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哥這次靠譜些吧,你哥的彩禮和你的嫁妝,阿媽都給存著呢。”阿媽說著,麻利地收拾著炕上亂七八糟的碎布。


    阿爾敏看著阿媽忙碌的身影,心中滿是心疼。


    “阿媽,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阿爾敏微微有些惱怒,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知道阿媽這些年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她作為女兒,在應該承擔責任的年紀,卻幫不上什麽大忙。


    “阿媽知道,睡吧,明天還要早起放羊呢。”阿媽輕輕拍了拍阿爾敏,示意她早點休息。


    她才剛剛四十歲,頭發已經花白,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了十歲。


    都是生活的壓力造成的,自從家裏的男人去世後,她一個人挑起了家庭的重擔。


    每天都要起早貪黑地幹活,拉扯著兩個孩子長大成人。


    其中的辛酸和痛苦,隻有她自己知道。


    阿爾敏躺在炕上,久久不能入睡。


    想起了小時候,哥哥總是帶著她一起玩耍,那時他們的生活艱苦,但充滿了快樂。


    隨著時間的推移,哥哥漸漸變得叛逆,不再聽阿媽的話,甚至還染上了好逸惡勞的惡習。


    阿爾敏試圖勸說他改過自新,哥哥根本不聽,反而諷刺她多管閑事。


    第二天清晨,阿爾敏早早地起床,幫阿媽準備好了早餐,跟著阿媽一起去放羊。


    草原上,她看到了一群群潔白的羊群,想著哥哥如果勤快一點就更好了,幻想著哥哥踏實過日子的樣子,心情頓時開朗起來。


    哥哥不好,也是家裏的頂梁柱,保護著母女倆不受流言蜚語的騷擾。


    “阿嚏!”阿如拉揉揉鼻子。


    大白天的,他躺在炕上,心裏正盤算著該如何追求,紅旗大隊工資很高的蔣知青。


    暗自決定,等到明天身體不再疼痛時,就出門去打聽一下她的家庭情況。


    想到這裏,他不禁開始暢想起未來。


    一旦把她娶回家,他一定要好好地哄著她,他以後的生活肯定會衣食無憂。


    他可是打聽過了,小姑娘今年才十六歲,年紀小正好啊,單純又好哄,充滿了對愛情的憧憬。


    隻要稍稍耍些手段,將她追到手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哎呀~到底是應該采取若即若離的策略呢,還是要熱烈追求呢?


    在床上翻來覆去,他糾結得難以入眠。


    同樣對姐姐那頭狀況一無所知的天屹,麵容嚴肅地舉起弓箭,時刻保持警惕狀態。


    “嗷嗚~嗷嗚”伴隨著陣陣狼嚎聲響起,也不知是誰率先動手,隻聽見“砰、砰、砰”三聲響,激烈的戰鬥正式打響。


    這個季節狼群本應不缺乏食物來源,它們卻選擇堵截村民們回家的道路,讓大家不得不嚴陣警惕。


    村民們神色緊張地望向聲音最響的地方,心中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雖說看不到人影,一雙雙綠油油、陰森森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令人毛骨悚然。


    身體不由自主顫抖的舅婆,將天屹緊緊摟在懷中,呈現出一種保護姿態。


    他們和圖奇兄妹倆,被大人們圍在中間保護著,周遭羊群‘咩咩咩’驚叫,拴緊的牛馬蹄子來回踢踏著。


    狼群始終沒突破大隊長他們的防線,待到一切平息,天屹才看到清理傷口的幾個牧民。


    扶著腿軟的舅婆,坐到篝火旁,此時氣氛很沉重。


    大隊長看著自己胳臂的傷,被處理包紮好,開口打破寂靜。


    “死傷多少?”他麵色沉痛的問。


    “死了兩頭羊,一頭牛,還有一匹馬。”副隊長心疼地回答道。


    這些牛羊可是他們的寶貝,每損失一頭都會讓他心痛不已。


    大隊長皺起眉頭:“怎麽會這樣?我們不是有防禦措施嗎?”


    “那些狼太狡猾了,它們趁著夜色悄悄地爬上了山坡,然後突然發動攻擊。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副隊長解釋。


    大隊長歎了口氣:“這次真是虧大了。”


    “是啊,這可怎麽辦呢?”副隊長無奈地說。


    “隻能從其他地方彌補回來了。”大隊長想了想,便回他。


    “嗯,也隻有這樣了。”副隊長點點頭表示同意。


    接著,副隊長又說:“人都是輕傷,沒什麽大問題。


    “那還好,叫人把死的和傷重的馬上宰殺,用鹽巴處理下,明天咱們加速趕路。”張隊長立即決定了明天的事。


    牧民們沒有意見,今晚太過驚心動魄,能早點回村當然最好。


    休息的時候,留一半人牧民值夜。


    天屹身旁擠了兩個小孩,睡不著,睜著眼睛數天上的星星,數著數著,發現星星消失不見。


    不知誰喊了聲:“不好,來雨了!”


    大家紛紛起身,檢查搭起帳子的情況。


    突如其來的雨勢挺大,下了半個小便停了。


    沒有遮擋,可憐牧群裏的牛羊馬,澆了個透心涼。


    太陽掙脫地平線,幾乎一夜未睡的村民們,麻利的收好東西,加快速度趕路出發。


    清晨風涼,天屹騎馬啃饃,舅公打馬上前,塞給他幾塊牛肉幹。


    “等回家舅公給燉羊湯,別怕,別急。”舅公說話時的眼神太過慈和。


    天屹鼻頭不由發酸:“舅公,我挺好的,你和舅婆要好好保重身體啊。”


    “哈哈.......乖,我們身體好著呢,放心吧,舅公和舅婆還等著咱們小天屹長大、結婚、生娃。”和林用大笑掩飾眼裏湧出的熱意。


    草原人不興摸孩子的頭安慰,不會哄孩子的和林,聽著孩子懂事的話,心口微熱,一夜的疲憊好似減輕不少。


    可能是舅婆和大伯母她們向長生天的祈求,得到了回應,剩下的路途,順暢的不得了。


    三天後,他們風塵仆仆的回到熟悉的村子。


    路上一個禮拜沒洗澡的天屹,由姐姐幫忙剪了個短發。


    跟著大伯和舅公,跑去村西湖水下遊痛痛快快的洗了爽。


    “你胖了好多。”蔣天莘捏了把弟弟肉肉的臉頰,眼裏含笑的打趣。“我弟弟真可愛,胖點好看呢。”


    說著話,她心裏不禁感激著舅公一家,對姐弟倆無微不至的照顧,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身上嶄新的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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