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殊隻是失手掉了個匕首,衛尚毒發身亡,也是咎由自取,就算是禦史們也挑不出錯處。


    而且,眼下這樣的情況,衛尚是必死無疑的,不過是早晚的事。


    有人想多留他一會,也是為了能將他的同黨都挖出來。


    現在主謀死了,那些還沒有被發現的同黨心中鬆了口氣。


    如此一來,自己是不是安全了?


    正這麽想著,衛殊冷淡的目光掃了過來。


    明明他一個字都沒說,但是眾人就是覺得,自己的心思已經全部被洞穿了。


    他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衛尚死了,此番隨他一起入鄴城的夫人,兒子,孫子和家屬全部被收押。


    真正的衛連其實沒有出蜀地,還留在蜀地在背後治理著。


    蜀地是衛尚的老巢,自然要派人留守,如此一來,萬一事敗逃竄,還有退路。


    隻是他沒想到,他會敗的如此快,一點餘地也沒有。


    衛殊早就安排了人,這邊衛尚的事情一發,馬上就有消息快馬加鞭的傳出去,那邊衛連還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蜀王府已經被人圍住。


    其他留在蜀地的跟衛尚有關的人,也全部被抓住,無一遺漏。


    衛尚舉事的時候,靈堂前還有很多人,也包括其他的藩王也王爺。


    衛殊這般雷霆手段,幾乎是算無遺策,也狠狠的震懾了一番他們。


    自此後,他們再也不敢小瞧了這個年輕的病怏怏的帝王,在太皇太後的入土之後,紛紛回到各自的屬地,乖乖的當起了藩王,不敢再有任何的異心。


    當然,這是後話了。


    衛殊在靈前“失手”殺死衛尚後,江飛也將其他的人料理的差不多。


    宮女太監們將靈堂重新打掃過,地上的血腥都已經消失,但那種刺鼻的味道,卻縈繞在眾人的鼻端,久久不能散去。


    哪怕是回了家,哪怕是入了夢,那種血腥氣還一直跟隨著,怎麽都消不掉。


    處理完這些事,晚霞都已經爬滿了天空。


    若是光看著燦爛的晚霞,會讓人以為眼下是燦燦的夏日。


    誰能想到,如今寒冬還未過去呢!


    蘇洛眼下對外麵的那些事不關心。


    她坐在床邊緊緊握著柳綿綿的手,嘴裏喃喃道:“你怎麽那麽傻,你怎麽那麽傻啊,就算我被射中,也死不了,我穿了銀絲軟甲的!”


    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如今已經安全,二月也被放了出來。


    他知道自己做錯事,跪在柳綿綿的床邊,一臉的愧疚:“是二月不好,二月要是不任性,母後也不會出去,母後不出去就不會被人射箭,柳娘娘就不會有事!”


    這會子,他的邏輯倒是清晰了。


    蘇洛不知道該不該怪這個孩子。


    若是這孩子不鬧那麽一場,說不定最後出事的就是衛殊……


    但無論如何,二月今日的行為也的確是任性,跪一跪也好,若是以後再碰到這樣的事情,理論上還是應該聽從大人安排的。


    柳綿綿的傷口已經處理完畢,太醫正也熬了藥過來。


    蘇洛親自給她喂了下去。


    還好,柳綿綿雖然昏迷著,還是配合吞咽的。


    柳枝柳葉等人在一旁,眼睛都哭腫了。


    她們是奴婢,柳綿綿就是她們的天。


    此刻天塌了,她們不知道該怎麽辦。


    蘇洛喂了一碗藥,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著自己亂糟糟的心情,看了一屋子喪氣的人,道:“都別在這杵著了,太醫說了,你們主子沒有傷到要害,隻要好好養著,沒有性命之憂!”


    “你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


    柳枝柳葉應了一聲是,吊起的心這才放下來一點。


    蘇洛自己也哭了許久,此刻覺得頭暈暈的,站起來的時候眼前一黑,險些跌倒,萬幸青衣一直關注著,及時扶住了她。


    “皇後娘娘,您午膳沒用,早膳也沒吃兩口,還是趕緊吃點東西,柳妃娘娘奮力救下您,肯定希望您能好好的!”


    蘇洛點了點頭。


    青衣趕緊吩咐人擺膳食。


    蘇洛得了空,問了問前麵的事,知道衛殊都處理好之後,她道:“陛下早就心有成竹,能處理好也是正常的!”


    青衣拍了拍胸口:“此番也算是凶險異常,多虧那個叫,叫陸什麽的報信,要不然……”


    “陸星河……”


    蘇洛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


    她記得他!


    大婚前夜,他來王府送禮。卻是送了個空盒子。,


    衛殊問起緣由,他倒也坦誠,將陰沉木雕的送子觀音一事說明了。


    他本就是衛殊的人,此番本是要調任湖州的。


    但衛殊聽了這件事後,便有了另外的想法。最後與他商議,接著送子觀音一事,將他除名。


    他沒了官職,為繼母不容,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去蜀地,博取族兄陸行遲的信任。


    繼而潛伏在蜀王的身邊。


    這個計謀奏效了。


    若不是有陸星河頻頻送來消息,加上他暗中策劃,讓蜀王想要取而代之的心越發的熾熱,恐怕今日這件事還沒有那麽順利。


    主仆兩個正說著,外麵的人通傳:“皇後娘娘,陸星河求見!”


    他是陛下安插在蜀王身邊的人,之前那個總兵的稱呼不好用了,如今諸事繁雜,陛下對他也沒有新的安排,因此隻能直呼其名。


    蘇洛吃完最後一口飯,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陸星河跪下行禮,雙方寒暄之後,蘇洛問道:“你要見本宮,可是有所求?”


    陸星河麵色羞愧的點點頭:“皇後娘娘料事如神,微臣的確有所求。如今陛下諸多事物繁忙,微臣不好前去打擾,微臣想求皇後娘娘,能繞過微臣的族兄陸行遲一命!”


    “他是蜀王身邊最重要的謀士之一,你替他求情,就不怕陛下和本宮會忌憚嗎?”


    陸星河苦笑一聲:“族兄待微臣以至誠,微臣卻利用了他的感情,微臣知道他死不足惜,可微臣必須要償還他這幾年的善意!”


    “微臣自此後會與族兄一起,做山間一介草民,看著他,不讓他給陛下和皇後娘娘添憂,請皇後娘娘網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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