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的震驚過後,顏如霜的麵色很快便恢複如常,眼前的人畢竟不是正常普通的男人,所以,他恢複的這麽快並不值得吃驚。


    不過,君北遇不是普通人,她顏如霜也不是。


    “是嗎?難道你就不怕,那個你很在乎的‘玉公子’就這麽死在炎華宗?”顏如霜還是極有一派宗主的作風,即便麵對滿身淩冽寒意的君北遇,在氣勢上也並未有半分示弱。


    在聽到那個名字之後,君北遇眸光一閃,片刻後,竟是直接嗤笑了一聲:“區區一個炎華宗,還不至於讓她束手無策,本座比你了解她,一株火靈芝,絕不至於讓她狼狽受傷。”


    “哦?”聽到君北遇這麽說,顏如霜不由得露出了幾分意外之色,道,“是麽,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這麽急著便要醒來?”


    “因為本座不想再聽你難聽的聲音,在耳邊聒噪!”君北遇一點也不客氣的開口。


    顏如霜微微一眯眼,不喜不怒,喃喃自語道:“看來,這位公子,在你的心裏,確實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啊……”


    “陌言,送客!”君北遇眉頭一蹙,眼裏是對顏如霜毫不掩飾的厭惡。


    “不必了。”顏如霜出聲打斷,整個人依然表現的十分從容,她靜靜地看著君北遇,忽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接著道,“你很聰明,我沒騙到你……確實,摘取火靈芝受了傷的人,並不是你的那位‘玉公子’,而是天玄國的瑾王殿下,他為了火靈芝受了不輕的傷,而你的那位‘玉公子’,正日夜不眠的照顧著呢……”


    話說到這裏,顏如霜很滿意的從君北遇的臉上看到了幾分繃不住而流露出的憤怒情緒。


    君北遇危險的眯起眼睛,似乎是想起了宇文瑾的手段,對於她的話顯然信了三分,他很清楚夜傾璃的性子,最是受不了承恩,一旦被迫承恩,且對方還為了她受傷,便會十分心軟……這種手段,他越想越覺得熟悉,這不就是他接近她的方式麽?!居然被宇文瑾學了去!這種情況下他若是還坐視不理,夜傾璃萬一真的被拐跑了,他豈不是要追悔莫及!


    “陌言!備車,本座要去一趟炎華宗!”君北遇坐直了身體,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道。


    “主子?!您才剛醒來!”陌言一臉震驚的看著君北遇,他難道不知道他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他難道不知道,外麵有多少眼睛看著他死嗎?好不容易才回宮,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他居然還要在這時刻出宮去!


    顏如霜在一旁涼涼道:“你現在不過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你可知道,本宗主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壓製住你的寒毒,你現在出去就是找死,本宗主絕不會再幫你!”


    君北遇瞥都懶得瞥顏如霜一眼,隻冷冷的對陌言命令道:“怎麽?你是覺得本座剛醒來,便使喚不動你了?”


    陌言自然不敢,臉色難看地瞪了顏如霜一眼,便領命退了出去。但心中卻依然憤怒不已,都怪這個顏如霜,非要說這麽多話,若是早知道她會這麽說,他就不應該放她進殿!


    殿外,陌語和紅素也已經急得焦頭爛額了,她們怎麽也想不到,主子不過剛一醒來,被顏如霜三兩句話,便激得又要出宮去,路上若是又遇到了什麽危險,誰擔得起這責任?


    但,看到君北遇如此堅定的神色,他們又很清楚的知道,憑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改變他的主意的……


    特別是,一遇到關於夜傾璃的事情……


    陌言剛才是將顏如霜所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中的,那夜傾璃顯然完全沒有把他家主子放在心上,就算她離開是為了去炎華宗取藥,但若是真的有心,怕是早就送了藥前來,怎麽會拖到現在!就因為宇文瑾為了她受傷,便丟下主子不顧,她的心裏哪裏有半點主子的存在?


    顏如霜看著君北遇強撐著不適的身體起身,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滿臉無法理解的罵道:“你真是瘋了!”


    說完,她滿身怒火的走出了君北遇的寢殿。


    一出門,顏如霜身上的怒意瞬間便消散了,她取出袖中的信箋,看著上麵字跡飛舞的蠅頭小楷,掌心“噗”地冒出一團火焰,將信箋燃燒殆盡。


    她看著天邊,最後一抹夕陽逐漸消失於天際,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喃喃道:“希望你是對的……別讓他更恨我便好了……”


    夜幕降臨,原本還算比較平靜的天玄皇宮,忽然又變得不那麽平靜了起來。


    一架十分低調的馬車,從無憂宮緩緩地駛出。


    皇宮裏那無數雙眼睛,再一次看了過來……不過這一次,坐在馬車外趕著車的,並不是無憂宮的大宮女紅素,而是炎華宗的宗主,無憂宮的客卿顏如霜。如此,皇宮裏的眼睛又立即收了回去,當什麽都沒有看到一般,隱入了暗中。


    隻要有炎華宗的宗主在,皇宮裏的任何一個人想要對君北遇出手,都要掂量掂量。


    東宮。


    因為夜紫鳶前幾日遭到刺殺,連續好些天都將自己關在偏殿閉門不出,讓宇文燁有了好幾日的喘息。


    寢殿內,宇文燁正坐在案上看著這幾日的奏折。


    他的氣色,顯然比前幾日好了太多,不再如之前那般麵色灰敗,縱欲過度的模樣。


    “殿下,國師又出宮了。”


    宇文燁在宮裏的暗衛來報,很顯然,所有人都對無憂宮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的矚目。


    宇文燁低頭翻看著奏折,聽到暗衛來報,臉上並無任何表情,隻是道:“他傷好了?”


    “怕是沒好,但據說是醒了。炎華宗宗主同在馬車之上,怕是無人敢動。”暗衛回答道。


    宇文燁想起丟失的太子令,臉色有些難看,同時又想起恐怖如斯的夜紫鳶,思量了好一會才道:“不必去追,不過要盯著他何時回宮。順便去打探一下宇文瑾的消息。”


    “是。”


    頓了頓,那人似是想起了什麽,又道,“啟稟殿下,太子妃今日,似乎恢複了精神……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看夜紫鳶?


    宇文燁一想到夜紫鳶便渾身發寒,哪裏還會主動去看她!


    那名暗衛顯然知道宇文燁在想什麽,便又補充道:“屬下方才得知,她今日殺了一名您的侍妾……並且,揚言若是您不去看她,她每隔一個時辰便殺一人……”


    太子妃要殺侍妾,顯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會有任何人說她半句不對,就算是鬧到了皇後那裏去,最多就是說她幾句,更何況,她有麒麟宗當靠山,就算是皇後也不會不給她麵子。


    但是,他宇文燁畢竟是太子,是東宮真正的主人,若是任由夜紫鳶這麽殺人,搞得宮裏人人自危,他的威嚴何在?


    可是,若是讓他主動去找夜紫鳶,他又根本不想要拉下這個臉,特別是這幾日精神好了一些,他更不想看到這個女人!


    “你先退下吧。”宇文燁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將手中的折子一扔。


    經過這幾日的休養,宇文燁顯然已經不再如前幾日那般渾渾噩噩,精神也恢複了大半,有了之前天玄太子的氣勢。


    而經過這幾日的思考,他也猜到了幾分自己精神不濟的原因,自然就是夜紫鳶了!他懷疑夜紫鳶修習了的功法,可以吸走他的精氣神。他可是太子,若是長此以往沉溺其中,定然撐不到坐上皇位的那一天。


    所以,他這幾日除了看奏折之外,也想到了一些應對的方法。


    他知道夜紫鳶不簡單,不好對付,不敢輕易的對她出手,但是,他也絕不會再與她同床共枕!一想到她的臉,他便從心底裏感到惡心,不寒而栗。


    “叩叩叩……”


    寢殿的大門被敲響。


    外頭響起宮女清脆柔軟的嗓音:“殿下,我家娘娘特意為您煮了蓮子羹來看您。”


    這聲音,一聽便知道是夜紫鳶的貼身侍女,宇文燁眼裏閃過一抹厭惡之色,卻道:“進來吧!”


    殿門推開。


    果不其然,夜紫鳶端著一碗蓮子羹走了進來。


    隻見她穿著一襲顏色豔麗的長裙,身上散發著一股十分濃鬱的香味,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了進來。


    宇文燁掩下眼底的厭惡之色,強行擠出一個假得不行的微笑,道:“這麽晚了,太子妃不休息,還特意給本宮煮蓮子羹。”


    夜紫鳶走到他身側,主動舀起一勺蓮子羹送到他嘴邊,露出一個充滿魅惑的笑:“殿下,臣妾好幾日沒有見過您,實在是想念,所以,忍不住便跑來了,還望殿下不要嫌棄……”


    宇文燁看了一眼碗中的蓮子羹,熟悉的香味之中,又有一種不尋常的感覺。


    他別開臉,語氣微冷道:“本宮最討厭蓮子!”


    夜紫鳶動作微微一僵,眼裏閃過一抹惱怒之色,幹脆將勺子放入了自己的口中,怒氣衝衝道:“殿下不吃,那臣妾自己吃。”


    宇文燁不理會她,心中卻在冷笑,看他今日還能弄出什麽幺蛾子來。


    夜,越發的深了起來。


    夜紫鳶一直伴在宇文燁身側,身上分明灑了媚香,而她服下的蓮子羹中也有一定量的媚藥,她一直糾纏在他身側,宇文燁卻絲毫不為所動,全然不似一個正常男人,好像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一般。


    漸漸地夜紫鳶忍不住了,主動攀上宇文燁的脖子,試圖從他身上得到一些回應,然而……


    宇文燁卻全然不為所動。


    “太子妃,今日本宮很累了,你先回去吧。”


    宇文燁一把推開夜紫鳶,起身,兀自走向床榻。


    夜紫鳶已然使勁了渾身解數,卻終究不能讓宇文燁有一絲一毫的反應,她仿佛被羞辱了一般,不甘心的追到床上。


    然而……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夜紫鳶再也無法忍受絲毫不為所動的宇文燁,渾身發熱的她再也忍受不了那種難耐之感,衝出了他的寢殿。


    宇文燁看著夜紫鳶離開的身影,冷冷一笑,對著外麵等候已久的暗衛道:“派人去盯著太子妃娘娘,她若是敢打別的男人的注意,看上一個,殺一個!”


    暗衛領命而去。


    宇文燁似是想起了她方才憋屈至極的表情,臉上的笑意漸漸濃了起來,夜紫鳶,以後,還有的是機會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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