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人一向警覺性還是蠻高的,可是對於這個滿臉大胡子的醉漢我並沒有多少戒備。


    我抿了一口酒,然後眼睛就在客廳裏麵四處亂飄。


    這裏的裝飾很女性化,跟這個醉漢很不搭。


    他剛才說他有太太,那他一定很愛他的太太。


    我在客廳的一麵牆上看到了一副窗簾,按道理說這一麵應該隻是牆沒有窗戶的,窗簾後麵有什麽?


    我好奇心特別的強,見醉漢正在喝酒我便走過去輕輕地撩開那個窗簾。


    剛剛撩開就聽到他的聲音在我的身後大吼:“別動!”


    可是那窗幔已經被我給打開了,一張女人的巨幅油畫出現在我的麵前,畫像中的女人我有幾分熟悉。


    我還在冥思苦想她是誰,那醉漢已經向我衝過來,一隻手拉起來窗簾另一隻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透過他的發絲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充滿了憤怒和絕望,我忽然想起了那畫像上的女人是誰。


    她叫穀雨,桑旗曾經帶我去過她的墓地。


    我被他給掐蒙了,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話:“穀雨是你的太太?”


    我喘不過氣來了,那個醉漢的手勁很大,他好像用上了全身的力量,一副不把我掐死就誓不罷休的狠勁。


    我隻是不小心打開了簾子而已,我心裏明白一定是他的太太出了什麽狀況,也許是去世了,所以他才如此悲痛欲絕。


    他讓人畫了太太的巨幅畫像在家裏,但是卻又不敢看,我就這麽作死的觸到了他那根脆弱的神經。


    我用力掙紮著,他的力氣越來越大,我的腦袋都有點缺氧,嗓子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


    我用力地揮舞著雙手想跟他說對不起,但是他不給我這個機會,窒息的感覺非常難受。


    我第一次清醒的感覺到死亡就在一瞬間,可能一分鍾或者兩分鍾之後我就要死了。


    醉漢滿臉胡子,滿頭亂發的樣子在我的視線裏麵越來越模糊。


    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個荒蕪的莊園裏了?


    我的耳朵在耳鳴,好像是有一個歇斯底裏的女瘋子在我的耳朵裏麵拚命地嘶喊一樣。


    我聽不見也看不見,我快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忽然,抓住了我脖子的手鬆開了,我能夠呼吸了。


    我跌坐在地上,聽到有鬧哄哄的聲音,但是卻聽不清發生了什麽。


    等到我捂著胸口終於能大口喘氣的時候,一雙手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沒事吧?”是桑旗的聲音。


    我又驚又喜地抬頭看他,果然是他。


    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但是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就死了。


    “桑旗…”還好,我還能發出聲音來。


    他把我扶到沙發上坐下來,順手把桌上的那杯酒塞到我的手裏:“喝杯酒壓壓驚,沒事的,他不是有意傷害你。”


    我端著酒杯喝了一口,才稍微喘勻了氣。


    而那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醉漢已經坐在了地上,兩隻手捧著腦袋忽然嚎啕大哭。


    他的哭聲蒼涼而悲戚,令我也不經鼻酸起來。


    就算他剛才險些要了我的命我都不知道為了什麽,但我一點都不怪他。


    我半躺在沙發上看著桑旗走到那個醉漢的麵前蹲下來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color,你什麽時候回到錦城,我找了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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