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短暫的空白後,喬意禮受不住,抬手敲了敲許馳安的肩膀。


    男人又勾著她的舌攪和幾下,才戀戀不舍地將唇從她嘴上移開,臨走前還不忘粘膩曖昧的磨蹭幾下。


    像一隻討骨頭吃的大狗,討好又謹慎,時刻留意著主人的心情。


    喬意禮心底泛起一種酸酸暖暖的感覺,她垂眸去看無名指上被突然戴上的戒指。


    雖然這裏邊驚嚇與意外的成分居多。


    男人金色的眸子還殘存著波動的情愫,看起來像蜜色的火歐泊寶石。


    許馳安也沒有再說話,雙手撐在桌沿上,靜靜地看著被自己罩在懷裏的少女。


    算不上寬敞的客廳裏被白熾燈照得明亮。


    說到底他還是沒有底氣。


    沒有被偏愛的底氣。


    所以也不敢再多撒撒嬌,怕被厭煩,然後再次拋棄。


    這是喬意禮第二次不要他了。


    但是沒關係,被拋棄的小狗會自己找到回家的路,然後再次回到主人的身邊。


    少女蔥白的指尖輕輕撫摸著那枚戒指,都說十指連心。


    此時此刻,喬意禮覺得有股渾身過電般的感覺,從戒指與皮膚的相接處,蔓延到她的心髒,她的大腦。


    她其實是一個看得挺開的人。


    比如她在不知道真相前坦然接受自己在雪地裏的死亡;比如她在知道真相後也沒把許馳安怎麽樣,隻是非常窩囊地提了個分手;再比如現在,她會因為他的服軟和示好而動搖。


    她總是很輕易動搖,倔強的總是許馳安一人。


    喬意禮清楚又深刻地發現——


    她既愛他,又怪他。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情,好在許馳安現在閉嘴沒有說話,給她充分思考的時間。


    否則她現在會立刻把這個像蜜蜂一樣吵鬧的狗皮膏藥轟出家門。


    反正藥也已經給他上好了。


    喬意禮將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轉動著取下來,握在掌心裏,許馳安將她的一舉一動收盡眼底。


    連帶著呼吸都隨之一緊。


    白皙纖瘦的手臂出現在他眼前,少女將掌心攤開,露出內裏包裹著的那枚戒指。


    黑色的碎發垂落在許馳安的眉眼,眸光微動幾下,白淨的燈光下,不難看出他麵上的失意和一些意料之中的自嘲之情。


    許馳安啞然伸手想要將少女伸過來的戒指接過,緊接著就看見喬意禮將手心倏然合攏。


    “送給我的,就是我的了。”


    含著錯愕神情的眼瞳與少女漆黑深淨的眼睛不期而遇。


    許馳安看見女孩彎起一點弧度,咧開的唇角。


    唇紅齒白,飽滿柔軟的雙唇透著瀲灩的水光,此刻有些微微發紅腫起,是他的傑作。


    “你再給我戴上一次吧,我剛剛都沒準備好。”


    喬意禮將冰涼的指環塞進許馳安的手裏,催促他。


    許馳安被少女的反應弄得半天摸不著北,他仿佛被置身在柔軟的雲層裏,都要快忘記自己身處何方了。


    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他手心緊緊攥著那枚戒指,輪廓分明的側臉凝滯在微燥的空氣中。


    許馳安聽見自己心髒一下一一下地怦怦直跳,聲音大的像是快要跳出心房。


    “我是不是在做夢?禮禮,你掐掐我。”


    男人低沉暗啞的聲線有些微微顫抖,明明剛剛還那麽遊刃有餘的一個人,此刻卻欣喜的潰不成軍。


    喬意禮伸出的手舉了半天,也沒見許馳安給她重新戴上戒指。


    她無奈又語塞,本來已經給男人台階下了。


    喬意禮還是有一些自尊心和矜持在身上的。


    二話不說,她從許馳安的手裏扣出那枚戒指,頗為自暴自棄式地往自己手上亂塞。


    “不戴算了。”


    喬意禮抿唇,推開他就想走。


    手腕被拉住,許馳安將她拉進懷裏。


    喬意禮聽見那笑起來的氣音,噙著深深的喜悅。


    “喬意禮,禮禮,寶寶,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聽到許馳安叫自己全名的時候她還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後她無聲的勾起唇角。


    喬意禮的手回抱住他,雙臂攀上他寬闊的背脊。


    他想聽的她偏偏就不說。


    “不戴算了。”


    喬意禮在男人的耳邊重複著前一句話,下一秒就感覺到腰間上攬著的那雙手臂圈得更緊了些。


    “禮禮明明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句。”


    “又欺負我。”


    許馳安高聳的鼻尖埋在她頸窩裏,溫熱的唇瓣貼在她的分明凸起的鎖骨上,以至於說出來的話帶著悶悶的模糊的鼻音。


    聽起來很委屈。


    “哎....”


    側臉頰畔突然一陣輕微的瘙癢感,熟悉又陌生的觸覺。


    喬意禮餘光瞥見邊上那隻黑灰色的三角狀大大的狼耳,正在很犯規地朝她抖動著。


    有意無意地蹭著她的臉蛋。


    許馳安興奮地搖著後腰上露出來的狼尾巴,一雙凜冽狹長的丹鳳眼彎起,笑著出聲。


    “不說也沒關係,反正我已經聽到了,你反悔不了了。”


    “禮禮。”


    “我覺得我現在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一個一米八七的大高個此刻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擁著懷裏的女孩。


    姿勢看起來虔誠又眷戀,失而複得的感覺折磨得人燒心撓肺。


    “揉下耳朵好不好?”


    許馳安眼中盛滿期許,亮晶晶的眼睛睜成小狗眼一樣,朝她請求道。


    喬意禮被他叫的心軟,她容易被許馳安動搖,並且對毛絨絨們都沒有什麽抵抗力。


    剛好,這兩樣許馳安全都占滿。


    兩隻手抓住兩隻毛絨絨的獸耳,她力度不算輕的照著往日的手法揉搓起來。


    犬科動物的耳朵上布滿錯雜細密的毛細血管,一般來說不能太過用力地揉搓的。


    不過許馳安偏偏就是喜歡這種力度,一般隻有到這種程度他才會舒服的哼哼幾聲,然後無意識的發出咕嚕咕嚕的喟歎。


    莫名的,喬意禮思緒有點飄忽。


    她發現,許馳安好像,也許,有點喜歡被粗暴點對待...?


    想法有點奇怪,超出喬意禮有限的日常認知了,少女擺擺頭。


    “嘶——”


    纏繞插在黑發的手指突然用力收緊,喬意禮一把將許馳安拽起來,令他抬頭。


    男人眼角紅紅的,有些動情,顴骨處泛起些微紅意,被突然拽起來有些發懵地看著她。


    “你咬我脖子幹什麽,你是狗嗎?”


    喬意禮皺眉,抬手揉了揉差點慘遭毒手的頸側。


    還好她反應的夠快,趕在尖銳的犬齒紮破脆弱的皮膚那一刻將許馳安扯開了。


    “是。”


    “是禮禮的小狗。”


    “禮禮像一塊特別可愛的草莓小蛋糕。”


    他喜歡的要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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