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前,君燁和雲芸在院中道別。


    “放心,我和孩子會平安地等你回來。”雲芸輕柔道。


    君燁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我希望這個還是是個女孩兒。”


    雲芸撫上他的手:“為什麽?”


    “女兒像你,溫柔乖巧。”


    雲芸握緊了他的手:“燁郎,你此去要多加小心。”


    君燁伸手摸摸她的頭:“放心。你臨盆在即,我可能無法按照回。”


    “你安心去,家裏有雲知,有雲家派來照顧我和孩子的人,還有瞳妹妹陪著我,不會有事的。”


    君燁在雲芸額間落下一吻:“等我回來。”


    然後便揮劍領兵而走。


    雲芸依戀地目光追隨著他遠去的身影。


    或許一開始雲芸和君燁的聯姻隻是互相利用,可這些日子,他們而人漸漸地被彼此吸引。


    雲芸在外人麵前端莊有禮,有時卻會在君燁麵前使小性子。君燁待人冷淡,卻在雲芸麵前格外溫柔。


    在這份權衡利弊中,他們也日久生情。


    君燁走後的第三天,雲芸臨盆。


    房中傳來一陣陣嘶吼,血水一盆盆地從房中端出。


    “小姐,你不能暈過去,孩子就快出來了。”雲知不停地給雲芸擦汗,心急如焚。


    而此時的君瞳雖然表麵上著急萬分,實際卻在給雲芸的湯藥中做了手腳。


    最後我和君晗平安降生,但母親卻因大出血而離世了。


    更為怪異的是,我出生時周圍繞著邪氣,連帶著雲芸身上也沾染了。一瞬間,雲芸的靈體腐蝕,接著便消失了。


    “這個女娃是怪物,煞星啊!”接生的婆婆將我重重摔在了地上,那股邪氣將還是嬰孩的我托置半空。


    君瞳奪門而入,施法將邪氣消散,並以驅邪為由,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雲芸,你說我要怎麽對你的孩子呢?”君瞳欲伸手掐住我的脖頸,但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停住了手。


    “這邪氣果然會和純靈力的擁有者產生共鳴,但是小家夥,我可不能讓你被別人發現。”君瞳滿目欲望。


    後來,她給我和君晗各自服下了一顆藥丸。我的是消散邪氣,君晗則是製造純靈力在她體內的假象。


    軒轅棋代替君瞳來到君家,假意迎合君燁,實在和君華暗中勾結。


    她一早便算出純靈力會隨著我和君晗的誕生現於世,為了確定純靈力在誰體內,也因嫉妒軒轅恪對雲芸的喜愛,便趁雲芸生產後虛弱時將她毒害。


    她為了不讓君華得到純靈力,故意說純靈力在君晗體內。我一出生便邪氣纏繞,還害死了自己的母親,自然就成了世人眼中的不祥之子。


    為了打消君華的戒心,君瞳提議將我送至外宅養育。一來我還在她監視的範圍內,二來,君華恨君燁入骨,將我送出君家,他自然可以有機會慢慢折磨我,負債女還。


    純靈力和嬰孩一樣,需要時間成長。且純靈力具有傳承,就像我生下熠兒後,我的純靈力便悉數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君瞳自以為自己規劃好了一切,卻未曾想到我之後會被岑塵救走。他我護得極好,到了後來,我們在一起後,我有了孩子。君瞳開始著急,她讓君晗偷襲我,時柒為我擋劍而死。


    後來我替岑塵做出了選擇,故意激怒他讓他將我的靈力鎖住。我趁他離開查探魔君封印之際,主動和君瞳去了祭台,並告訴世人岑塵隻是被我利用,他鎖住了我的靈力便是最好的證明。


    收回思緒,看著眼前軒轅棋癲狂的神色。


    真是個瘋子。


    自己明明是軒轅氏最有天賦的祭司,卻為了一個根本就不愛自己的軒轅恪,曆經換膚之痛,且永久不能還原,自以為是在幫他,卻不知在軒轅恪心中,她早已是一個惡毒之人。


    我不想在看見她和君華醜惡的麵目,靜心凝神,想看看君燁那邊的情況。


    一睜眼,便是滔天的巨浪。


    君燁帶領著眾人對抗著海中邪獸,這頭邪獸體型並不巨大,但是它周身的邪氣無比強盛。它既可以飛天也可以潛海,卷起的巨浪將方圓五百裏都淹沒了。


    沿海的房屋被淹沒,百姓被巨浪衝走,叫喊聲不絕於耳。


    慌亂中我看見邪獸後方有一道劍氣劈來,是倩影的劍光!


    是岑塵。


    這樣的他是未曾見過他,他身上有著許多血痕,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已,但是還是手持倩影,劍法精準地匯聚神力往邪獸刺去。


    邪獸被徹底激怒,眼看就要將搖搖欲墜他吞噬。


    我下意識想上前救了。但這隻是回憶,我並不能幹預。


    “走!”君燁扔出一張符咒,將邪獸暫時定住,拉住岑塵,帶著他禦劍離開。


    可邪獸很快便脫離了禁製,大掌朝他們拍去。


    正當時,君燁將岑塵重重推開,自己沒入了邪獸腹中。


    少頃,爆炸聲起,海麵一片紅光。


    君燁和邪獸同歸於盡。


    “替我照顧好妻兒。”他推開岑塵時的那句話在我耳邊縈繞。


    岑塵說過他當初在外宅救我是想要報父親的恩,原來是這樣。


    海麵恢複了平靜。


    我的意識陷入了黑暗。


    我心裏一顫,在墓穴裏的母親可能已經耗盡靈力了。


    施術法者消失,術法也必將停下。


    可很多事情還沒有得到答案,我不能現在回去。


    雲徽說過,外祖父有意讓我成為下一任家主,那麽也就是說我是雲家認可的家主。


    說不定我也可以施展母親的術法,繼續將神識留在這裏。


    我念著母親說過的咒語,但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意識也有回體之兆。


    我現在沒有了純靈力,加上剛生下熠兒不久,身體還很虛弱,無法施展如此高階的術法。


    除非能夠找到合適的靈魄。


    岑塵!


    我和他修習的都是神族術法,且當時他能用靈魄救我,就說明我並不排斥。


    隻能賭一把了。


    我嚐試著將自己的神識寄存在此時岑塵的識海中。


    成功了。


    我的神識成功地留在了他的識海中,甚至還能聽到他內心的聲音。


    就這樣,我跟著他一起回到了不歸山。


    這一站,岑塵損耗太多,整整閉關了十二年才出來。


    “小塵子。”是師父的聲音。


    我跟著岑塵的目光看去,師父的模樣和之後無差別,他的目光總是慈愛的。


    師父將手中的酒壺扔向岑塵,岑塵穩穩接住:“她在哪兒?”


    “你是說當初救你的君燁的女兒?”


    岑塵點頭。


    師父捋捋胡須:“他的夫人生下了兩個女兒後去世了,一個女兒叫君晗,生下來便懷有純靈力,被靈族尊為靈女。另一個叫君魅,因出生便帶有邪氣,被君家趕到了外宅,是世人眼中的煞星。”


    “邪氣?”岑塵問道。


    “我知道你對魔族遺留的邪氣很在意,後來我偷偷去外宅看過那小姑娘,我跟你說那小姑娘長得很可愛,還有……”


    岑塵聽不下去,打斷道:“她身上可還有邪氣?”


    師父點頭又搖頭:“她還是嬰孩時,我去見過一次,體內並無邪氣。但是最近我再去的時候,發現她修習魔族的血陣。”


    這時,我感受到了岑塵心裏的殺意。


    岑塵自神族全族隕落後就背負著全族的囑托,一直在追殺魔族,所以對魔族有關的一切都會特別反感。


    “為何?”


    “你涉世少不知道,靈族世家特別注重名聲,君魅的存在讓君家和雲家絕對是一種羞恥。小娃娃被送到外宅後整日受府中人的欺負,手段慘烈。這不,她才想辦法反抗。”


    岑塵默了半晌:“我去一趟。”


    於是便有了後來他在外宅次我一劍的事情。


    他這一劍也是在救我,我當時並沒有任何修習術法的基礎,以靈體強行修習魔族術法,如果不是他,我早就爆體而亡了。


    後來,我被他帶到了不歸山。


    最開始我一心尋死,他就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我,會在最關鍵的時刻破壞掉我的計劃。


    之前我不知道那時明明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為何要阻止我。


    現在我在他的神識裏,能夠讀到他心裏的聲音,才知道……


    他隻是覺得我尋死的模樣太有趣了,他活了這些年,想個有意思的人陪在身邊。


    我在內心抱怨道:什麽嘛,我還以為他是被我的美貌給吸引了。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我和岑塵每日不休的爭吵。


    “岑塵,你是不是偷喝我的桂醉花釀了。”


    某人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


    明明就有,我在神識裏看到了,就在剛剛。


    我真不知道當時怎麽就被他這副正經的模樣給騙了,那壺醉花釀我釀製了許久,一都沒喝到,都被這家夥喝完了。


    心好疼。


    這天,我同師父從瀾溪鎮回來,我從白夫人那裏學會了繡香囊,白夫人還送了些香料,於是我做了一個香囊送給薑璿。


    可薑璿後來告訴我,她的香囊在回昆侖的路上莫名地掉入了水中,然後被急流衝走了。那天的風也不大,,那條小河水流也不急。


    現在才知道,是岑大公子做的。


    後來,他還扔給我一條素帕,說是要考考我的繡工,激將我給啊繡了一條方帕,上麵是桃花,還有一個“倩”字。


    就是那日他化作算命先生給我擦眼淚的那抹方帕。


    在不歸山的日子,岑塵雖然看著對一些漠不關心,但他總是在默默地關心著身邊的人。


    他知道我怕黑,每晚都會在我房前點燈的院落點燈,保證我目光所及之處沒有黑暗。


    他知道師父喜歡研究閣中法陣,他便尋來了一些神族的法陣給他,還說是順手買的。


    他知道白夫人每次鑒寶會想贏師父,然後能夠多和師父相處一些日子,順便練個藥,所以每次師父都輸。


    岑塵的鑒寶明明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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