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眾人不是很敢確定。


    畢竟皇後出手的動機似乎不是那麽足,她已經很得盛寵,而郭家兩個女兒入宮的時間並不長,陛下也沒有太重視。


    沒必要。


    可郭春這麽一說,意思就不太對了。


    隻是賞賜給郭茵,可能是偶然,但是姐妹兩個都有,這其中就有點不太正常了。


    殿內個人的臉色均是起了變化,看向蘇洛的目光也帶著懷疑。


    蘇洛偏頭想了想,恍然:“你這麽一說,本宮倒是想起來了,這簪子的確是給兩位妹妹一人一根的!”


    蘇洛衝流雲點頭。


    流雲上前一步,道:“平日裏這些東西,都是奴婢在管著的,兩位主子的簪子,也是奴婢從庫房裏取出的!這些賞賜,都是有跡可循的!”


    宮內的賞賜都會登記造冊,自大越立國以來便是如此。


    要不然豈不是要亂了套。


    懷遠侯世子夫人,也就是朱嬌此刻見情況不太明了,開口道:“大郭婕妤娘娘,皇後娘娘將簪子賞賜給你後,還有哪些人碰過呢?”


    郭茵臉色蒼白,道:“隻有我與婢女桃葉碰過!”


    出了上次小紅的事,郭茵在用人上謹慎了不少,平日裏除了桃葉,沒有別人可以近身。


    桃葉此刻已經噗通一聲跪下。


    她此時已經明白了,這是一個巨大的局,針對的也是龐然大物。


    她絕對不能說出這根簪子已經被自己替換過,那就是在找死!


    所以,她隻能指天指地的表忠心,表示自己一個小小婢女,絕對沒有這樣的能力來動這根簪子!


    “婕妤娘娘待奴婢十分親厚,奴婢感激不盡,怎可能去害婕妤娘娘,奴婢巴不得婕妤娘娘能蒙受盛寵,這樣奴婢也能跟著榮耀,絕不可能存在異心的,請皇後娘娘,請婕妤明察啊!”


    這番話也確實有道理,如果除去她為人收買幹壞事的可能性的話。


    靖王妃翻了個白眼:“皇後娘娘,我瞧著這婢女大有古怪,不若抓下去嚴刑拷打一番,自然就能問出結果了。”


    她對於下麵的奴才,沒多少憐愛之心。


    桃葉大驚失色,不斷的磕頭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一邊朝著福王的方向道:“殿下,王妃,求殿下和王妃救救奴婢!”


    衛焱倒是認識桃葉。


    桃葉從前是跟在高太貴人身邊的宮女,雖然是個二等的,但是衛焱進出高太貴人宮中次數多。


    對這個宮女有些印象。


    是個謹慎不多事的。


    衛焱皺了皺眉,想要開口,歐陽靜卻將手無聲的壓在他的手背上,領先一步道:“你莫慌,陛下和皇後娘娘還在此處,隻要你是清白的,他們會為你做主的!”


    歐陽靜知道衛焱的性子。


    最是個心軟念舊情,容易為人左右的。


    這種情況下,若是他開口求情,那這個嫌疑就會轉移到蘇洛的身上。


    歐陽靜不想讓衛焱去瞎摻和。


    桃葉見福王夫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身子抖的更厲害。


    她卻是害怕。


    宮中刑罰種類繁多,若是真的給她來一遍,就算能剩下一條命,那往後也得有後遺症。


    萬一再留個疤留個後遺症什麽的,她還沒有嫁過人呢。


    畏懼間,她忍不住就瞧了郭春一眼,郭春充滿憐憫的回視她,仿若跟她也並不相熟。


    但即便如此,郭春還是開口幫忙:“皇後娘娘,今日是除夕,舉家團圓的日子,咱們宮內也是一片祥和,這樣的日子動刑見了血,未免不太吉利!”


    “嬪妾覺得,要不就等過了今日在說吧!”


    郭夫人馬上道:“那可不行!”


    過了今夜,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萬一是皇後娘娘下的狠手,到時候所有的痕跡都抹幹淨,還怎麽查啊?


    她一個尚書夫人,女兒一個小小婕妤,還能扳倒當朝皇後嗎?


    郭茵抬眸,先是看了看假惺惺的郭春,又看了看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靜的蘇洛一眼,突然開口問:“妹妹,皇後娘娘當初給了咱們一人一根簪子,你的那根呢,去哪裏了?”


    郭春皺眉:“我的那一根,已經還給皇後娘娘了!”


    疑?


    這賞賜出去的東西,還能還回去啊?


    流雲上前一步,解釋道:“的確有這麽回事,當初宮內有不識趣的奴才,用了法子將小郭婕妤的簪子給拿走了,之後皇後娘娘雖然將簪子找了回來,但是小郭婕妤覺得晦氣,便沒有再拿回去,皇後娘娘也是許可的,這根簪子,眼下應該還在皇後娘娘的庫房之中!”


    她沒有直說小紅的事情。


    畢竟宮中的事,家醜不外傳嘛。


    郭茵忍著心內翻湧的情緒,對著蘇洛磕頭:“還請皇後娘娘將那根簪子拿出來看看,若是那簪子無問題,問題便處在嬪妾的這名婢女身上,到時候再嚴刑拷打也不遲!”


    一直沉默不語的衛殊此時不輕不重的開口:“你這話的意思,是洛洛可能動了手腳?”


    他的語氣不輕不重,卻如一座大山朝著郭茵壓了下來。


    之前郭茵隻是畏懼,恐慌,到了此刻卻生出無邊的憤怒。


    她被人設計,以後都不能有孩子,身體還出了問題,可這個號稱是她夫君的男人,一直在昏昏欲睡。


    此刻,她不過是提出要看一眼那根簪子,他卻馬上警醒,要維護自己的心上人。


    這樣的對比,何其殘忍啊!


    她將他看做是下半生的倚靠,他卻絲毫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郭茵心中憤怒與悲哀交織,情緒大為震動,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揚高:“妾身並沒有這樣的意思,隻是既然事情發生了,妾身深受其害,總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僅是給妾身一個交代,也是給在座的眾位賓客一個交代!”


    “清者自清,相信皇後娘娘也不會害怕!”


    她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盯著蘇洛,想從蘇洛的臉上看出些端倪。


    可惜,蘇洛隻是輕輕的笑了。


    為眼前這一幕,感到好笑。


    這些人唱戲,總是喜歡找這麽多的看客,這些年她可經曆的不少。


    這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姑娘,要在她跟前蹦躂,恐怕還不夠道行!


    她收斂笑意,威嚴開口:“流雲,去將那根簪子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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