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麵拔劍,黃天教眾立刻按捺不住,所有人都拔出刀來,瘋狂叫囂。領頭那人卻擺手製止,獨自上前,對麵靈山派女子也獨自上前。


    黃天教領頭那人看對麵來的是名女子,心中不悅,“你且退下,我不和女的打,勝之不武!”


    那女子聽罷一陣冷笑,隨後越笑聲音越大,笑得前仰後合,那人被笑的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但隨著笑聲越來越大,突然覺得站立不穩,身體搖晃,立馬感覺不對,再回頭看,教眾們也都是如此,一些根基淺的教徒直接栽倒在地,口吐白沫。


    李鴻張毅都驚得說不出話,他們距離兩派位置已經很遠了,還是在二樓窗口觀看,聽那笑聲都覺得直灌天靈蓋,站立不穩,這到底是什麽功法?


    黃天教領頭人情知不妙,也不管自己之前話語,邁步上前,舉刀就砍。


    那女子收起笑聲,側身躲過,手腕一抖,一個劍花刺向教頭。教頭慌忙閃身,身體躲過,前襟卻被劍尖劃破。教頭驚出一身冷汗,緩了一緩,舉刀再次撲來,二人插招換式戰在一處。


    那女子步伐輕盈,出招迅速,那柄寶劍劍身極軟,如同一條銀蛇一般,行蹤詭異,教頭刀劈不到,自己卻被劍身劃出多條血痕,自己的外衣也是破破爛爛。


    十餘合後,教頭跳出戰團,此時他衣衫襤褸,身上滿是血痕,氣喘籲籲。再看那靈山派女子,依舊穩站在那裏,衣衫不亂,氣不長出,微笑著看向教頭。


    那黃天教領頭人怒火中燒,雙手高舉叫道:“黃天聖女,賜我神力!”


    隻見那花車內女子又吐出一捧鮮血,這次沒有散開,全部倒入那教頭口中。


    再看那教頭,咽下鮮血後整個人不停抽搐,“啊——!”的一聲慘叫,接著跪倒在地,雙手捶地,所有人都驚恐的看著他,須臾,教頭猛地站起,雙目通紅,青筋暴露,嘴中不停流出口水唾沫,嗓子中還發出“咕、咕”聲,樣子十分瘮人。


    接著,他大叫一聲,揮刀直衝那女子而去。女子不以為意,一翻手中寶劍,劍尖如同遊蛇一般直刺過去。不想那教頭竟然毫不減速,迎著寶劍衝去,任憑劍尖刺入胸膛。


    女子也是一愣,她本沒有傷人之意,卻不想對麵主動衝上來,手中卸力,劍身一抖,從胸前彈開,但依舊在那人胸前劃出一條長約二寸,深約半寸的傷口,胸前肋骨清晰可見。可教頭卻絲毫不受影響,仿佛沒有感覺一般,揮刀劈下,而且速度、力量瞬間提升好多。女子完全沒有防備,連退數步方才躲開,可教頭攻勢不減,緊跟上來,連砍數刀,刀法淩亂,沒有任何章法,但是速度奇快,力道極大,女子隻得躲避,自己的寶劍劍身柔軟,不敢接架對方的兵器,隻能一味退讓,但對方速度奇快,現在隻能用身法躲避,瞅準時機出劍攻擊。可此時柔劍的劣勢就顯露出來,柔劍的特點在於招式難以捉摸,即便看到出招,但是劍身走向依舊難以判斷,軟劍的優勢在於均勢或者順勢,不停地給對方身體造成傷害,消磨對方的意誌。可眼下的對手天克柔劍,對方對於柔劍造成的傷害毫不理會,除非對要害造成致命傷,否則毫無用處。再者對方速度力量都占優勢,使得自己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躲避對方攻擊,自己出手機會極少,必然陷入被動。但是柔劍一旦陷入被動,極難翻身,武器不敢招架,不敢隨意出手,隻能被動躲避,一旦有個閃失,必將陷入險境。從剛才開始,那女子就不時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起初聽不以為意,但聽久了就覺得思緒煩亂,周圍一些離得近的黃天教眾都有些怪異舉動,可這教頭完全不受影響。


    眼下情況基本習武之人都能看出端倪,女子情況極度危險,再不出手相助,很可能有危險。同來人中,一名男子明顯有些著急,提劍想去相助,卻被身後一女子拉住,對他耳語幾句,又指了指對麵黃天教眾,意思是要打群架,自己這裏人數太少,可能吃虧。


    突然,女子在後退中不小心踩到一塊石頭,沒有站穩,教頭已經跟上,一刀力劈華山直奔女子砍下!


    眼看女子要命喪當場,就聽得一聲“嗖——”的響聲,一塊飛石正好打中教頭的手腕,那塊飛石力道極大,直接打進教頭手腕裏約有半寸,骨頭都被打斷!


    “當啷”,教頭的手指不受控製,刀隨即落到地上。但教頭隻是看了眼自己已經無法動彈的手掌,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直接撲向女子,用另一隻手抓住女子的脖頸,死死掐住。女子丟下寶劍,雙手全力想掙脫教頭的鎖喉,手指在教頭手上抓出了深深的血印,但毫無用處,那隻手仿佛鋼鉗一般,不為所動。眼看女子脖頸被卡的越來越緊,呼吸越來越急促,不久,口吐白沫,雙眼上翻,命在旦夕。


    之前那名想要幫忙的男子再也按捺不住,提劍飛奔而來。黃天教聖女厲聲叫道:“教眾聽令!敢阻我教眾前行,必是異徒!殺!”說罷又將一捧鮮血撒向教眾,那些教眾貪婪的舔舐吸吮著身上的鮮血,接著一個個兩眼通紅,高舉鋼刀,口中大喊:“殺掉異徒!”衝著那十餘人奔去。


    男子一劍刺向那教頭,教頭斷手抬起,劍直接刺入手臂,男子拔劍,卻發現拔不出來,再看那教頭,抬頭看向自己,雙目已經血紅,額頭青筋跳動不已,表情已經極度扭曲,看的人不寒而栗。


    男人應變極快,一腳踹去,正中教頭胸膛,本意是想將他踢開,卻感覺踢中一塊磐石,堅硬無比,教頭沒有動,自己反被彈開。再看女子,舌頭已經伸出,貌似沒了呼吸,男子怒火上湧,整個人飛撲過去。


    就在同時,耳邊又傳來“嗖——”的聲響,再看教頭,另一個手腕也被打中,拿手也再動不了。


    教頭起身,抬腳踹下,非要置女子於死地。腳未落,男子已到,直接把教頭撲倒。


    “殺!”與此同時,黃天教眾已經衝殺上來,男子閉眼,等待死亡降臨。


    “穆宏,快帶萱玲走!”


    男子睜眼,十名靈山派弟子擋在身前。身後一人,緩步向前。


    “陳師叔!”穆宏忙低頭拜見。


    “沒聽我說什麽嗎?快點走!”陳師叔厲聲喝道,穆宏起身,同時一記重拳打在教頭下顎,教頭頭一歪,不再動彈。穆宏一把拉起叫做萱玲的女子,向後奔去。


    這時幾名黃天教眾已經殺出了靈山弟子組成的防線,飛奔而來,陳師叔手伸進腰間一口袋內,抓出三枚石子,手腕一抖,石子飛出,正中三人額頭,應聲倒下。剛才飛石救人正是來自他手。


    但是這群黃天教眾根本不理會,踩著倒下的人繼續衝來。陳師叔也暗暗驚訝,這群人到底怎麽了?回想過往,都是喝了那個聖女的鮮血之後才會如此瘋狂,抬眼望去,那名聖女已經癱坐在花車上,麵色慘白,看來消耗了太多的血,身體虛弱。


    沒準把她除掉,可以使這幫人不再瘋狂。陳師叔暗想,跳出戰團,氣沉丹田,腳下發力,一躍而上旁邊一間商鋪的遮陽棚,再高高躍起,人已跳至半空,抓出三枚石子,“搜——搜——搜——”如同連珠炮一般,衝聖女擲去。


    那聖女此時疲憊不堪,倚在花車邊護欄休閑,忽見一人騰空躍起,便知不妙,急待躲避,奈何身體太過虛弱,應變不及,側身躲過前兩枚石子,但第三枚還是沒有躲開,正中肩頭。


    “啊——!”聖女一聲慘叫,仰麵栽倒。聽到聖女叫聲,所有黃天教眾都停下了動作,回頭看向聖女方向,靈山派弟子趁機趕緊撤出人群,有幾人已經受傷,還有一人傷勢嚴重。


    “快撤!”陳師叔對眾人暗道,眾弟子聽令轉身就走。


    “傷了聖女還想走!”聲音來自身邊,靈山眾弟子都嚇了一跳。循聲查找,竟然來自腳下,竟然是黃天教眾領頭之人發出的。


    隻見他艱難地坐起,那雙血紅的雙眼看著眾人,嘴裏發出“嘿嘿”的冷笑,聽得眾人不寒而栗。


    “快走!”陳師叔大喊。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那教頭額頭青筋急速跳動,緊接著全身抖動不已,身體開始慢慢膨脹,接著就是“啊!”的一聲慘叫,這黃天教眾領頭之人竟然瞬間炸裂!


    爆炸濺起的碎石塵土、體內的碎裂骨骼及血肉四散炸開,靈山眾弟子都在旁邊,多數都被波及,特別是那名受重傷的弟子,一根骨刺插入頭顱,當場死亡!


    黃天教眾見狀紛紛騷動起來,不知何人大喊道:“黃天在上,佑我神教,黃土在下,護佑蒼生!”


    眾教徒緊跟著喊道:“順我教者,天公相助,逆我教者,萬劫不複!”言畢衝殺過來。


    “還不快走!”陳師叔怒喝道。靈山派眾人立刻互相攙扶著撤退,陳師叔和兩名沒有受傷的弟子奮力阻擋,但是麵對數百名瘋狂的教徒,哪裏抵擋得住?一名弟子反應不及,被一刀砍倒,隨即數十名教徒亂刀砍下,被砍為肉泥。


    陳師叔看在眼裏,卻愛莫能助,看到另一名弟子也身陷重圍,縱身一躍來到身前,拖住腰胯,用力一拖,“走——!”那名弟子躍至半空,抓中旁邊客棧二樓外牆,看到窗口敞開,翻身而入。教眾看到,十餘人直接衝入客棧內。


    這間客棧正是李鴻張毅所住客棧,那名弟子進入的房間正是他們的房間。三人六目相對,氣氛有些凝重,這時,外麵一陣嘈雜,黃天教徒衝進客棧內引起的。


    “事不宜遲,先躲起來!”李鴻低聲道。左右張望,一共七八平米見方的房間哪有什麽地方可藏?


    “當——!”隔壁房間門被踹開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吵鬧聲、哭喊聲、叫罵聲。


    “開門!”一陣暴力的敲門聲傳來。三人目目相覷,死一般寂靜。


    “哐、哐!”敲門聲越來越大,“快開門!”


    就在一名教徒準備暴力撞門的時候,門打開了。


    “有什麽事情嗎?”李鴻穿著內衣,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


    “少囉嗦,快讓開!”教眾不由分說,奪門而入。


    “發生什麽事了嗎?”張毅從床上坐起,一臉的迷茫。


    屋內確實沒有什麽可以看的,空空蕩蕩教眾打開唯一的櫃門,隻有兩件衣服,床底也沒有任何人。


    “剛才是不是有人翻窗而入?”其中一個教徒狠狠問道。


    “什麽人?”李鴻用怪異的眼神看著眾人,又看了看緊閉的窗戶。


    一名教徒打開窗戶,外麵隻剩零散幾人,多數人追逃跑的靈山弟子去了,窗外上下左右沒有一人。


    “你們到底是何人?快點出去,不然我要叫店家了!”李鴻清醒了一些,看到這麽些人,明顯十分氣憤,但又不敢太過招惹。


    “喂,真沒人進來過嗎?”一名教徒喝問道。


    “你們是什麽人啊,隨便闖別人房間還吆五喝六的!”張毅從床上起來,語氣明顯高了幾分。


    “刷——”一名教徒抽出鋼刀指著張毅,張毅嚇得當即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各位大爺,我兄弟言語冒犯,恕罪恕罪!”李鴻趕忙上去,好言相勸,“我兄弟二人一直在睡覺,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什麽人進來。”


    “那你們為啥大白天睡覺?外麵那麽大動靜你們都不知道?”一名教徒盯著李鴻,繼續逼問。


    “我們連著幾日奔波趕路,好容易到個村鎮,早就疲憊不已,這剛躺下沒有多久,就被叫醒,真不知發生了什麽。”李鴻一臉堆笑,卑躬屈膝的說道。


    “難道進了其他房間?”那名教徒疑惑,“去旁邊屋再看下!”眾人轉身離開。


    “你們是做什麽的?”走到門口,那名教徒突然回頭問道。


    “我們是從鴻關城趕過來取貨的。”李鴻笑著說道。


    “鴻關,是不近。”那名教徒又看了眼二人,轉身離開。不多時,隔壁房間又傳來同樣的嗬斥聲。


    房門關上,李鴻快步趕到窗前,打開一道縫隙,看了眼外麵,發現一名教徒出去招呼剩下的一些教徒推著花車進了這間客棧。那名聖女躺在車上,雙目緊閉,麵色慘白,不時發出輕哼聲。


    等到街上看不到黃天教徒後,立刻來到衣櫃前,輕敲幾聲,不一會櫃門打開,那名靈山弟子探出頭來。


    原來這衣櫃內板早已鬆動,李鴻來時就注意到,當時情況緊急就讓他躲到裏麵。


    “快走,這幫人要住在這裏,沒準要趕人,一會就出不去了。”李鴻悄聲道。


    那弟子悄聲出來,看眼窗外,回頭抱拳道:“靈山弟子長虹,大恩不言謝,如有用到,萬死不辭。”


    “鴻門派李鴻,這位是少林張毅,有緣再見。”李鴻抱拳還禮,輕聲說道,“路上小心。”


    長虹翻窗而出,躍上屋頂,不多時就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又是一陣敲門聲響,李鴻慌忙開門,一名教徒站在門前怒喝:“所有人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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