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騷擾江都城百姓們的一眾土匪,齊齊被剿,鼻青臉腫的被綁著扔在大街上痛哭流涕。


    辣手摧菊花女俠這個名字,卻也沒有被忘記,百姓們感激不已,將此女俠的事跡瞬間傳遍了整個江都,並且還有人高舉旗幟,就是為了表示對這位女俠的感激之情,上麵寫著的自然就是辣手摧菊花這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不僅如此,在這小小的江都城,後麵還出現了辣手催菊花幫,就是受了今日這位女俠的正義指引,日後頻頻在江都城內宣張正義,劫富濟貧。


    當然了,這些事,已經不是夜傾璃會去關心的了。


    她坐在馬車上,聽著外麵百姓們各種宣揚辣手摧花女俠的事跡,將她昨夜撒酒瘋大放厥詞的話當作了至理名言一般宣揚,夜傾璃顯然已經臊得無顏麵對父老鄉親了,隻得瑟縮在馬車內,用逃避的方式,強迫自己忘掉昨夜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


    然而。


    同樣坐在馬車內的彥青,在得知夜傾璃昨夜那些英勇事跡之後,興奮的找不到北,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哈哈哈,要替天行道,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你昨天真的這麽說?平日裏可不見你這麽喜歡伸張正義啊!”


    夜傾璃被彥青叨叨得煩躁起來,瞪了他一眼:“你再吵,我就把你踢下去,讓你滾回你青丘老家去!”


    彥青被這麽一威嚇,倒也不敢再說話,隻是依然覺得好玩,不斷地聽著外麵百姓們傳來的那些話,笑得停不下來。


    夜傾璃忍無可忍,停下了馬車,然後直接鑽進了跟在後麵的秦瑞的馬車內。


    不管怎麽樣,秦瑞這樣性子的人,應該就不會再煩她了吧?


    “女俠好威風。”


    一打開車門,裏麵便來了這麽一句調侃,夜傾璃臉一黑掉頭便想走,秦瑞卻是笑了笑,留住她道:“昨夜喝了這麽多酒,怕是沒那麽好受,坐下來喝些茶。”


    夜傾璃看在茶香撲鼻的份上,這才坐了下來。


    “心情可有好一些了?”秦瑞看著她,目光平靜且隨意,一如之前在隱殺閣初見時給人的平和感,叫人忍不住給對他放下戒心,心情也慢慢變得平靜起來。


    夜傾璃點了點頭,如實道:“昨夜撒了一場野,心情舒暢多了,太子殿下若是無事,可以和我講講有關於秦川國的事情,昨日之事,切勿再提!”


    秦瑞沒想到她會如此要麵子,還學會了害臊,心裏自然是覺得有趣,卻不敢再表露出來,生怕她真的一氣之下甩手走人,搞不好惱羞成怒便不跟她去秦川了。


    “關於秦川國的事,有很多……不知你想聽關於哪一方麵的?”秦瑞姿態優雅的泡著茶,耐性極佳的問道。


    夜傾璃的心情漸漸地被她平複,終於也有了幾分耐心,斟酌了一下後問道:“我們此行去往秦川國需要多少時日,路上是否有可能會遇到來自秦川那邊的阻撓,到了那邊,殿下屬於自己的勢力,有多少,敵對的勢力,又有多少?”


    夜傾璃的這一係列的問題,讓秦瑞有些意外,卻也對夜傾璃有了新的認識。她問的這些問題實在太直接,也太準確,她想要知道的,都是對如今的她來說最關鍵的問題,也是最方便了解秦瑞這個人的方式。


    如此,她不僅可以從秦瑞的回答之中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又可以對接下去未知尚未發生的事有一個大致的了解和準備。


    秦瑞一直都知道夜傾璃很聰明,也就不與她賣關子,一邊泡茶一邊道:“秦川國與天玄過相鄰,再過十日便能出天玄,進入秦川邊城,再過十五日,便能抵達秦川都城。路上或許有七成會有阻撓。本宮雖為太子,但宮中還有一位皇長兄,一位同胞皇弟,這二人,對秦川皇位皆有想法。至於本宮的勢力,與敵對的勢力,等到了秦川皇宮,你自會知曉。”


    夜傾璃認真的聽著,聽完後又問:“你說,你有一位皇長兄,那為何要立你為太子?是他不夠格?”


    秦瑞搖了搖頭,苦笑道:“並非。是國師斷言,隻有立我為太子,秦川才能壯大。”


    “……”


    夜傾璃有些無語,一臉不能理解,“國師的話,這麽重要?比一個人的能力才情本領還要重要?”


    秦瑞看著夜傾璃,一臉嚴肅道:“國師的話固然重要,但國師之所以會這麽認為,必然是因為我的能力才情本領都優於旁人。這二者,並不衝突。”


    夜傾璃聞言,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搞得好像秦瑞不如旁人,隻是因為國師的一句話才成了太子,如此就太貶低他了。畢竟,雖然隻有短短的幾日相處,夜傾璃還是非常欣賞這個秦瑞的,在某些方麵,他可能比宇文瑾更加適合做帝王。


    “不過,你說的也沒錯。在有些人眼裏,本宮就是因為國師的一句話,才當上的太子。”秦瑞絲毫不介意夜傾璃方才的無理,一臉雲淡風輕的笑道。


    夜傾璃見他如此大度,對他本人又多了幾分欣賞,道:“那你就應該證明給他們看,你的本事,可千萬不要自己就先慫了。”


    秦瑞被她話裏的“慫”字逗笑,這一笑,又是滿眼如沐春風的享受,夜傾璃看得一呆,心裏默默地感慨,美男子就是美男子,隨便一笑便能勾人心魄。


    殊不知,夜傾璃此刻用略略呆滯的目光看著他,喃喃自語的樣子,更是令人覺得好笑,叫人忍俊不禁。


    “既然是國師扶持本宮上位……那麽,國師便是本宮最大的一股勢力,姑娘,你可願成為本宮最大的那股勢力?”話說到這裏,秦瑞已經完全換了一副表情,麵容嚴肅認真,目光極誠懇的看著她。


    夜傾璃回過神來,再去看他的眸,卻發現自己不論怎麽努力,都無法看透那雙漂亮的鳳眸,他的誠懇之中,終究還帶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叫人猜不透,看不穿。


    她低下頭,將手裏噴香撲鼻的茶水送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然後微蹙起了眉,擺出談判的架勢道:“太子殿下希望我以國師的身份繼續輔佐你……並不是不可,但我有三個條件。”


    秦瑞定定看著他,目光依然帶著重重迷霧:“請講。”


    夜傾璃道:“第一,我必須以男子的身份示眾,且在秦川永不露麵。”


    秦瑞點頭:“可。”


    夜傾璃接著道:“第二,既然你已經決定需要我扶持,就要做到絕對信任我,若不夠信任,那麽也就別怪我有所保留。”


    秦瑞看著她,沒說話。


    夜傾璃也不管點沒點頭,兀自繼續道:“第三,倘若你騙了我,或者傷了我身邊的人,我絕不會原諒你!”


    說到這裏,夜傾璃的表情也不複之前那般輕鬆,眼裏滿是嚴肅之色。


    秦瑞看了她半晌,最後竟然在她的手裏敗下陣來,道:“本宮可以答應你。不過,本宮希望你也能答應本宮一件事情。”


    夜傾璃的這些條件,不得不說是有些過分的,可是秦瑞卻這麽輕易就答應了下來,如此足以證明他的誠意。


    夜傾璃自然不會再去懷疑他的用心,自是客氣道:“太子殿下請講,若是能做到的,我必定要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既然成了本宮的人……沒有本宮的允許,不許擅自離開秦川,不許當了國師當一半逃跑,更不許私自與人私定終身。”秦瑞一臉嚴肅的說道。


    前麵兩句,夜傾璃還覺得能夠理解,但這最後一句,不許與人私定終身,夜傾璃怎麽聽怎麽覺得古怪,她奇怪的看著秦瑞:“我說太子殿下,我這是去秦川當國師還是當你的太子妃?為什麽就不能找媳婦了?”


    秦瑞道:“國師在百姓眼裏是神聖的存在,若是……被發現與人有私情,會影響國師的地位。與你我都會很麻煩。”


    夜傾璃點了點頭,表示能夠理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猶豫了一下又道:“真的不能嗎?若僅僅是因為如此,那我不給別人知道不就行了……”


    “那不知國師日後,既然打算以男子的身份示眾,打算與女子私定終身,還是打算與斷袖在一起?”秦瑞冷著臉問道。


    夜傾璃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這倒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她既然是女扮男裝,自然不可能找女子膩歪,可若是明智對方是個斷袖,她亦是無法接受,如此還真是左右為難。


    不過,她的目光忽而落在眼前秦瑞那張俊美無鑄、秀色可餐的臉上,一下子便起了調戲之意,邪邪的勾起嘴角,一臉輕佻道:“誰說隻能選擇女子,或是斷袖的?太子殿下你,不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既不是斷袖,也不會惹人誤解!”


    秦瑞活了這許多年,別人與他說話從來都是小心翼翼,恭維奉承,何曾被人如此戲弄過?而眼前之人,分明還是個黃毛丫頭,膽子卻是不小,竟然敢用如此輕佻的眼神看他。


    一時不知是何種感覺,心口一陣亂跳,秦瑞強自淡定,用飲茶的動作掩飾了那一瞬間的尷尬,而後認認真真的看著她,正色道:“曆來帝王,是可以娶國師為妃的,不論男女。你的提議,本宮會考慮。”


    “噗——咳咳咳……”


    夜傾璃一口將剛喝進去的茶水噴了出來,一臉驚恐的看著要秦瑞,嗆咳得眼淚都要出來,指著秦瑞渾身顫抖,“你……你不是……”


    秦瑞依然淡定:“開玩笑的。”


    夜傾璃露出一個尷尬假笑,滿頭黑線,心裏仿佛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她真的一點也聽不出來這有什麽好笑的!看來,上位者果然不適合戲弄,要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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