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神穀。


    “朱雀王女大駕光臨,本座真是有失遠迎!”


    女子清冷的聲音,在空曠寂靜的大殿內響起。


    雖說藥神穀處於一片緊密的森林之中,但是此處的房屋建築,卻絲毫不比各處的皇宮要差,所有的擺設、裝飾、藏品,甚至比皇帝用得還要更華麗更珍貴,就是簡簡單單放在桌子上架子上的一些器物擺件,都是東方朔月不曾在自己國家見過的稀世珍寶。


    所以,即便是東方朔月這樣驕傲的人,來到了藥神穀,也隻能用十分謙卑的態度等著穀主的出現。


    當然,倘若穀主不願意見她,她或許根本就進不來藥神穀。


    隻見一道纖細的白色身影,緩緩的從內閣走出,伴隨著她的身形一同出現的,還有她身上散發著的獨特的香氣,仿佛一朵生長在雪夜之中的白梅,帶著天生的疏離和冷意,讓人浮現連篇,卻又不敢靠近。


    而當那股味道,徹底的在殿內散開的時候。


    一直站在東方朔月身後的玉不休,突然睜大了眼睛,眼裏滿是錯愕、意外之色。


    東方朔月隻以為,玉不休是因為第一次見到藥神穀的穀主,被她絕美的容貌所驚歎,所以才會露出如此失態的神色。而玉不休如今腳上拴著證明他是她奴隸的鐵鏈,也就代表了她的顏麵,頓時麵色微沉。


    那披著白衣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她隻有一個人,一襲白衣,一頭長發,身上並沒有任何的裝飾品,但是卻給人一種不容觸碰的尊貴感。


    她的容貌精致絕美,便是這世上最厲害的畫師,也無法描繪的美,她的五官分明是極其秀美,有著女子韻味的,但偏偏眉眼含霜,眼底的陰鷙和寒意,讓她如同墜入地獄的仙子,仙氣尤在,卻並不美好。


    她冷眼掃過東方朔月,眼神最終停留在了一旁的玉不休身上。


    玉不休看著她,眼神之中充滿了驚異之色,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眼前之人……


    “你……你是夜舒?”玉不休看著眼前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忍不住訥訥開口。


    “嗬!”


    眼前的少女冷笑一聲,那笑容,帶著幾分森然之意,她緩緩的撫上了自己的臉,然後滿足的欣賞了一下自己的身軀,“本座怎麽會是夜舒呢?本座是夜傾啊!本座閉關了這麽些年,玉公子難道認不出來我了?曾經,你我不是關係很好的摯友?”


    玉不休聽到女子的話,頓時麵色一變,眼眶瞬間通紅!


    夜傾,夜傾,夜傾!


    眼前女子的容貌,赫然便是他記憶中夜傾的模樣,她的眉眼,她的身體,她的氣息,還有……她的一切!


    可是,他卻能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夜傾,她的眼神、她的語氣、還有她內心的陰鷙,她怎麽可能會是夜傾!


    隻不過是霸占了旁人軀殼的一個醜陋靈魂罷了。


    之前,玉不休便覺得奇怪,為什麽如夜傾這般的人物,會突然之間銷聲匿跡,被人說成是徹底隕落了,他一直不相信,可是如今,他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暗中有人搗鬼,有人看中了夜傾的權勢、容貌、天賦,以及她所擁有的一切,所以打算鳩占鵲巢!


    當年的夜傾是多麽的優秀,多麽的優秀強大,靠著自己的奮力拚搏,用自己的血肉打拚出來的一切,如今,居然被另一個人全部霸占,而且,還霸占的如此理所當然!


    饒是玉不休這樣,從來都不會將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人,都忍不住麵容扭曲,咬牙怒罵:“好個恩將仇報的無恥之徒!原來一直都是你害的,原來是你!這麽多年,她待你親如姐妹,掏心掏肺……你對得起夜傾嗎?!你簡直禽獸不如!”


    “啪——”


    聽到玉不休的怒罵聲,那白衣女子尚未說話,東方朔月卻是看不下去,一掌將身後的男子打飛出去!


    玉不休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夜舒的身上,腳上又被栓了鐵鏈,自然不會反抗,就這麽生生被東方朔月打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從未有過的狼狽與屈辱!


    可是他不曾後悔,他隻恨,恨自己沒有早早知道這一切……記憶中夜傾那雲淡風輕的笑臉,她分明承受了這麽多,卻不願意和任何人分享!


    “抱歉,是我沒有管教好奴隸,今日不知是發了什麽瘋,多有冒犯,還望穀主見諒……”東方朔月自然是聽出來了夜舒和玉不休是老相識,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擔心,擔心夜舒會認為她是故意將他帶到她的麵前。


    夜舒並未在意,她似乎也沒有想要玉不休性命的意思,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東方朔月:“好久不見了,朱雀王女,沒想到今日一見,你便給我送來了兩份大禮!”


    東方朔月微微一笑,道:“穀主您也讓我十分意外,沒想到不過區區數月不見,穀主便換了一副容貌,實力也陡然大增,如今的實力,恐怕是足以傲視整個大陸高手了!”


    而這,也是為什麽東方朔月會如此客氣的原因。上一次她來見夜舒的時候,女子的容貌可沒有如今這麽驚豔,實力也沒有如今那麽讓她感到心驚。


    夜舒伸出手,看著自己手背上細嫩的皮膚,白皙纖細的手指,唇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笑意:“我很滿意這身子……這是她留給我的東西之中,我最滿意的。”


    聽到這話,玉不休的情緒再一次爆炸了。


    他死死地瞪著夜舒,瞪著那張原本屬於夜傾的臉!她怎麽能這麽無恥?她怎麽能如此不要臉!她說的這一番話,分明就是對曾經夜傾的侮辱!


    然而,此時的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或許可以解開腳上的鐐銬,可以脫離東方朔月的掌控,但是他……殺不了夜舒,不僅僅是因為對那張臉根本下不去手,還是因為如今夜舒的實力……她不知是修煉了什麽邪門的功法,在奪了舍後,實力居然比當初的夜傾還要更強一些!


    東方朔月態度依然謙卑恭敬道:“此次前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希望穀主能幫在下一個忙。”


    麵對夜舒,即便是驕傲如夜舒,也不由得放低了姿態,雖然眼前的少女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但是她很清楚,眼前的人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前輩。


    夜舒看著東方朔月,輕聲道:“把人帶進來吧……我已經聞到他的氣息了。”


    說這話的時候,夜舒的眼神明顯變了,就好像看到了什麽美味佳肴一般……不,不對,是看到了獵物!


    東方朔月敏銳的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但是箭已經在弦上,而且君北遇的情況也實在不容樂觀,她隻能硬著頭皮將人帶進來。


    君北遇是被兩個人抬著進來的。


    因為寒氣過重,他的身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晶,唯有胸口處那枚極炎之珞,才勉強抱住了他的心脈,不至於讓他的心髒徹底失去跳動的能力。


    夜舒在東方朔月的眼裏看到了明顯的擔憂焦急之色,她咯咯一笑,神色越發的古怪詭異起來。


    “把她送到本座的寢宮,本座自會讓他醒來。”


    聽到夜舒的話,東方朔月神色一僵,強行按捺住自己,才沒有將心裏的不安脫口而出。


    夜舒道:“朱雀王女請放心,本座與君北遇,也是舊相識了……不會害他的。”


    說完這句話,女子妖嬈一笑,轉身走入了內閣。


    東方朔月分明不願意讓君北遇離開自己的視線,但是既然都已經將人送過來,她即便是再如何不放心,也自然別無它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君北遇被帶走。


    玉不休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目光陰鷙的看著夜舒的身影……心中的恨意已經無以複加。


    東方朔月轉頭,眯著眼睛冷冷的看著玉不休,怒斥道:“你還真有膽子,居然敢這樣和她說話,若再有下次,我定不會護你!”


    玉不休嘲諷一笑,對於東方朔月的話,心中簡直不能更加鄙夷,她居然也有臉說她護他?


    當初,他玉不休再不濟,也是在夜傾的手中數次逃脫的人,若非為了進入藥神穀,若非試圖弄清楚緣由,替夜傾璃救出君北遇,他又豈會在這些時日忍受屈辱!


    腳上的鐵鏈,其實存在與否,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卸了,隻不過……


    “玉公子。”


    一個臉蛋圓圓的小丫鬟突然走出來,怯生生的看著玉不休,道:“我家穀主讓您也一同進來,君公子病情嚴重,恐怕需要您搭把手。”


    聽到這話,玉不休倒也並不意外,可腳步卻並未動,隻是看著東方朔月,眼裏暗含嘲諷之意。


    東方朔月麵色越發的難看,顯然沒想到,那夜舒帶走了君北遇不說,反而還要將玉不休也一起帶走,這兩個人一旦離開自己的視線,會發生什麽事她都不會知道,這教她如何放心?


    可是,在夜舒的麵前,即便是她明著問她討要人,她也必須得送出,更何況夜舒還給了她幾分薄麵,說話待客都十分的客氣。


    所以東方朔月自然是無法拒絕,麵色再難看,也隻能點頭,故作大度道:“既然如此,你還不快去給夜穀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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