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璟驚呆了。


    他嘴巴張著,半天合不上。


    衛殊卻是挑了挑眉。


    倒是小看這個蕭統了,這種時候,他居然毫不猶豫的就將主子賣了,把自己身上的嫌疑洗的幹幹淨淨,把所有的鍋都甩給了衛璟。


    他是無辜的!


    他隻是提供了一片鑰匙。


    他還有不在場的證明呢!


    已經做了小人,索性做到底。


    蕭統對著越皇磕頭:“陛下,睿王殿下雖然尊稱草民一聲老師,但我們素來都是談論詩詞歌賦,又或者一起下下棋,撫琴,對於殿下所作所為,草民實在不清楚!”


    “但是草民相信殿下,他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射殺桓王夫人的事!殿下一直對桓王夫人讚賞有加,說她是女中豪傑,頗有惜才之意!”


    哈……


    這種解釋的話,還不如不說呢!


    就是讚賞有加,就是巾幗不讓須眉,就是肚子裏懷著皇孫,才更加會是眼中釘肉中刺,要除掉啊!


    衛璟此刻已經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渾身上下都燃燒著怒火。


    萬萬沒想到……


    多年來,蕭統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他這一聲老師是帶著誠意叫的。


    可他做了什麽?


    他拿著刀子,在自己的胸口上狠狠的捅!


    當著越皇,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衛璟每一個毛孔都充斥著憤怒,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抽筋剝皮,啖其血肉!


    他的嗓音黯啞:“蕭統,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本王何時找你拿過鑰匙,本王鑰匙想去那個宅子,直接找侍衛破門而入就是!”


    “那一片的茶樓那麽多,本王完全可以去別家!”


    “你是收了誰的銀錢,還是受了誰的脅迫,為什麽要這麽誣陷本王!”


    蕭統縮著脖子,一臉畏懼的說:“殿下,草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殿下不必生氣,不過殿下這麽說,草民倒是想起來了,那鑰匙草民不是交給殿下,是交給殿下身邊的貼身的侍衛長李信!”


    這看似解釋的話,反而是在坐實衛璟的罪名。


    李信是跟了衛璟多年的近身侍衛,如果這件事是他做的,那一定是出於衛璟的命令。


    而且如此一來,李信也要被帶來問話,牽扯到的人越多,衛璟就越不安全。


    柳公允是個審問高手,隻要被他抓住一個小小的破綻,他就能打破整個蛋殼,讓真相全部浮出水麵。


    衛璟連連後退幾步,臉上全是傷痛與憤怒:“本王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誣陷本王。本王沒有找你拿過鑰匙,李信也是!”


    蕭統抬眸,有些不忍的看了衛璟一眼。


    衛殊眸中冷冷的,抬手摸了摸腰間那條小魚。


    蕭統眼裏的不忍馬上壓下,他咬著牙,說道:“那片鑰匙用了之後,李信一直忘記還我,昨日晚間我找他要,他說他今日給我。或許,那鑰匙現在就帶在他身上!”


    說來也巧,這鑰匙李信前些日子要還的時候,恰好蕭統的夫人在旁邊。


    這肯定是不能當著她的麵還。


    這件事就耽擱下來,之後事情一件跟著一件,竟然把這這件小事給忘了。


    反正那屋子不住人,早還晚還都是一個樣!


    昨日晚間,蕭統卻突然問起了。


    李信承諾今日一早帶來還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衛璟上朝,李信一般都會陪著等在皇宮外,侍衛得了越皇的命令,很快將他請到朝堂之上。


    他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就被當眾搜身。


    結果,在他的衣袖中,就找到了那片鑰匙。


    陳舊的獨把鑰匙!


    柳公允命人將宅子的那把鎖拿過來,把鑰匙插入後一轉,隻聽得叮的一聲,鎖開了!


    這清脆的一聲,在死寂的朝堂上格外的清晰。


    衛璟的臉徹底的白了。


    李信看看衛璟,再看看蕭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噗通一聲也跟著跪了下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索性就一言不發!


    李信是衛璟的貼身侍衛,武藝高強,沒人能無聲無息的將鑰匙直接塞進他的袖子裏,除非他自己願意!


    柳公允開始了新一輪的問訊。


    幾句話的功夫,李信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他看看衛璟,又看看蕭統,眸中全是不敢置信。


    這可是殿下最信任的人,怎麽會當著這麽多朝臣的麵,說出背叛殿下的話。


    蕭統的那些言辭,足以將睿王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此刻,衛璟的心已經有些慌了,他深深的看向李信,問道:“李侍衛,你的衣袖中,為何會有這片鑰匙,你好好給父皇和各位臣子解釋一下!”


    李信的喉結狠狠的滾動了下。


    這一瞬間,他的腦子裏閃過千萬般的想法。


    他出身不高,能從一個低等的侍衛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全部都靠衛璟的提攜。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悲涼,緩緩的開口:“是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跟殿下無關,那一根箭是我射出去的!”


    竊竊私語聲四起。


    “一個侍衛有這麽大的膽子?”


    “還真是忠心護主啊!”


    ……


    最艱難的一句說出來,其他的話就變得順暢了許多。


    李信梗著脖子,聲調很高,仿佛在給自己打氣一般,他繼續說道:“桓王殿下最近風頭很勁,他不過是個私生子,可照這樣發展下去,他極有可能會成為太子!”


    “咱們殿下這麽多年一直認真做人做事,最後卻落的什麽都沒有,我實在是不甘心!於是跟殿下獻計策,沒想到殿下卻不答應,說桓王夫人是巾幗不讓須眉,絕不能對一個女人動手!”


    “但她是這次疫情的關鍵,隻要她死了,我覺得桓王就會遭受重挫,當時我還不知道,她就是桓王夫人!不過她是桓王夫人,那對睿王府的威脅就更大,更該殺!”


    “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那根箭也是我射出去的,跟睿王殿下無關!”李信慢慢垂下頭,在地上重重一磕,“陛下,請明察,這件事與睿王殿下沒有關係,請陛下還睿王殿下一個清白吧,陛下!”


    衛璟冰涼的四肢,又重新流遍了滾燙的血液!


    生機,這是生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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