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璟上回警告蘇洛小心身邊人,蘇洛雖然對他的話持懷疑態度,江殊卻是讓江陽仔細的排查了一番。


    聽雪樓本來全是信得過的,自然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蘇洛隻當這是衛璟裝神弄鬼的手段,想要離間自己跟身邊的人,也沒太放在心上。之後衛璟好幾次找機會要約見她,她也不赴約。


    怕一見到他,就忍不住要將這人弄死。


    她要乖一點,因為江殊說過,要她乖乖等他回來的。


    眼下前方得勝,他應該很快就要回來了吧!


    三月初七這一日,大晴。


    入暮時分,章慶還在店內忙活。


    小夥計打趣道:“章賬房,明日便要大婚了,今日怎麽還不走,府內應該有很多事情需要料理吧?”


    相處久了,夥計們也都知道,章慶雖然不苟言笑,可脾氣甚好,隻要你在賬冊上糊弄他,其他的事情都好說,他不計較的。


    章慶抬頭,帶著幾分羞赧的笑:“大婚的事,有大哥張羅就行,店內的賬冊,一日也不能荒廢。”


    做賬房的人,就該今日事,今日畢。


    否則一日日的堆積起來,往後想要再理清楚,就要花費數倍的時間和精力。


    小夥計是個膽大的,搓著手上前:“章賬房,等你大婚後,必然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在家人身上吧,說不定很快就要和如花嫂子生孩子,您有沒有考慮過帶個徒弟啊?”


    章慶茫然的看他。


    小夥計笑的十分諂媚:“您瞧瞧我成不成?我也略認識幾個字,若是章賬房肯教我,往後我便叫您一聲師傅,裏裏外外的事,我都替您搭把手!”


    章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這個小夥計一番。


    印象裏,他是從嘉祥紙坊過來的,嘴甜手快,做起來活來也不抱怨,日日都走得最晚,穿著樸素,褲腿上還打了補丁。


    畢竟是嘉祥紙坊過來的,章喜在用的時候,總是存了三分戒心,前麵的事情一改是不許他碰的,他每日便在後院做些雜活。


    打掃衛生,幫忙搬運東西什麽的。


    不過倒也沒見他偷奸耍滑,有所怨言。


    章慶這麽一打量,這小夥計頓時站在筆直筆直的。


    章慶笑了笑:“行,等我成婚之後,得了空考考你,若是你適合做這一行,那我便帶帶你!”


    “哎,師傅!您渴不渴,我給您去倒點水!”


    “先別叫師傅!”


    “不要緊,遲早的事,我肯定適合這一行!”小夥計異常殷勤,“師傅,我看這窗戶上落了不少灰,我給您掃掃,您先去外麵透口氣!”


    “也好!”手上的賬目已經清點完畢,章慶將賬本鎖好,鑰匙貼身帶著,又檢查了一遍所有的櫃子和窗子,才晃悠了出去,“掃掃外麵的灰就可以!裏麵的我自己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賬房重地,除了蘇洛以外,就隻有章家兄弟能來去自如。


    那小夥計麻溜的應了一聲,哼著小調去打井水,一身的勁。


    章慶去了店鋪前麵。


    日已暮,朱雀街上光線黯淡,店內隻剩下最後兩個客人,看穿著打扮,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婢女。


    如花撿到的那根簪子一直放在櫃台邊的一個盒子裏,問起的人不少,可也沒人前來認領,倒是有人瞧著歡喜,想要買回去的。


    章慶尋不到一模一樣的,早已買了一個相似的簪子給如花,不過如花看上去卻不太高興,可能還是更喜歡這個一些吧!


    章慶跺著步,不急不忙的走到櫃台前。


    今日是阿四當值,他一見章慶頓時兩眼放光,壓低聲音道:“章賬房,今日我母親幫我約了一戶人家相看,約好的一起用晚飯,這時間也不早,我再不去該遲了,您能不能……”


    他也是沒辦法,沒想到這兩個女客在這裏左挑右挑,絮絮叨叨的,小半個時辰都不走,本來早就該關門的。


    “你去吧,回頭我來關店鋪門!”


    “好,那多謝了!”阿四眉飛色舞,“明日我必然幫你攔著他們,不讓他們鬧你洞房!”


    說完,一溜煙的走了。


    沒一會,那兩個女客也挑好了。


    三刀紙,一個硯台,還有兩塊鬆墨。


    掏銀子付錢的時候,那女子突然疑了一聲:“這簪子好眼熟啊!”


    章慶一邊結賬一邊問道:“哪裏眼熟?”


    “我幫我家公子歸置東西的時候,見過這個簪子!”那女子並沒有上手,“不過也可能隻是長得像,首飾的樣子都差不多!”


    瞧著倒不像是想占便宜的。


    之前便有人打這簪子的主意,說是自己落下的,章慶心思細膩,因此多了個心眼。


    而且,這女子提到的是個公子。


    他追問了一句:“你家公子的簪子有什麽特別之處嗎?實不相瞞,這個簪子我在市麵上還沒見過相同的款式!”


    那女子與同伴交換了下眼神,反而更加肯定:“如此一來,倒是更像了!因為這簪子是南邊送來的,不是鄴城這些珠寶店采買的,樣式自然不太一樣!”


    “這簪子的背麵有一片葉子,是紅色的玉雕成的,遠看就像是紅葉襯綠花,挺別致的,所以我們見過一次後,印象很深刻!”


    章慶的手緊了緊:“你家公子的簪子丟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東西歸置好後,鑰匙又不歸我們管!這些個小玩意不是多值錢,公子一般都用來隨手送人的!”那女子伸長脖子,“這是我說的那根簪子嗎?”


    章慶的心突突直跳,他將簪子翻過來,另外一麵,赫然是一片紅葉。


    “果然是!”


    “其實這簪子是半月前我們店裏夥計在門口撿到的,不知你家公子是誰,明日我著人將這簪子送回去!”


    “我們是左相府白大人家的,服侍的是大公子!”那女子答的爽快。


    另外一個女子突然拉了一把,兩人頭碰頭小聲的說些什麽,她們的商議很快就有了答案,那女子道:“幾個月前,咱們在杭州的莊子內有一對婢女私逃了,這簪子可能就是她們卷走了,老板,你若是方便的話,可否將這簪子先交於我,我拿給我家公子看看!”


    “一對婢女私逃?”


    “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公子著人找過一段時間沒找到,就不了了之,如今看來,這對姐妹可能已經到了鄴城!有了這根簪子,公子也好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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