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如釋重負:“好啊,這件事你交給我,我一定會好好幫你找一個的!”


    “那我便先謝過了,若是真的成了,你這個媒人的紅包我肯定少不了!”


    流雲噗嗤一笑:“哈裏,你如今越來越像越國人了。”


    居然連要給媒人紅包這種習俗都輕車熟路。


    哈裏淺淺的笑了笑:“你不是要去皇後娘娘跟前當差麽,怎麽還不走?”


    流雲猛地驚醒:“對對對,我得趕緊走了!哈裏,下回我給江飛送吃的,給你也帶一份。”


    哈裏點了點頭。


    流雲腳步匆匆的走了。


    江飛看了哈裏一眼,一本正經的說:“要是下次流雲給你帶吃的,你不許說!”


    他頓了頓,補充一句:“這是命令!”


    哈裏灑脫的笑了笑:“江統領,您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


    “誰說的?”江飛臉色嚴肅,“在我們的大越,像流雲這樣已經有了未婚夫的女子,本就不該與旁的男子過分親近。”


    “你若是與她走的太近,這對她的名聲也沒有好處!”


    這倒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哈裏臉上的笑容淡了,他直視江飛,並不因為他是自己的直係上司而有所畏懼:“正如你之前所說,我是流雲的娘家人,我是她的兄長!”


    “江統領以後若是敢虧待她,我會以一個兄長的身份,為她討一個公道!”


    江飛哼了一聲:“你放心,你這輩子都不會有為她討公道的一天!”


    哈裏點了點頭:“那樣便最好,屬下累了,便先回屋休息去了!”


    江飛一覺醒來,詢問今日皇宮的守衛,太後宮中的兩名宮女是否回來。


    果然情況如蘇洛所料,其中一名宮女走失了,似乎是被人販子拐走了。


    宮女們平日裏都養在深宮,鮮少出宮,對於外麵複雜的世界一時難以適應,被人拐騙也可以理解。


    太皇太後發了命令,讓下麵的人仔細的尋。


    不過尋了月餘,杳無蹤跡,太皇太後也不再問起,下麵的人漸漸就不上心了。


    當然,這是後話了。


    烏鴉和小春一覺醒來,禦膳房的人送來了精致的膳食。


    用過早膳,柳綿綿派人來請烏鴉,該學著認字了。


    至少要先把冊子上的這些人名認全。


    烏鴉自小不愛讀書,之前認識的那些字,還是跟著衛殊後麵學的。


    學一半丟一半。


    此刻柳綿綿拿出了老師的架子,筆墨紙硯準備了一套完整的,件件都是好東西,耐著性子一個字一個字的教。


    烏鴉坐了還不到一盞茶,就覺得椅子上仿佛紮了針,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不舒服,小春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柳綿綿請了個繡娘,在教小春繡花。


    女紅,這是一個女子基本的品德,小春作為未來的公主,不說刺繡精湛,但至少不能跟蘇洛那樣,把鴛鴦繡成水鴨。


    偏偏陛下將那荷包寶貝的很,經常掛著。


    以至於合宮的人都知道,皇後娘娘的繡工實在堪憂……


    去年太皇太後生辰之前,蘇洛還問過她老人家想要什麽禮物,當然是在家宴之上,氣氛和諧的時候問的。


    太皇太後當時笑著說:你便與哀家繡一個壽字的屏風就行!


    這個屏風蘇洛繡了一個月,楞是沒完成。


    最後在陪嫁裏找出一塊和田玉的籽料,給太皇太後雕了一個壽字的掛件。


    太皇太後倒是喜歡,但是那個繡了一半的屏風她也沒放棄,隻說讓蘇洛接著繡,若是她還有來年,便當做下一年的生辰禮物。


    如今過去大半年,柳綿綿上回隨著流雲去庫房裏挑一方硯台,發現那屏風在角落裏呆著,上麵蒙著的布都落了一層灰。


    看來今年太皇太後也拿不到這個生辰禮了。


    繡娘不苟言笑,神情嚴肅。小春坐在她身邊,也不敢造次。


    學了一柱香時間,才看看學會將針穿過針眼。


    接下來要繡一片最簡單的蘭花葉。


    然而小春左一針右一針,線與線之間的縫隙都能爬螞蟻,沒繡上幾針,手上倒是被紮了好幾個窟窿。


    看得繡娘隻皺眉。


    她年歲高,是宮內的老人了。


    早年也教過雲柔公主和紅綾郡主的刺繡,這兩人可以說是宮內的混世魔王,但也比小春要好多了。


    繡娘歎口氣,到底是出身市井,在這上麵就是要差點。


    她在這女紅這一途上造詣頗豐,像小春這樣的,哪怕是竭盡全力,將來在女紅上也隻能保證不出醜而已。


    而且這姑娘自坐下來之後就左扭右扭,跟身上長虱子一樣,根本坐不住。


    要是這樣的性子,恐怕今後會跟皇後娘娘一樣,將鴛鴦繡成水鴨。


    小春又一次將針尖紮在了手上,這一次恰好是紮進了指甲和肉相連的地方,痛的她哇的一聲叫了出來。


    “我不繡了,這個一點都不好玩!”


    “娘親,娘親,我好痛啊……”


    到底是四歲的孩子,受了委屈就叫媽。


    烏鴉也早就到了爆發的邊緣,是柳綿綿說,她是小春的娘親,要給小春做榜樣,她才勉強坐下來。


    屁股下像是有一團火。


    燒的她恨不得馬上跳起來。


    此刻聽到小春的聲音,她炮彈一樣的衝了出去,旋風般將小春抱在懷裏,對著繡娘怒目而視:“你對小春做什麽了?”


    說話間,她腰間的劍又抽出來了。


    繡娘嚇得腿軟,但到底年歲大,見過世麵,解釋道:“我沒有為難小春姑娘,是她紮了手指,學刺繡,開始都是這樣的……”


    柳綿綿快步跟了過來,先將小春的手拿過來看了看,上麵果然有好些血漬,但除此之外,也沒有任何的淤青。


    柳綿綿溫柔的給小春的手吹了吹,道:“小春覺得還疼嗎?”


    小春以前從未被這麽漂亮的女人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對待過,抽噎聲自然就止住:“不,不疼了!”


    柳綿綿摸了摸她的頭:“小春真乖,學刺繡都是這樣的,慢慢就好了,小春是個大姑娘了,下一次要小心點,不要再紮到自己了!”


    小春點了點頭:“恩!”


    “柳枝姐姐剛剛做了牛乳糕,還冒著熱氣呢,小春要吃一點嗎?”


    小春的眼睛亮了:“要吃要吃!柳娘娘您真好!”


    她說著,身體不自覺的就朝著柳綿綿靠過去。


    烏鴉嘴角一冷,用力將她拽回自己身上,一把將她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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