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馳安眼尖地留意到少女的手是冷得不正常的白色,他伸出手,掌心攤開,麵對著少女。


    “手給我。”


    許馳安薄唇輕啟,琥珀色的瞳孔注視著她。


    喬意禮聽話地將手遞過去。


    許馳安握住她遞過來的手。


    他的手寬大溫暖,輕易就將喬意禮的手包了起來。


    男人身上的溫度傳遞到手中,喬意禮發現他的手很熱很暖。


    自己本來冰涼的手漸漸熱了起來。


    “好點了嗎?”


    許馳安打算給家裏裝個暖氣,以前是自己一個人住,冬天他不怕冷,自然也用不上。


    可是現在不一樣,喬意禮怕冷,自己也不可能無時無刻都能待在她身邊,給她捂熱冰涼的手腳。


    喬意禮被他的舉動弄得愣住了。


    她一時間忘了嚼嘴裏的吐司,腮幫子鼓鼓的,像隻藏了食物的小倉鼠。


    怎麽感覺嘴裏的雞蛋吐司變甜了。


    許馳安看她呆呆的樣子,眼底浮現笑意。


    “暖和多了!謝謝邁邁。”


    喬意禮臉熱熱的,回過神來將手從許馳安那兒抽回來,雙手捏著吐司,繼續吃著。


    “對了,禮禮。”


    許馳安眼瞼下有著淡淡的紅,喬意禮最近才發現這一處小細節,這張臉配上眼下這點兒紅,倒有種詭異的破碎美。


    “聽說南衡那邊的海灣那兒特別美,你想去看嗎?”


    幾乎是立刻,許馳安看到喬意禮的眼睛亮了起來。


    “海邊的燒烤攤啊小吃攤啊也特別多,看宣傳說特別好吃。”


    許馳安繼續誘惑人。


    喬意禮本來就喜歡旅遊,打卡各種地方。


    一聽有好玩的地方,特別興奮,美景加美食,那是雙倍的快樂!


    “想!”


    喬意禮快速地回答道。


    “不過我隻能周末休假時候去,到時候人會不會很多,路上很堵呀。”


    最近醫院那邊的活還挺多的,徐曦每天多忙的開花,自然喬意禮要學的東西很多,自然也不例外。


    “不會,我們到時候坐飛機去。”


    喬意禮和許馳安約好了下周末去南衡看海。


    —


    實驗室裏。


    灣鱷被綁在冰冷的手術台上,他身上有大小不一,淺深不同的切口,疼痛令他無法完全保持人類形態。


    他的鱷魚尾巴漏了出來,臉上一半是獸態,看起來猙獰嚇人。


    池運正在用手術刀切割他的鱗甲,進行組織取樣研究。


    灣鱷的鱗甲堅硬無比,是個很好的研發防禦武器的樣品。


    “你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


    灣鱷聲音是止不住的顫抖,恐懼的費洛蒙不受控製地外溢。


    池運眉毛蹙起。


    “找死嗎?收起你那味道。”


    他將一把小刀用力插進灣鱷的尾巴。


    頓時間,血淌了滿地。


    “啊啊啊啊!”灣鱷痛苦地嚎叫著,奈何全身上下被捆綁住,動彈不得。


    “雇傭兵,你還記不記得,很久之前你殺的一個小女孩?”


    男人冷笑著,用力將插在灣鱷尾巴裏的小刀拔出,瞬間帶出一行血柱。


    灣鱷痛苦地哀嚎著,他壓根回不上池運的話,腦袋疼得嗡嗡的,他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放心,沒那麽容易讓你死。”


    池運藍褐色的眼睛惡狠狠地注視著他,好像巴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似的。


    “你倒是活的好好的,到處逍遙快活,而那些本該活著的人!”


    他突然衝上前去,雙手用力掐住灣鱷的脖子。


    由於過於激動,池運的費洛蒙大量地釋放,額頭上露出一個發著藍光的黑蠍印記,眼睛發出幽幽的藍光。


    灣鱷被迫集中注意力,他被那雙猶如死神般的眼睛盯著,他突然全身一震,毛骨悚然。


    這雙眼睛,還有額頭上黑蠍的印記。


    他突然想起自己年少當雇傭兵時殺的一個女孩。


    當時雇主給了他比一般雇傭兵都要高的價錢,他鬼迷心竅就接了這單任務。


    目標是要刺殺兩個小孩,一男一女。


    落單的女孩很快被他抓住了。


    當鋒利的刀刃刺入那個七八歲大的小女孩心髒時,她痛苦又害怕的哭泣著,額頭上的黑蠍印記閃爍著,那雙泛著淚水和藍光的眼睛幽怨地看著他。


    可惜雇傭兵是拿錢辦事的人,不認人也沒有心,他將刀刃刺入更深,了結了女孩的生命。


    後來他想要去找尋那個目標男孩的下落,沒想到他的家人應該是收到風聲,將男孩保護了起來,以至於他沒法得手。


    他們這批雇傭兵是易容進行刺殺任務的,很少有人能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雖然那次灣鱷任務失敗,隻殺了其中一個目標,但還是得到了不少報酬。


    此時的灣鱷想起往事,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咳...你...你是她的親人!?”


    灣鱷驚恐地說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她死時是不是緊緊攥著你握著刀的那隻手?”


    池運帶著白色橡膠手套的手指用力摳進灣鱷那道淌血的傷口。


    “她手上沾上了你那惡心的鐵鏽味費洛蒙!她死都沒能瞑目,那麽年幼可愛的一個生命!你怎麽下得去手!”


    池運邊嘶吼著,手上的力度加重。


    灣鱷疼得冷汗直冒,嘴裏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如果世界上對不起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麽呢。


    “放心,你不會死。”


    男人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套。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讓他半邊臉看起來陰森的可怖。


    灣鱷嚇得尿了褲子,兩眼一合,暈了過去。


    一股安撫性的費洛蒙彌漫在空中,是蘭花氣味的。


    一隻纖細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池,冷靜點。”


    溫柔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池運聞到熟悉的氣味,體內狂暴的躁動因子漸漸安靜下來。


    女人留著一頭溫柔的長發,發尾微微的卷起,看起來知性隨和。


    “阿梓,我想小妹了。”


    他語氣悶悶的,帶著無盡的感傷。


    男人將手圈在女人的腰間,頭埋進她的懷裏,像一隻受傷的困獸,低低抽泣著。


    沾了血的手套蹭在女人的白大褂上,紅與白,形成視覺上強烈的反差。


    桑梓抬手,輕輕撫摸他的頭。


    指尖拂過藍黑的發絲,蘭花味的安撫費洛蒙環繞在倆人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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