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快樂遊戲”,


    遊戲過程中悲傷越多艱難越多痛苦越多就越有趣,


    因為在無比陰暗潮濕的心中更難找到明朗鬆軟的快樂。


    可是,越是愛玩“快樂遊戲”,生活就越美好,世界就越平和。


    不管什麽時候,這個心靈的遊戲都是有效的,


    即使是在絕對悲劇中,隻要決心尋找快樂,就一定找得到。


    所謂快樂,就是心靈呼吸的窗戶。


    “許前輩!都快忘記您長的什麽樣了!”


    “啊,是承宇啊!快到年底了,一年的事都要做個總結,所以有點兒忙。而且……我還有一件事要準備,承宇你應該祝賀我,我馬上就要改變自己了!”


    承宇和靜嵐幾乎一個月沒有通過電話了,這是12月10日下午3點左右,承宇坐在mbc大廈二層配音室前麵走廊裏的沙發上,擎著手機,盡量自然地發出愉快的聲音:


    “有好事的話,當然應該祝賀了。哈哈,這麽長時間沒見麵了,原來您是在準備一件好事啊!許前輩,是要結婚嗎?日子是不是定在明年春暖花開、百花齊放的時候?”


    “哦,不是,要是那樣的話,就不是祝賀,而應是祝福了。我馬上就要辭職去當大學教授了,是不是很好?”


    “真的?”


    “是啊。”


    “啊哈,是這樣的啊!站在講台上的教授……跟許前輩的形象正合適啊。哪個大學?前輩正式上班的那天,我要滿載著鮮花開車去祝賀。”


    “恐怕有點兒困難。”


    “哎呀,有什麽困難的?”


    “那個大學在釜山。”


    “啊?這麽說,前輩要去釜山?什麽時候?”


    “暫時隻能在漢城和釜山之間來回跑了,要找房子,還有很多東西要從漢城搬過去……到明年一月,應該在釜山完全安頓好了吧。最近,即使教授也要參加學校裏安排的為期一周的特別授課項目。”


    “那您一定很忙吧?可是,真的太無情了,也不早點兒跟我說。”


    “我接到財團的通知也沒多久,前一陣光是遞了申請,一直在等消息。”


    “說起來也很惆悵啊,以後要想見到前輩的麵就困難了,要是仁川或京畿道的話還好,怎麽去了最南邊的釜山呢?天哪!”


    “討厭的人還是不見麵好啊。”


    “啊?許前輩這麽討厭我嗎?”


    “哈哈,不是的,我多麽喜歡承宇和姝美,你也很清楚啊,開玩笑啦,別放在心上!我整理好了再跟你聯係,到那時再見麵,跟姝美一起。”


    “好,再次祝賀您!”


    “謝謝!”


    通話結束了。


    承宇喝了一口已經涼了的咖啡,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來,突然他周圍最親近的這些人似乎約好了似的一齊忙於離開他的身邊。


    上上個星期一,同事鄭在國到公司上班晚了三個小時。


    “鄭製作人,你忘了嗎?今天早上有本部長、局長和製作人參加的全體會議啊,到底去哪兒了?給你家裏打電話也沒人接,手機也聯係不上。”


    “啊,跟我妻子一起去接受審查了。”


    “審查?什麽審查?哈哈,不是去接受成為夫婦歌手的審查吧?對了,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快去局長那兒看看,他正找你呢,顯然是生氣了,你好好跟他說說,你也知道,一旦被他給揪住了就完了。”


    “火罐子局長!有什麽可怕的,不過,去還是要去的。”


    鄭製作人瘋了一樣,那種時候還笑眯眯的,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朝局長辦公室走去。就在那天,鄭在國向電台遞交了辭職申請,後來才知道,那天他們全家一起通過了加拿大移民審查。


    可是……連許前輩也要走!


    雖然不是像鄭製作人那樣越過茫茫太平洋,隻是去軍事分界線之南半島上距離漢城最遠的釜山,但對承宇和姝美來說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


    舌頭感覺有點兒澀,承宇抽出一支煙來叼在嘴裏,用打火機點上了,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接著便跟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起噗地吐了出來。


    雖然說什麽時候該下狠心把煙戒掉了,可是,心緒複雜的時候,沒有什麽能代替香煙的。


    幾天前,在mbc的地下餐廳裏,承宇怒視著坐在自己對麵吃著午飯的鄭在國,表情似乎很氣憤。已經遞上了辭呈的鄭在國是因為退職金的問題來電台的,進門時他的身份再也不是工作人員了,就跟一般人一樣,因此胸前掛著一般人進門時需要佩帶的印著“訪問”二字的橘紅色牌子。


    鄭在國嘻嘻哈哈地說,mdc什麽都不怎麽樣,就這食堂的飯還不錯,西餐也好吃,韓國菜也很有水平,這裏的飯的味道是自己無論走到哪裏都不會忘記的,而承字則凶巴巴地瞪著他。


    “哎呀,金製作人!你怎麽這個樣子?平時那麽溫順的眼睛今天怎麽像激光手槍一樣啊?”


    “一個人怎麽能這樣呢?你說走就走,叫我怎麽辦?”


    “哎呀,別人聽見了該誤會了,還以為我們兩個人在交往呢,你要是不想被人當做同性戀,就趕快把鼓著的腮幫子裏的氣體放一放,趕快吃飯吧!”


    “這四天你空著房子去哪兒了?”


    “你不知道嗎?我老婆說已經告訴你了啊,去在農村的父母家和老丈人家了,我們全家集體去每家各盡兩天孝道。對了,我們姝美挺適應幼兒園的吧?”


    “別我們姝美我們姝美的,別人聽見了會誤會的,還以為是你和我兩個人的孩子呢。”


    “哈哈……”


    “哈哈……”


    鄭在國拿起水杯來喝了一口。


    “其實……這幾天,我最思念的人就是姝美了,孩子他媽看樣子也是。對了,姝美還算適應嗎?”


    “還行吧,可是,就算是五六個大學畢業的老師,又怎麽能抵得上弟妹一個人呢?”


    承宇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美好幼兒園是一個可以24小時照顧孩子的幼兒園,擁有現代的育兒體係,就在從大林公寓往地鐵唐山站走大概兩個路口的地方。


    承宇一開始沒說出來,其實本來就不認生的姝美跟保姆和幼兒園阿姨一起玩得挺高興,比原來擔心的適應得多。但是,承宇卻不能因此就放下心來,無論條件多麽好,把孩子放在那裏的那一瞬間,承宇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總是不由自主地歎口氣。


    孩子如果表現出不高興去幼兒園或不想跟爸爸分開的神情和動作時,承宇就整天都心情沉重。尤其是淩晨一點去幼兒園接孩子時,那種感覺就像是把孩子像東西一樣托管在24小時連鎖店裏然後取回來似的。


    “我老婆說她從明天開始照看姝美,把她送到我家裏來吧!”


    “好……對了,你說什麽時候出國來著?”


    “3月17日,還有大約三個月吧,這段時間我要加緊練習英語會話。哎呀,真不知道我這麽長時間怎麽沒把英語學好啊,明明知道年紀越大就會越後悔。”


    “一邊上著班一邊學習哪有那麽容易的?不過也是,好多人哪怕去上淩晨班或子夜班,也要勤奮學習啊……”


    “金製作人,臉對臉看,你這段時間好像瘦了很多。”


    聽了他的話,承宇臉上顯出一絲苦笑。


    “我呀,有什麽不一樣的,還不是因為在姝美身上花的心思多了點兒嘛。”


    “金製作人!”


    鄭在國的表情變得嚴肅了。


    “嗯?怎麽這樣;”


    “我拜托你一件事,你答應嗎?”


    “什麽?”


    “一定答應好嗎?”


    “你這個人,我先得知道是什麽事啊!”


    “你,別等明年了,趕快結婚吧,這就是我拜托你的事。啊……時間有點兒太緊張了,就到明年3月之前吧,在我們出國之前結婚吧!這是我的願望。看到你結了婚,建立起穩定的家庭,那我在這片土地上就沒有什麽牽掛了。金製作人你要是在我們出國之前結婚的話,就是送給我們的最好的禮物。”


    “簡直……跟我媽媽說話的口氣一模一樣!”


    “是啊,應該是差不多的話,所以啊,既然你身邊就有那麽好的結婚的人選,就不要再繼續讓好幾個人焦急擔心了!”


    “好的結婚人選?誰……?”


    “還有誰啊?徐英恩小姐啊!你們兩個人很般配,加上姝美,三個人一起在公寓小區裏散步的時候,從後麵看真是美滿的一家啊!”


    “是……是嗎?”


    鄭在國把托盤推到旁邊去,往前使勁靠了靠,把臉湊到承宇麵前。


    “為什麽?還……還不能決定嗎?”


    “不知道,我本來做事情就不是那麽幹脆利落的啊。”


    “哎呀,金承宇,你真讓人頭暈!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打算把姝美放到幼兒園那樣的地方到什麽時候啊?嗯?你打算放一兩個菜在麵前就著湯泡飯吃到什麽時候?那是人的生活嗎?喂……結婚,愛情,就算這不是人生的全部,就算你的話是對的,可是,明明身邊就有英恩小姐這麽好的人,你和姝美為什麽一定要過那冬窘迫的生活?這像話嗎?”


    “……嗬嗬,可是,鄭製作人!你這次怎麽就隻強烈推薦一個人,以前你不是一直說許前輩是個好女人嗎?”


    “喂!你聽著,現在我不是製作人了,叫我鄭在國!還有……你問為什麽?你想想看,許大夫最近還去你們家嗎?”


    “沒有……這有點兒……奇怪,大概一個月沒來了,也沒聯係,肯定是太忙了。”


    鄭在國輕輕歎了口氣,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


    他告訴承宇,孩子他媽前些日子跟許大夫談了關於承宇的事,雖然有些唐突,也有侵犯他人私生活的嫌疑,但他們為姝美著想,為承宇著想,隻能勸告許大夫退出了。


    “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啊!”


    這時,承宇心裏泛起的感情不是不高興或生氣,而是一股悲哀。


    首先是對許前輩感到很抱歉,雖說是前後輩關係,但她首先是個女人,而且,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最終其實都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雖然他能理解303號之所以采用這麽過分的方法是一片好心,但一時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他們怎麽能憑自己的判斷就要求許前輩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來。


    但是,所有這一切都是承宇的錯,還能責備誰呢?所有這些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替承宇和姝美擔心,關心愛護著他倆。實際上,雖然自己並沒有要求,但從他們那裏得到的幫助是根本無以為報的,這是事實。


    昨天,開著車經過汝矣島證券公司旁邊的愛恩齒科門前的時候,承宇想既然到了這裏,索性見英恩一麵,於是上去了。


    但英恩不在,隻有兩名為病人安排時間的護士和英恩的表姐素愛坐在診所裏翻看文件。


    “啊呀,歡迎!金製作人!”


    “啊,您好!英恩呢?”


    “哦,這可怎麽辦?大概10分鍾前因為醫療保險的事去了管理局。”


    “是這樣啊!”


    “既然來了,就坐下來喝杯咖啡吧,要是就這麽讓金製作人走了,英恩知道了肯定要狠狠責備我的。”


    素愛拿起電話聽筒,叫接待處的護士送兩杯咖啡進來。


    護土馬上做了兩杯咖啡,端進來,放在沙發之間的桌子上,退了出去。


    “請用吧!”


    “謝謝!”


    “您放的好音樂我們都在聽啊。”


    “啊,是嗎?”


    “我喜歡流行歌曲,年輕的時候隻要有流行歌手的演出,一場都不落……真的,金製作人挑選的流行歌曲正合我的心思。”


    “謝謝您這麽說。”


    “不是,這不是客套話。前天《午夜流行時間》最後一首歌是templeoftheking。昨天的開始曲是howamisuosedtolivewithoutyou,邁克爾·伯頓的歌。”


    “哈哈,我真的嚇了一跳,這些東西您怎麽能都記住呢?真的是熱心聽眾啊!”


    “不是,我也就偶爾聽聽,但英恩是每天晚上必聽金製作人的節目,聽完了以後才上床睡覺的。”


    “啊……是嗎?我還不知道呢!”


    素愛用欣賞的目光看著正在喝咖啡的承宇,承宇似乎被看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了,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裏……工作怎麽樣?生意好嗎?”


    “嗯,從英恩來了之後,病人多了很多。雖然我在牙科待的時間比英恩長,但論實力,還是英恩水平更高。雖然不知道這是韓國牙科大學和菲律賓牙科大學的水平差異,還是個人的差異,反正是難對付的治療都由英恩做,病人也很滿意。”


    素愛看著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的承宇,把杯子舉到胸前又放下了。


    “金製作人!”


    “嗯?”


    “其實我也正想去找您—次呢。”


    “我……找我?”


    “因為表妹的問題啊。並不是因為是我的表妹我才這麽說,英恩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對這一點,金製作人比誰都清楚吧?”


    “當然。”


    “唔……這樣的話,我就不顧失禮了,跟您說了吧,就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感覺,英恩現在太為難了。”


    為難?這是什麽意思呢?承宇帶著疑惑的表情看著素愛。


    “那孩子雖然表麵看來充滿活力、性情開朗,可是,我覺得,那是為了讓別人……尤其是金製作人和姝美看到才拚命裝出那個樣子的……上個月,我已經下班走了,可是有重要的東西落在這裏了,所以在家裏吃完晚飯,大概10點多的時候回來了,那時醫院裏還亮著燈。我以為英恩在學習呢,不想打擾她,所以就直接用鑰匙打開門進來了,可是,那孩子,居然坐在自己的屋子裏抱著頭哭呢!”


    “而且哭得非常悲傷……連我進來都不知道……她哭得那麽悲傷,連站在門外的我聽了也覺得心都要碎了。這孩子為什麽深更半夜獨自一個人留在醫院裏哭呢?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那個樣子,吃驚極了,心裏怦怦直跳。”


    “唔……”


    “我想進去,可是挪不開步子,於是透過門縫看了一會兒,英恩是把胳膊肘撐在桌子上抱著頭哭的,兩個胳膊肘之間有一些照片,因此,……金製作人你也知道……英恩失去了兩個孩子,我還以為是英恩生的那兩個孩子的照片呢,可是進去一看……令人吃驚的是,那些照片是跟金製作人和姝美一起在漢江上坐遊船時照的照片。”


    “……啊……”


    “於是我就問她,為什麽看著這些照片偷偷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當時我心裏真的很不舒服,提高了聲音。這時,知道她怎麽說嗎?……嗯,她說:我太愛承宇哥和姝美了,太愛他們了,卻不能離他們更近一些,心痛得很厲害,忍不住哭了。”


    “……”


    素愛的眼眶紅了。


    “或許……看到笑得那麽燦爛的姝美,她心裏還是想起了自己失去的孩子,又或許希望看著姝美的照片,看著金製作人的照片,希望能忘記過去受到的那些深深的傷害,這都說不清楚,但是,當時我確確實實感覺到的是,我們英恩非常非常地愛金製作人和姝美。”


    “……”


    “金製作人!英恩是個可憐的孩子,在別人麵前顯得比誰都有自信,臉上總是帶著快活明朗的笑容,但是,她的內心充滿了悲傷,如果要把這悲傷變成快樂,變成幸福,除了金製作人和姝美以外沒有人做得到。”


    “……”


    素愛好像拜托承宇什麽事一樣,把兩隻手恭敬地放在膝蓋上麵:


    “希望金製作人……能溫暖地包容英恩!這是我懇切的請求。即使不是我的表妹,我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深沉和善良的孩子,這孩子真的應該比誰都幸福才對,她有這樣的資格,也有這樣的能力……要是知道我說了這些話,英恩可能會非常生氣,可是……作為我來說,無論如何都要去找金製作人談談。希望金製作人能接受英恩,不是作為一個妹妹,而是作為一個女人,這就是我要說的全部。另外,今天我跟您說的這些話,您千萬不要透露給英恩。”


    素愛抽出一片紙巾,擦了擦眼角,問承宇:“英恩的生日就在下個禮拜,您知道嗎?”


    承宇知道英恩的生日是陰曆11月1日,但從來沒有算過陽曆是什麽時候,所以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


    後來承宇回家看了日曆才知道,就是這個禮拜六,陽曆12月15日。


    想起在愛恩齒科跟素愛醫生談話的內容,承宇的心情真的很沉重,想到自己現在正在使英恩難過,以後也可能會使她難過,他就覺得害怕和痛苦。


    “你在這兒做什麽?金製作人!”


    突然走廊右邊盡頭處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電台二局局長正跟小隊指揮一起從配音室旁邊的管弦樂室裏走出來。


    “啊,局長!”


    承宇把隻剩下煙頭的香煙在煙灰缸裏揉了揉,急忙站了起束。


    “年輕人為什麽肩膀耷拉著,這麽沒勁頭啊?是因為跟你八字相合的鄭製作人辭職了嗎?”


    “不是。”


    “加油啊!我選拔了—個年輕的美女作為鄭製作人的繼任,很快就介紹你們見麵,期待著吧!”


    “啊……是……”


    50多歲的局長拍了拍承宇的肩膀。


    “好吧,辛苦工作吧。”


    “是!”


    他目送著高大的局長和穿著風雨衣的交響樂團指揮轉過彎去消失了之後,從西裝上衣口袋裏拿出了正在響的手機。


    “啊……是媽媽呀!”


    “你身體好嗎?”


    “好。爸爸媽媽怎麽樣了?”


    “我們一直過得很好啊。最近你爸爸說要畫孔之川的風景油畫,整天拿著筆忙得不可開交,自得其樂啊。”


    “是嗎?這麽說,下次去春川的時候.得跟爸爸要幅油畫帶回來了。”


    “這個呀,可不會白給你的,估計得用很高的價錢賣給你。你爸爸說,他的畫比樸修根大師的畫還要好呢。”


    “哈哈,是嗎?請告訴爸爸,我期待著看到他的畫。”


    “行啊,對了,今天英恩派快遞送來了紅參,還給我和你爸爸一人買了一件外套。”


    “哦……”


    “我剛才已經給她打電話道謝了,你見到她的時候別忘了以你的身份再道謝一次啊!”


    “知道了。”


    媽媽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


    “……哦,雖然上次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了,但還想再重複一遍,我和你爸爸真的很喜歡英恩。我們比誰都清楚,那孩子是在多麽好的家庭裏長大的,性格也好,長相也好,能力也強,不管跟誰比都不遜色,所以……隻要你同意,我們希望能早一天把英恩變成我們的兒媳婦。而且,看著你一個人艱難地帶著姝美,作為老人,我們也放心不下啊!”


    “哦,我知道您的想法,讓您擔心了,對不起!”


    “好了,我知道你會好好處理的,我也就是說說我的想法。”


    “是。”


    “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


    “……嗯。”


    媽媽在掛電話之前好像突然想起來了似的說道:


    “對了,最近跟英恩一起帶著姝美來趟春川吧,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


    承宇把手機放回口袋裏去的時候,感覺心裏的沉重比手機墜下去的重量要沉好多倍。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跟承宇說英恩怎麽怎麽樣,這也從另一個方麵說明了英恩確實有那麽多好的方麵和美麗善良的方麵,所有人都喜歡她,承宇自己也跟大家一樣喜歡英恩,他也不能否認,英恩確實是一個好人,是一個好女人,這是事實。


    但是,為什麽猶豫呢?許前輩也主動退到一定的距離之外去了,跟英恩在一起對承宇來說沒什麽問題了。


    小姝美不也很喜歡可親的英恩,願意跟著她嗎?


    周圍跟自己親近的人全都推薦英恩,如果跟英恩結合的話,一定能得到很多人的祝福,可是,真的很奇怪,一想到這裏,承宇發現自己就會不由自主地嘟囔幾句,那幾句承宇本人自己也覺得很討厭的話,總像板上釘釘一樣不變地出現,就是“可是……可是……”或“但是……但是……”。


    同情


    當你今夜爬上床,


    當你察看四周鎖上門,


    請想一想外麵很多人,


    在寒冷和黑暗中掙紮,


    因為沒有足夠的愛去分配。


    你隻需一顆同情心,


    我的朋友!


    因為沒有足夠的愛,


    不能讓世上所有人都得到,


    這世上一半人恨著另一半,


    一半人擁有全部食物,


    另一半卻躺下來,


    默默忍饑挨餓。


    ——sympa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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