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天下無敵的第一劍客——秘密?!


    北冥凜的聽到這個名字,手就癢得像是爬滿了毛毛蟲。他恨不得現下就拔出‘朧月寶劍’,來和這個當世絕頂的劍中之神決一死戰!


    可是,這種技癢隻持續了彈指一揮。因為他深刻地明白,憑自己現在的劍道之藝……還絕對敵不過那出劍便是無招的劍神。況且,他也沒有方向去找那行蹤如煙的秘中秘密。


    而最重要的一點——還是為得眼下,他必須履行一位強者對這世界的責任,去消滅邪魔之徒,並安然無恙地帶回自己的摯友!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弄明白鬼三郎……究竟是如何尋到那秘中之秘的?


    “你,怎麽找到他的?”


    “嗯……還沒有完全找到,不過……鄙人有可靠的消息。”


    “可靠的消息?這天下,還有誰能追蹤這‘秘密’在哪?”


    “人才,總還是有的嘛!隻是那‘萬上元老會’的第一密探告知我後……隔天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唉!冤也是真冤枉,這老小子也就告訴我‘秘密’如今身在北漠,就……嘖嘖嘖。”


    聽罷,北冥凜沉凝了半晌,旋即轉望西首那黑霧彌漫的大荒漠:綿延萬裏的黑霧,好似是自天上壓下的巨碩魔掌,正吞噬著荒漠上所有的生命之靈。


    無論是路上行的商旅土匪、駱駝狼蛇,還是一動不動的植被草木,皆如同轉眼百年般腐朽幹枯了下來。且越到深處,這黑霧便愈加濃稠,直至遠端簌簌淌落的流沙大瀑布是為最甚!


    縱!倏然,這黑霧中射來了一道白線,快若閃電!可在北冥凜和鬼三郎的眼裏,就算是閃電,那也慢得和剁了腿的王八羔子一般慢。因而他兩人不緊不慢地搖身避過,鬼三郎還趁機已二指夾住了這道白線!


    哈哈一笑,鬼三郎瞧都沒瞧,便知道這白線是一柄飛刀——慈悲的飛刀。他道:“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呐!西寒四……”嗤!鬼三郎還未笑罷,他那條翻翹的鬢角就被莫名其妙地削落在地了。


    黑霧中,亮出了一顆光頭。光頭的主人……那當然‘慈悲刀,崔人佛’了。他嘎然大笑,道:“你這臭頭鬼,總算也吃了我一次癟吧?哈哈哈!叫你再看不起人?”


    鬼三郎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也樂得像個小孩子:“嘖嘖,不錯不錯。看來鄙人對你們‘西寒四友’的鞭策,總算激勵了你們進步呐?哼哼!我真是功德無量、功德無量喲!”


    “臭鬼三,你再貧嘴……本小姐就把你的嘴巴給縫起來!”


    那‘四小姐,小茉莉’也從黑霧中鑽出,望著北鬼二人道:“你們兩個大老爺們也真是夠慢的,難不成還得學人家大小姐擦胭脂水粉、抹香氛精油呐?天誅、滅寂兩位神尼,還有‘姓謝的’和西漠各門各派、諸方勢力的精英都已經到齊等你們咧!”


    小茉莉一開口,那崔人佛也馬屁精似地附和道:“是啊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這裏閑庭信步、迎風賞月呢?”他話說罷,他們背後便上來了第三道人影篤篤地各敲了兩人腦袋一記。兩人轉頭一瞧,這第三道人影正是水鏡道人。


    水鏡道人到底年長沉穩,忙抱拳向北鬼兩人賠罪道:“嗬嗬,弟妹無禮,還請兩位切莫動氣!眼下,所有西漠正派的精銳也隻是剛剛到齊,正在作最後的整備歸理。相信兩位一到,正是全員出發之時!”


    講話溝通很重要,會講話那更能讓別人舒服地聽你的話。北冥凜和鬼三郎雖然本就不打算和女人、晚輩計較,但有人捧了個台階過來……他們自然也下得更為爽快。一番不久的寒暄過後,五人就齊往黑霧中行去。


    月霧之下,怪石旁已影影綽綽的等滿了人。


    他們每個人都騎著通體黝黑的‘烏靈馬’——那是生長在北漠的彪悍凶馬,非但體格健碩、耐力持久,更是因為常年食用沙漠中的靈草而充滿靈氣。有了靈氣,它們方才能出入這片魔息蒸騰的恐怖之原,才能作為西漠聯盟‘急先鋒’的代步工具。


    天誅遙見五人齊道,便朗聲言道:“還請諸位趕緊上馬,我等需在那‘明尊降世祭’舉行之前趕到魔宗,先行破壞祭典、再等後方大軍援助!”


    五人聞之,也不再拖拉,各自施展開輕身的功法躍上烏靈馬。在那青衣教主——謝無極的搶先號令之下,隻聽刷刷刷刷!一眾西漠正派的強中至強,便如洪流一般像那黑霧中的流沙之穀湧去!


    嘚嘚,嘚嘚!


    馬隊之中,本隻有蹄聲。


    可那崔人佛卻耐不住寂寞,東瞧西望地嘟囔道:“也不知那魔宗究竟在搗什麽鬼?搞得這裏是烏煙瘴氣、神神鬼鬼的,真是讓人心裏發麻咧!”


    同樣耐不住寂寞的鬼三郎催馬上前,嗬嗬笑問:“怎麽,崔大俠僧怕啦?哼哼,那鄙人再來嚇你一嚇吧?要知這黑霧呐……就是魔息,天魔族的氣息!”


    聞之,崔人佛的臉色霎時變得青中透綠,他說一句話起碼咬了三記舌頭:“臭鬼三,你……你說什麽?天魔族?!難道……難道是那‘明尊邪神’已然複蘇喇?”


    鬼三郎點了點頭,應道:“嗯……是的。不過你也不必嚇得尿褲子,因為這隻是從‘涅槃轉生壺’中滲透出的絲縷魔息而已,並算不得什麽的。就好比是——茫茫箭雨中的一支、浩蕩西漠中的一粒而已……哼哼哼!”


    崔人佛胯下的馬,好似也和他的心氣兒一樣降速落了幾位。他不禁感念道:“絲縷魔息?絲縷的魔息就有這等影響之力?那他破除天帝的封印、完全複蘇過來的話……我們哪還有什麽活路可走?”


    鬼三郎衝他笑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哎呀,男子漢大丈夫,生死何足道哉?再說了,咱們此行不就是要去破壞這‘明尊邪神’的降世嗎?還有呐……”話到這裏,鬼三郎忽然就放低了嗓音,“你瞧瞧看,是誰追上來啦?”


    崔人佛往後一轉首,眼珠子霎時就瞪得像是兩餅銅鑼,還是被棒槌敲打過、鋥鋥發顫的銅鑼!因為這駕馬疾來的不是旁人,而是他的心上之人——小茉莉。


    但凡是男人,怎可以在心儀的女人麵前表現出自己怕死、懦弱的?崔人佛哇啦大吼一聲,故作英勇無畏道:“我崔人佛,既然已經決心要與西漠共存亡,又豈會貪生怕死、做那縮頭王八?各位英雄豪傑,隨我上!!”話畢,他便揚鞭抽馬,向前一騎絕塵而去!


    望著這可愛的背影,鬼三郎不由得笑望了小茉莉一眼,眸中全是對年輕後輩的愛戴與關懷。這樣的人、這樣的世界才是他所喜愛的,也是他拚盡全力、無畏生死所要去守護保全的。但可能誰也不知道,這個人間……其實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純粹就是愛多管閑事!


    愛管閑事的人,身邊總會發生很多曲折離奇的古怪事。


    譬如眼下,他們約莫已疾行了兩炷香的時分,魔霧中的流沙也如同瀑布般掛在眼前——可他們依舊沒有遇到一個魔宗守將,也全然沒有瞧見魔宗的總壇究竟在何方?


    帶頭衝鋒的崔人佛有些納悶,他緩緩降速轉向後方一臉悠閑的鬼三郎,好似在責問:‘你這臭鬼三,是不是把咱們西漠正派的群豪當猴子來耍呀?’


    鬼三郎瞧見了這撇眉掛目的表情,他隻哈哈大笑了三聲道:“眾位群豪,我等已深入魔宗腹地,不必再拚死拚活地趕路嘞!”說罷,他便籲馬停下,掏出腰間酒囊大灌了兩口。


    崔人佛當即又前後左右地掃了好幾圈,不禁破口罵道:“鬼三!這鳥不拉屎、猴不上樹,連屁都沒有的地方……你和我說是魔宗總壇的腹地?我看你是喝馬尿喝傻了吧!”


    鬼三郎滿不在意這崔人佛的粗罵,他翻身下馬走上了一處沙丘,旋即遙指那看似空無一物的沙穀頂峰道:“無相魔宗的總壇,就是在這座大沙穀的頂頭之巔。以諸位高手的身法,嗯……想必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能爬上去了。”


    一炷香?


    這高絕的流沙穀高有三百餘丈,且無攀登落手之處,一炷香能爬上去的……那決然都是身法出奇的高手。


    可一炷香的時間對於絕頂的高手而言……那非但不是一種褒獎,反倒是一種羞辱!青衣教主——謝無極就受不得這種羞辱。


    他冷哼一聲:“哼,一炷香我都能上去把魔宗夷為平地,再原路折返了!”說罷,他便凝起兩股謔謔作響的狂風向下一壓,他整個人便如同竄天猴般縱向穀頂!


    沿途風沙魔息雖阻人耳目靈通,但他‘謝無極’自恃天階靈皇巔峰實力,勢如破竹般登上了頂峰。他起先周身青光閃動,好似隨時預備著遭遇巡邏的魔宗弟子或守備的堂主法王。可過了約莫一彈指,他渾身的光華都暗淡了下來,好似是死到臨頭的螢火光蟲。


    他咽了口唾沫,回首向後一望……隻聽嗖嗖嗖嗖數聲,身法最為高超的天誅、滅寂、北冥凜;火雲隱士、柳三素、馬有言;莫生明、南宮燕、骨茹等接繼登上了此峰。


    待所有人瞧得片刻後,他們的眼珠子……都也和謝無極一般空洞了起來。這眼神,好像吃了一顆沒有豆沙餡子的空心湯圓,又像是拔出了一柄劍鞘華美的無刃劍把。總之,他們感覺自己都吃了藥,都吃了鬼三郎莫名其妙、胡說八道的上當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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