵器,豈料去了後就無法再回來。


    然而眼下越國需要,他就算心內惦念,也隻能十天半月傳書一次,不能親自回來。


    白芷嘴角勾起微微的笑容。


    江殊此刻不在鄴城。


    齊國公府隻剩下女眷,二老爺三老爺都是拿不出手的貨色,還有比眼下更好的時機嗎?


    蘇洛,你以為,我此次回來,還想要榮華富貴嗎?


    我要的,隻是你的命!


    我要你跟我一樣,掉入泥濘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等著吧,這一天,很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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