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飛鴻鎮還是一片寂靜,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張五喚醒,罵罵咧咧的來到門前,“誰呀,大清早就來找事!”


    大門剛開一道縫,一隻手瞬間伸進來,一把抓住張五頭發,力道極大,還沒等張五喊疼就被拽出屋外,一把摔到地上。張五正要起身罵街,兩把鋼刀壓在哽嗓咽喉,張五瞬間冷汗直流,一句話也不敢說,左右看著來人。竟然是數十名官兵。


    “屋內還有人嗎?”領頭一人問道。


    “還、還有我的婆娘和倆孩子。”張五結結巴巴的說道。


    領頭人看向身後士兵,揮了揮手,立刻三名士兵提刀衝進屋內,張五見狀,立刻想上前阻止,直接被兩名士兵壓住,腳在腿窩一踹,跪倒在地。


    同時一名領頭官兵身邊的侍衛上前,抓住他的頭發,將他的頭抬起來,另一隻手直接兩個大嘴巴,“媽的,誰讓你動彈了?再敢動彈一下,說一句話,小心腦袋搬家!”


    張五被打的鼻青臉腫,口鼻流血,再也不敢動彈。這時,自己的老婆和兩個孩子都被壓了出來。個個身上都有好幾個腳印,兩個孩子都啼哭不停,老婆更慘,頭發淩亂不堪,臉頰通紅,鼻血直流,淚眼婆娑,一瘸一拐走了出來。


    “還有人沒了?”領頭官兵問道。


    “沒了,沒了!”張五拚命搖頭,“我們都是——”


    話音未落,一拳正中張五麵門,直接把張五鼻子打歪,門牙掉了一半,口鼻鮮血像噴泉一般噴湧而出。


    “問你啥說啥,哪來那麽多廢話!”侍衛怒罵道。


    張五用手捂住口鼻,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帶他們去廣場!”領頭人發話。


    張五一家出來,發現很多鄰居都被帶出家,一起在官兵的押送下來到廣場。


    廣場上烏泱泱站著數千百姓,都蜷縮在那裏,大氣不敢出。而且還有幾個百姓已經躺在邊上,沒了氣息。


    “我再說一遍!都給我安靜!要是誰再喧嘩哭鬧,直接就地正法,聽懂沒有?”一名官兵在一旁大聲喊道。


    百姓瞬間都安靜下來,大氣都不敢出。可是還有不懂事的孩子,嚇得哭鬧不停,兩名士兵提刀來到跟前,二話不說,舉刀就要砍。


    “官老爺饒命,這孩子不懂事,饒了他吧!”母親抱著孩子不停哀求著。


    士兵有些猶豫,抬頭看向剛才發話的官兵。官兵大怒,來到跟前,對猶豫的士兵就是兩巴掌,“猶豫什麽,你隻有服從!現在,我命令你!”官兵一指這對母子,“動手!”


    士兵全是有些顫抖,下不去手,官兵上前,一把奪過士兵的刀,對著士兵就是一刀,這名士兵當即倒地,沒了聲息。


    官兵看向另一個士兵,“動手!”


    這名士兵沒有猶豫,一刀下去,母親倒地不起,接著一刀,哭鬧不停的孩子倒在了母親身上。


    所有百姓一陣騷動,“怎麽,想造反?”官兵看向眾人,周圍士兵全部拔刀出鞘,百姓們嚇得縮到一起,一句話都不敢說,整個廣場一片死寂。


    那名官兵來到一名穿著華麗的官員麵前,輕聲說道:“張大人,請您問話。”


    那人站起,不是別人,正是和李鴻他們一起去徐州的兩名官員之一——張謙。


    “各位百姓受驚了,這些大頭兵太粗暴,沒有管教,回去我好好說他們!”張謙猛地轉頭,“我們來這裏有點公事,誰能提供線索,必有重賞,包庇者,誅其三族!各位不知道聽清沒有?”


    張謙看向百姓,大家都拚命點頭。“我要找一個叫張虎的人,大概二十多歲,長得有些胖,有誰知道嗎?”


    百姓們彼此互望,都搖搖頭。


    張謙微微一笑,“想不起來是嗎?我來幫幫忙,來人!先殺十個人!”


    十名士兵衝上來,手起刀落,十個生命一下子就消失了。


    “還沒有人想起來嗎?我數十個數,要是還沒有回答,那就再殺十個人!”張謙微微一笑,“不知道是先回憶起來呢,還是你們所有人都被殺光呢?”


    “一!”


    “二!”


    ……


    “八!”


    “我、我知道有一個叫張虎的,就是張五家的孩子!”一個村民舉手喊道。


    “哦?張五是誰?帶你的孩子出來!”張謙依舊保持著微笑。


    張五不想出去也不行了,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疫一般躲避著他們全家。


    “叫張五的快出來!”張謙看著百姓圈中出現的一小塊空地,高聲叫道。


    張五一家隻得慢慢挪了出來。


    張謙看了下四人,“誰是張五?”


    張五顫抖著舉了舉手。


    “你兒子張虎是誰?”


    張五低頭看了看自己不到十歲的兒子,孩子緊緊抱著媽媽,全身抖個不停。


    “不錯,”張謙抬起頭,“剛才誰提供的消息呢?”


    “我!我!”一個村民衝了出來,興奮異常,等待著重賞。


    “很積極踴躍,起到很好的帶頭作用,”張謙走上前,拍著他的肩膀,臉色突然一變,“但是我說的話你沒聽清嗎?二十多歲!這個孩子二十多歲?你在逗我呢?”


    那人嚇得抖如篩糠,“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磕頭不停,“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張謙擺擺手,旁邊一名士兵手起刀落,那人一頭栽倒在地。


    張謙又看向張五一家,搖了搖頭,“我說這位兄弟,你給孩子起什麽名字不好,偏要叫這個名字。我是無所謂啦,但是上麵的大人聽不得這兩個字——”張謙又擺了擺手,幾名士兵一擁上前,把張五一家全部殺害,百姓們都被眼下的情況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張謙回過頭,“咱們繼續。”嘴角依舊帶著微笑。


    “一!”


    “二!”


    “等一下!我記得有個人叫張虎!”一個村民突然舉手。


    “說!”張謙忙招呼道。


    “那人是飛鴻派弟子,我記得前陣子他和一名弟子下山,來我們客棧住過,我查過他的身份牌,就叫張虎。”這名村民就是之前李鴻他們住的客棧老板。


    “飛鴻派?在哪裏?”張謙一下子警覺起來。


    “就在飛鴻山上。”老板指了指不遠處的高山。


    “很好,你的線索很有價值,如果找到了的話你就是首功之人!”張謙很興奮,“跟我們上一趟山!”


    此時已是正午,張謙讓士兵們都自己找吃的,老百姓家沒有一戶不被這些士兵們禍害!


    吃飽喝足,上千名士兵直奔飛鴻派,整座山都被包圍。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血紅的光芒照著飛鴻派山門,張謙帶著數百名官兵站在門前。


    “咚、咚!”一名士兵上前敲門。


    “抱歉。天色已晚,飛鴻派不接待外人,有事明日再來。”山門內傳來聲音。


    “快點開門!官府辦案!”


    “官府?稍等一下,我去稟報掌門。”


    飛鴻派三十餘人都站在院裏,魯晨站在最前麵,一臉的怒色,“你們什麽意思?弟子都說了要來稟報一下,為什麽破門而入!這扇門壞了誰出錢修理?”


    顧婉欣立刻拉住魯晨,“師兄別說話了,這位官爺來我們荒野小派不知有何貴幹?”


    張謙依舊笑著,沒有因為魯晨的怒火而有任何變化,“我們在抓人,怕賊人逃跑,有些著急,砸壞山門是我們不對,肯定會賠償的。”


    “找誰?”魯晨沒好氣的問。


    “張虎,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好像有些胖,有見過嗎?”張謙邊說邊看人群。


    “張虎?是胖虎嗎?”孫玉一下子反應過來。


    “對對,就是胖虎。”其他弟子一塊反應過來。


    “胖虎是嗎?”張謙大聲叫道,“能出來嗎?”


    半晌,無人回應。


    眾弟子互相查看,竟然沒有胖虎身影。


    “剛才還看到他呢,上茅廁了嗎?”和胖虎睡在一起的弟子疑惑道。


    “立刻去找!”張謙一下子反應過來,招呼士兵去檢查。


    一圈下來,再沒有找到其他人。


    張謙來到胖虎睡覺的房間,仔細觀察,看到窗口微開,打開一看,窗沿有一個腳印,非常新,再看窗外地上,都是雜草,有很明顯被壓的痕跡。


    “快追!”張謙笑容瞬間消失,招呼身後的人。


    十幾名士兵翻窗而出,衝入林中。


    張謙回到院內,看著眾人,“張虎是朝廷要犯,在你們這裏藏身了這麽久,你們知道是什麽罪嗎?”


    “什麽要犯?我們怎麽知道,這關我們什麽事!”魯晨當場暴怒,指著張謙就罵。


    張謙沒有說話,擺擺手,兩名士兵揮刀上前,來捉拿魯晨。


    魯晨再也壓不住怒火,拳打腳踢,掀翻兩名士兵。


    張謙一愣,卻不驚慌,“敢打官兵,這可是謀反的罪名!所有人都給我拿下!”


    士兵一擁而上,魯晨撿起一名士兵的刀,和官兵交戰,眾弟子見狀,也紛紛從武器架拿下武器,和官兵打了起來。


    張謙看著戰況,飛鴻派人少,但是很頑強,特別是魯晨和顧婉欣,砍死砍傷不少士兵。


    “有點本事啊。”張謙身後一人說道。


    張謙看了他一眼,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赤發獠牙,手持狼牙棒,看著戰局。


    “去活動活動筋骨吧,”張謙一指魯晨,“那個男的,留個活口。”


    那人點頭,衝了過去,嘴中大喊:“都給老子滾開!”直衝顧婉欣而去。


    左右士兵見狀立刻閃開,顧婉欣見一個壯漢過來,連忙應戰。


    隻見那壯漢一狼牙棒向顧婉欣打去,顧婉欣一個側身閃過,同時一劍刺去。


    壯漢,根本不躲避,單手抓住寶劍,同時一狼牙棒又打過去。顧婉欣想拔出寶劍,卻怎麽也拔不出來,隻得棄劍躲閃。但是沒想到壯漢一棒揮空卻沒有停下,如同陀螺一般連續揮舞,顧婉欣沒有注意,被一棒擊中腹部,整個人瞬間飛了出去。


    魯晨逼退兩名士兵,看到顧婉欣被擊飛,當即衝了過去,看到顧婉欣身體如斷線風箏般倒下,腹部遭受了狼牙棒的重擊。鮮血如噴泉般湧出,染紅了她的衣物。整個肚子仿佛被撕裂開來,內髒裸露在外,慘不忍睹。她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絕望,眼神逐漸失去了生機。呻吟聲從她口中傳出,微弱而淒慘,仿佛是對這殘忍暴行的控訴。她的雙手本能地捂住肚子,但已無法阻止鮮血的流淌,生命正從她體內迅速消逝。


    魯晨跪到顧婉欣身前,雙手不知所措的揮舞著。他的眼神猶如破碎的星辰,絕望而痛苦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暗戀的女子,如今卻滿身傷痕,生命垂危,這仿佛是一把利刃,無情地撕裂著他的靈魂。


    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憤怒如火山般在心中噴湧。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無法忍受看著她受苦卻無能為力。悲傷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將他淹沒,他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分崩離析。 他的喉嚨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聲音中充滿了無法抑製的痛苦和憤怒。他握緊雙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他的眼神中閃爍著怒火,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燃燒殆盡。 然而,在這無盡的痛苦和憤怒之中,他的心中也流淌著深深的悲傷。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多麽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噩夢,醒來後她還會安好地站在他麵前。但現實卻如此殘酷,無情地敲打著他的心房。


    他的心在抽搐,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重的痛楚。他願用自己的一切去換取她的平安,可此刻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他的痛苦、憤怒、悲傷交織在一起,如同一首悲壯的交響曲,奏響在這絕望的時刻。


    顧婉欣看著魯晨,掙紮著最後的氣力說道:“快、快走,帶著弟子們快點跑!”


    伸手撫摸著魯晨的臉龐,“答應我,活下去——”


    隨著手臂落下,顧婉欣眼睛永遠的閉上了。


    “啊——!”魯晨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扭頭看向正在那裏大肆殺戮的壯漢,已經有十餘名弟子倒在地上,不由怒火中燒,拎起大刀,向其衝去。


    壯漢殺得正歡,忽聽身後一陣怒吼。壯漢回頭,在這片嘈雜喧囂的院落內,魯晨如同一隻發怒的雄獅,向自己飛奔而來。壯漢嘴角露出微笑,放棄眼前的對手,向著魯晨衝去。


    魯晨手中大刀閃著寒光,麵目猙獰,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而壯漢則手持狼牙棒,威風凜凜,散發出強大的氣息。兩人來到近前,魯晨率先發難,他揮舞著大刀,如疾風般劈向壯漢。然而,壯漢毫不畏懼,他靈巧地揮動狼牙棒,精準地擋住了魯晨的每一次攻擊。


    隨著時間的推移,魯晨的體力逐漸不支,他的動作變得遲緩,而壯漢則越發勇猛。終於,在一次激烈的交鋒中,壯漢找到了魯晨的破綻,他用力一揮狼牙棒,魯晨連忙舉刀防禦,壯漢趁勢一腳將魯晨踹倒在地。


    魯晨躺在地上,昏死過去。壯漢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張謙在一旁很不高興,“都說要留他條命,還下手這麽重。”


    “說得容易,這家夥本事不低,現在又發狂暴躁,不好對付。”壯漢指了指自己身上,好多地方都被劃破,“換做別人,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壯漢脫掉衣服,身上毫發無傷,刀砍過的地方也隻留有一道紅印,並且還在慢慢消退。


    張謙招呼兩名士兵過來,一指魯晨,“帶他走,”又看向壯漢,“其他的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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