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這縣主發起瘋來,連自己也一起打就不好了。


    他們還能打回去不成。


    江瑩瑩眸子眯起來,裏麵閃動著危險的氣息:“劉坊,你還不承認嗎?”


    她將手臂又舉起來。


    劉坊眼睛已經腫成了一條細縫,他如今總算是明白過來,眼前這縣主是故意的,故意要找自己麻煩的。


    他頹然的耷拉下腦袋:“我是故意的!”


    江瑩瑩滿意的勾了勾唇,拍了拍手掌:“你早說不就行了,早早承認,也不用受那皮肉之苦!”


    她看了看自己紅腫的掌心,皺眉道:“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把我手都打痛了!”


    劉坊……


    屋子裏的其他人呢。


    縣主您還能講點道理嗎,你先動的手打別人,現在怪別人臉皮太厚傷了手!


    能不能要點臉啊?


    江瑩瑩一雙妙目在眾人的身上轉了一圈,眸中又盈起一層水霧:“我知道,你們心中或許是跟劉坊想的一樣!”


    眾人頻頻搖頭,表示不敢不敢。


    江瑩瑩哀傷的歎口氣,道:“不是那就好,今後若是我再聽到說歐陽公子的壞話,那便是在諷刺本縣主!本縣主雖然是個柔弱女子,可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議論欺負的……”


    眾人嘴角抽了抽。


    柔弱女子……


    你剛才這幾巴掌,可不像是柔弱女子幹的出來的事啊!


    江瑩瑩可不管這些。


    她抽出手帕來按了按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哽咽道:“今日本是來祝壽的,這情緒一時沒控製住,動了手……”


    “真是對不住!”


    她說著,楚楚可憐的看向劉坊:“六公子可是被打疼了啊?”


    劉坊豬頭臉堆起哭意,點頭不止。


    縣主剛才看來是情緒失控了,這會子已經後悔了。


    江瑩瑩伸手撫上他的臉,帶著幾分愛憐的模樣。


    劉坊的心都要化了,思想已經一瀉千裏,想到洞房花燭夜要用什麽姿勢去了。


    正思想飛馳,便見江瑩瑩臉色一變,狠狠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柔軟的聲音起裝滿了危險的意思:“痛就好!痛才能記住,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什麽人該想,什麽人不該想!”


    “癩蛤蟆就該老老實實吃蟲,哪怕天鵝肉送到嘴邊,也別碰!因為吃了不消化,會撐死的!”


    她的嘴角勾了一點淡淡的笑意,回眸看向神色驚慌不定的侍郎夫人,挑眉問道:“老夫人覺得,本縣主說的對不對?”


    侍郎夫人隻覺得她那目光如同巴掌一樣在臉上拍拍拍。


    今日說到底,是她癡心妄想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才將好好的一場壽宴鬧成這樣。


    侍郎夫人咬著牙,半天沒說話。


    江瑩瑩卻是不肯放棄,逼問道:“難道老夫人覺得我說的不對,還請老夫人指點!”


    她說的彬彬有禮,偏偏那目光柔和中卻不掩咄咄逼人的味道。


    是非要個答案的。


    也就是要侍郎夫人承認,這整個侍郎府,都是一群癩蛤蟆。


    劉坊被反複戲弄,前思後想,從落水到現在……


    他恍然大悟一般的吼道:“你在罵我們侍郎府的人都是癩********瑩瑩臉上笑容更深。


    哎呀!


    看破不說破,這劉坊這麽耿直,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侍郎夫人的臉沉到了極點,狠狠瞪了自家孫子一眼,怒道:“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劉坊極為不甘心:“祖母,她是故意的,她一直在戲弄我,她早就知道,之前讓我和五哥下水自相爭鬥,現在又借故抽我耳光,小賤……”


    他急怒之下,說話不經過大腦。


    侍郎夫人豈能容他將那罵人的話說出來,一拍桌子:“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堵住六少爺的嘴,將六少爺帶下去!”


    立時便有小廝上來,將劉坊拖了下去。


    江瑩瑩摸了摸耳朵,微微蹙眉:“我剛才仿佛聽見他要罵我?”


    侍郎夫人趕緊陪著小心:“沒有的事,縣主一定是聽差了,這孩子腦子不太好使,讓縣主見笑了,縣主大人有大量,別和一個傻子計較!”


    侍郎夫人擔心江瑩瑩窮追猛打,此時也顧不得顏麵,腆著臉道歉:“縣主之前說的對,癩蛤蟆是不該吃天鵝肉。是什麽人,就該幹什麽事,不是自己的東西,便不要肖想,咱們這侍郎府,一定會謹記的。”


    江瑩瑩展開如花笑意:“還是老夫人識大體。”


    事情鬧成這樣,隻壽宴江瑩瑩也不準備接著參加了,她瞧了歐陽承澤一眼。


    這傻孩子還有點恍恍惚惚的,仿佛不太明白眼前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見江瑩瑩看過來,他如同驟然回神過來一般,笑道:“**姐可是要回去了,我便跟**姐一起走!”


    江瑩瑩點點頭:“也好!”


    這一群傻逼,跟他們待下去也是浪費智商。


    劉衡落水之後一直沒作妖,此刻見二人站在一處,目光相交之時說不出的默契感,心中不免難受。


    他情不自禁的問出手:“縣主與歐陽公子,看上去極為相熟,感情不錯!”


    這話有些失禮,問完後侍郎夫人的臉上就變了。


    好不容易要打發走這祖宗,可別又惹出什麽事來。


    到時候給扣一個汙蔑郡主清名的名聲可不好了。


    可江瑩瑩聽了這話,卻並不是生氣,反而是含笑著說道:“國公府與丞相府相識多年,我與歐陽小弟的感情自是不錯!”


    “可……”


    江瑩瑩嗤笑一聲:“可什麽可,我不與他感情好,難道與你這個背著未婚妻動歪心思的男人感情好?”


    一時間,劉衡臉上的血色褪的幹幹淨淨。


    她知道!


    她竟然全都知道!


    所以一開始,她就像是在看跳梁小醜一樣在看著自己的表演。


    而眼下這麽多賓客,人多嘴雜,江瑩瑩將這件事點出來,少不得要傳到表妹的耳中,今後他與表妹,恐怕再也沒法做到像以前那樣毫無隔閡。


    江瑩瑩看著他的臉色,笑的更加滿意了。


    就這鳥樣,還想吃著鍋裏的,看著碗裏的,也不拿鏡子好好照照。


    臨走之前,她看了麵色複雜的周氏一眼,淡聲道:“周夫人,那碗粥的確不值錢,可那裝粥的碗卻是前朝的第一批官窯所製的白瓷,如今流傳於世的,也不超過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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