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相比之下,家裏做的飯菜實在是相形見絀。


    姐姐的問題傳來時,他隻是隨意地回答道。


    舒千初微微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危險的調侃:“小鬼,你在想什麽?”


    “早上食堂的飯真的很好吃!他們做的拌三絲、皮蛋瘦肉粥、蝦餃、奶香小饅頭和鹵鳳爪都非常美味,比我們家做得好太多了。


    我好想再去吃一次呀!”天屹毫無防備地將心中所想順口說了出來。


    話音剛落,他突然感到一陣劇痛從耳朵上傳來。


    舒千初挑了挑眉,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容:“喲,整天就知道在家裏等著吃喝,你還有意見呢?”


    說罷,她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天屹被提得耳朵生疼,忍不住叫了起來:“哎呀~姐姐,我知道錯啦,輕點輕點……快放手,疼、疼。”


    “知道疼就好,知道錯哪了嗎?”


    “知道、知道,姐,我再不敢了,我們飯菜超級好吃,爸爸媽媽和你辛苦了,我超愛。”天屹討饒。


    姐弟倆一路上並未遇到其他人,打打鬧鬧地回到家中。


    舒家父母並不知道小兒子出事,還以為女兒帶著弟弟去工作的地方參觀,順便住了一夜。


    被姐姐壓製得死死的天屹,則滿心疲憊地揉著泛紅的耳朵。


    “姐,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我可是被綁架過、心靈受到嚴重創傷的孩子。


    實在經受不起任何風吹雨打了。”一回到自己房間,天屹就忍不住向身後的姐姐抱怨道。


    舒千初溫柔地笑了笑,伸手摸了一把弟弟軟軟的短發:“啊?這樣啊,那姐姐送你去緬國吧,那裏的人肯定會對你掏心掏肺、親愛有加哦~”


    挖心挖肺,打是親,罵是愛嗎?


    這真是親姐!


    天屹頓時無語:“……聽我說謝謝你……我的姐~”


    時光荏苒,九月悄然而至,小學開學的日子來臨。


    邁著沉重的步子,背著大大的書包,天屹回頭看看校門口一群家長中的爸爸媽媽,唉聲歎氣轉身的走向教室。


    “還是幼兒園好,想幾點去就幾點去。”他跟巫空哀歎逝去的年幼的快活時光。


    學習新吸收的係統規則巫空,一聽一個不知聲。


    “舒天屹,我長大能娶千初姐姐嗎?”


    後背被戳了一下,傳來一個熟悉的小男孩聲音。


    “趙鈺,你做夢吧,夢裏什麽都有。”他回頭,心頭略煩。疑惑問:“你為什麽會在我們鎮小學?”


    “聽我爸爸說,雲鎮風景好,空氣好。千初姐姐也在。”趙鈺搖頭晃腦解釋,神情得意。


    總有不同年齡段的男性,不分時間來搶他姐姐,吐豔啊!


    教室裏亂糟糟,小孩兒的哭聲,聊天,打鬧,總戳他後背的趙鈺。


    天屹累了。


    “姐,我能跳級嗎?”放學,坐在姐姐開的車上,他蔫噠噠的問。


    舒千初驚異:“你想去幾年級?”


    天屹張嘴想說五年級,卻被巫空捂了嘴。“主人,不可。”


    他妥協道:“二年級?”


    有小林哥也行,每天上下學有人幫他拿書包。


    一年級僅僅上課一天,天屹成功考進二年級,甩不掉的趙鈺隨後而來。


    舒千初送了幾天弟弟,便跟隨有關部門人員出任務去了。


    隱匿於暗處修煉者們,感應出靈氣逐漸複出,踏足世間,活動頻繁。


    作惡的修煉者越來越多,部門人手不夠,修為高深不多,一些解決不了的事情,才會找到舒千初出馬。


    這世界沒有鬼,人死亡瞬間,魂魄沉入地底,好似消散於大地,其實進入了另一方空間。


    她也不會擔心有什麽靈異事件發生,家裏也有人幫忙照看。


    十萬大山深處,僅有十幾戶竹樓人家的小村落,部門人員來到時,村裏無一活人。


    “嗚嗚.....舒隊長。”隊員裏二十歲的一個小姑娘忍不住含淚哽咽。


    舒千初冷哼:“嗬,人啊,真是個可怕的物種。”


    神色漠然,提著兩個半死的修煉者衣領踏空而至。


    “隻是為了一個小孩的靈根,竟然殺了全村!”青年臉色鐵青,後牙槽咬的咯吱咯吱響,氣的。


    “走吧,讓人好好安葬他們,通知家屬。”


    “是,隊長。”


    這樣的事,三個月舒千初處理了四起,感謝天網覆蓋全國,有兩起案件他們趕到及時,救下不少人。


    忙忙碌碌、勤勤懇懇在外掙錢的姐姐,滿世界轉悠。


    家裏起早晚睡,寫作業的弟弟,眼下卻腦殼生疼。


    “二年級數學題好難t.t,6x6÷6x6等於啥?”天屹欲哭無淚。現場求助:“巫空、巫空,等於多少?”


    “主人,自己的作業自己寫,加油,看好你哦!”還沒背完係統規則的巫空幸災樂禍。


    天屹:“呔!”


    然而寫作業不是他煩心的,第二天周六,舒小林抱著一大堆東西來找他,才是讓他最鬧心的事。


    “天天,小優說要嫁給我,快幫我把禮物粘好,我做個結婚證。”舒小林一本正經的把東西放到書桌上,拽著堂弟。


    天屹翻了個白眼,一臉無語:“你見過結婚證是什麽樣子的嗎?你還記得自己才八歲嗎?”


    “記得啊,所以我才做一個結婚證。


    你看,這是我爸媽的,我照著它做。”他扒拉出一個紅本本。


    天屹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他:“三叔三嬸知道你把他們結婚證偷出來嗎?”


    孩子怕不是要挨打,不知道會不會牽連自己,他有點擔心。


    “哎呀別管那些,快來幫我疊紙花,我做個手捧花。”舒小林雙手捧著小黑臉,笑的傻兮兮。


    偷懶不成的天屹,認命的幫堂哥疊起老師教的紙花。


    紅的藍的綠的,堂哥弄得像花圈上的花,但他不敢說,怕孩子會哭。


    再去拔家裏真的花,三嬸會扔孩子,他並不想撿。


    忙了一下午,送走喜滋滋的小林堂哥,內心疲憊的天屹一點玩的心情都沒有。


    更崩潰的是周末早上,他迎來哭唧唧的小林堂哥。


    “天天,我失戀了,她今天嫁給別人,嗚哇哇.......我好傷心。”小林哭的好大聲。


    魔音入耳的天屹,腦殼被吵的想哭。


    有氣無力的問:“嫁給了誰?”


    “嗚嗚......石頭哥,他們在村口,小花她們見證的。”


    不知道為什麽,天屹有點想笑,抖著肩膀忙捂住臉。


    心思流轉,回想昨晚的數學作業,他立馬冷靜下來:“沒事,小林哥,沒準你的女朋友下一個更乖、更可愛。”


    “嗚嗚嗚x﹏x.....你還小、你不懂。”舒小林眼神悲傷,掉著大顆的眼淚,哭著轉身跑了。


    留下一臉茫然的天屹,爾康手目送小堂哥蕭瑟、悲痛的背影跑遠。


    他心情很好的走到院子裏樹下躺椅,吃著媽媽洗好的水果,拿著二年級語文看起來。


    沒多久,舒媽媽和舒三嬸從後院進屋,舒三嬸問:“天天,我好像聽到林子的哭聲?”


    “啊?對,是小林哥,他說他失戀來著。”天屹如實回答。


    “噗~哈哈哈.....老三媳婦,林子是早戀嗎?”舒媽媽笑出了聲。


    舒三嬸一頭霧水:“我不知道啊,這小子,我現在不回家看看。”


    “我也去。”無聊得很的舒媽媽緊隨其後。


    舒三嬸騎著小摩托載著舒媽媽,消失在村路上。


    天屹:“.......”


    誰還記得家裏有個小可愛?


    所以,親情的愛會消失是嗎?


    他放下書,跑去後院找爸爸。


    坐著爸爸的老頭樂車鬥裏,吹著風,一路向三叔他們村外新家駛去。


    村裏現在隻有他們一家,都搬到村口山外,指揮部鎮守村口位置。


    車行十五分便到了新的舒古村。


    離老遠,他便聽見小孩的哭聲。


    “舒小林!膽子不小啊,竟敢拿我和你爸爸的結婚證出來,你怎麽不拿戶口本?”


    “哇哇嗚嗚嗚......我沒找到.....”


    “怎麽?能找到你還真要拿?去入贅嗎?啊,你說啊!”


    “啪、啪、啪。”


    “錯沒錯?啊,錯沒錯,還敢嗎?”


    到了三叔家大門口,天屹清晰的聽到肉與肉相貼的聲音,好大聲。


    “我錯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嗚嗚......”


    透著半開的大門,看到被脫了褲子挨打的舒小林,天屹和爸爸沒有進去,樂嗬嗬的站門外看熱鬧。


    “兒子啊,別學你堂哥,要是喜歡哪個小姑娘,一定要等到人家十八歲以後,要不就是犯法,我們不能這樣,知道嗎?”


    舒爸爸摸摸看的津津有味兒子,心下好笑的教育他。


    天屹狠狠的點了下頭:“知道了爸爸,我才沒那麽傻,小姑娘有什麽好的,嬌氣事兒又多,什麽都管,動不動就告狀,很煩的好吧。”


    專注看熱鬧的他,沒見到聽他說完後,麵色複雜的舒爸爸。


    舒爸爸:‘完蛋,他家兒子這輩子,怕不是找不著媳婦。’


    越想越心塞的舒爸爸,等到院子裏打完孩子,看完全程的舒媽媽,帶著一臉滿足的母子倆回家。


    上學的日子過的飛快,寒暑假家裏給天屹報了鎮上的補習班,他努力的結果,成績堪堪維持在全年級第九、十。


    數學好難,奧數好難,他明明是小學生,卻承受了太多學習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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