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之不緊不慢地看向熊希年,情緒並沒有像之前一樣有很大起伏。


    “嫋嫋是怎麽死的,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在你自己和她之間,你選了你自己。”


    “所以,你竟然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嫋嫋死去。”


    季昀之的胸膛起伏著,對麵的熊希年也沒比他好到哪裏去。


    “當初那是迫於無奈,我不可能無視那十幾條人命。”


    “......我沒得選。”


    熊希年欲言又止,最終將視線落在桌麵的會客茶水上。


    “嗤。”


    季昀之發出一聲輕蔑的笑,“我真的好奇嫋嫋到底是看上你什麽了?”


    “你的自私?你的優柔寡斷?還是你那套虛偽的作派?”


    熊希年暗灰色的眸子亮了一瞬,“昀之,注意你的言辭。”


    季昀之總是很會挑他的痛處戳,那種傷口被重新扒開再往上撒把鹽的感覺是火辣辣的疼。


    但是熊希年不知道的是,季昀之每次談及這些話題的時候,自己也並沒有好受到哪裏去。


    因為縱使熊希年這般不好,完全稱不上一個合格的戀人,他所愛之人卻還是選擇了這個男人。


    “嫋嫋早就死了。”


    “是被你親手殺死的,熊希年。”


    熊希年眼中劃過痛色,他不再開口參與這個話題。


    “‘鯨落’實驗室參與違法實驗的研究員經核查全都出自你所資助負責的這所福利院,我們現在要對這裏進行搜查。”


    季昀之看著那張出現在他眼前的搜查特許證,淡淡點頭。


    他一副無所謂的平淡樣子似乎篤定了熊希年不會在這場毫無意義的搜查裏得到任何線索。


    “我們查出來目前這批犯罪分子還有餘黨,正在謀劃組織兩項非法項目,一個是【a307克隆體項目】,另一個是【resurrect beloved計劃】,目前還在調查中。”


    “天啊。”


    “我供他們吃供他們穿,沒想到他們長大之後竟然去從事這種行業。”


    季昀之驚訝地開口,臉上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昀之,如果你知情的話,請你不要包庇,這樣他們也許能減輕一些刑罰。”


    棕褐色頭發的男人從會客沙發上站起來,他用手理了理西裝,手指擺正了左胸前別著的那枚有些歪了的玫瑰胸針。


    熊希年視線落下,注意力被那個漂亮的玫瑰胸針吸引。


    嫋嫋的費洛蒙是紅玫瑰。


    “熊指揮長,我並不知情。”


    季昀之伸出右手臂,做了個類似歡迎的手勢。


    “請便。”


    熊希年離開了會客室,隨行的人聽從他的命令和指揮開始對整個聖母福利院進行搜查。


    季昀之麵無表情地走出會客室,門口站著的助理恭敬地稱呼他。


    “那些東西清理幹淨了嗎?”


    “清理幹淨了。”


    男人在助理的陪同下上了車,季昀之盯著在後視鏡中不斷遠去變小的聖母福利院。


    他讓助理去清理銷毀的是那些孤兒們的檔案記錄,這樣就再也無從查起,無從下手。


    螻蟻一般渺小的東西,毫無價值可言。


    死了就死了。


    相反,他們應該對此感到榮幸。


    他大發慈悲的給予了他們生存的機會,現在也該是他們報答他的時候了。


    “會長,a307克隆體已經運送過來了。”


    助理滑動著電子屏上的加密快訊,向男人報告著。


    “先去國別大廈,那場會議我不能缺席。”


    “是。”


    季昀之的手指輕輕地一下一下,有節奏敲打著車窗玻璃。


    不知為何,剛剛還晴空萬裏的天,瞬間下起了綿綿細雨。


    雨水墜落,很快便模糊了車窗,水流順著玻璃像銀線一樣蔓延流下。


    “叫桑梓好好看著他。”


    “這個克隆體很聰明。”


    男人吩咐道,他必須確保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萬無一失。


    季昀之無法接受第二次失去同一個人。


    如果嫋嫋知道他做的這些事,一定會說他瘋了。


    但是這又有什麽所謂呢?


    早在那一年,他的生命就隨著那朵枯萎的紅玫瑰一同逝去了。


    他沉淪,他癡狂,他心甘情願。


    隻要你能醒來,嫋嫋。


    就算你還是愛熊希年也沒關係。


    隻要你還活著,那麽一切都剛剛好。


    淡褐色的眸子映出外邊雨天的光景,男人淺淺地露出一個笑容。


    這次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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