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寒風還在呼嘯,太陽卻很明媚,天空就像洗過那般湛藍,宛如一麵遼闊的鏡子。


    當明媚的陽光夾帶著遠處嘹亮的軍歌傳進來的時候,唐鋒這才從迷迷糊糊中睜開眼來。


    短暫愣神後,不由啞然失笑,曾幾何時,他也像操場上那些小家夥,天還沒亮就早早起床,進行高嚴格的晨練。


    雖然他還是住在隱龍戰隊,但在加入龍組之後,卻已退出了戰隊身份,自然也不用再想先前那般苛刻訓練了。


    清晨清冷,聽著穿出高亢的操練聲,唐鋒竟忽然有種落寞之感。


    眼下陳浩然前方古武唐門,徐堯也已仗劍走江湖,至於戰狂這家夥,看樣子是鐵了心閉關,這兩天都不曾看到他的影子。


    好在正當唐鋒百無聊賴間,茅十八卻已在外麵敲門。


    “少爺可否起身,老仆已準備好了早點。”茅十八在外頭喊道,憑他的如今的耳力,自然是聽到了屋裏起床的動靜聲。


    唐鋒不由搖搖頭一笑,簡單洗漱後拉開了門。


    “茅先生用不著如此客氣的,以後你我還是以朋友相稱吧。”唐鋒道。


    茅十八將早點端進來,放在屋裏的桌麵,這才道:“少爺高風坦蕩,不忍收我這老人家為仆,但老仆卻不是不知感恩之人。”


    “早點我是從食堂挑選的,知道少爺喜歡清淨,所以就特地拿過來。”唐鋒知道這老家夥固執,也就不好再說什麽。


    當下轉移話題道:“昨晚境界鞏固得如何了?”


    茅十八躬身回答:“承蒙少爺恩賜聚氣丹,老仆境界已經徹底鞏固,隻是那龍爪手,太過於玄奧,老仆一時間難以領悟。”


    唐鋒微微點頭,畢竟那張羊皮紙上的龍爪手,已不單純隻是少室山的龍爪手,另外還融合了他的龍爪九式。


    雖然龍爪九式最後一招虛空之爪他沒有融合進來,但卻也非比尋常,茅十八與戰狂都不是天賦超絕之人,短時間內無法領悟也正常。


    “先吃早餐吧,陳家的宴請是在中午,飯後你有什麽不懂的可問我。”唐鋒微微擺手,率先坐了下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先坐,這老頭是絕對不會先坐下來的。


    這大概因為茅十八從小在武當門長大的緣故,做事嚴格遵守古代禮儀,雖顯得有些呆板,但有時候卻也顯得可愛。


    早飯後,兩人來到西麵僻靜院子,唐鋒開始教導茅十八習練。


    時間緩緩流逝,當太陽快要到正午時,忽然有門外前來通報,說陳家的陳管家已親自來接,此刻就在大門等候。


    茅十八聽了,不由冷笑:“竟然還如此著急,他常天門難道是怕我們不敢去赴宴跑了不成!”


    唐鋒對此卻是搖頭笑道:“這也許隻不過是陳家對咱們比較客氣呢。”


    兩人雖嘴上說著,腳步卻沒有停下,略作休整後,往戰隊大門走去。


    來的人卻不知陳管家一人,諸葛芙蓉竟也跟著來了,此刻兩人就站在龍隱戰隊那並不起眼的大門口。


    看到唐鋒出來,陳管家立刻迎上來,臉上堆笑道:“唐先生上午好,考慮到唐先生的身份,家主特地命我前來接先生。”


    唐鋒微微點頭道:“陳管家客氣了。”


    不管這是不是擔心他們不敢敷眼,對方好歹親自來接,唐鋒倒不會在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上多計較。


    諸葛芙蓉就站在旁邊,看起來麵容略顯憔悴,隻是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他,並沒有開口。


    唐鋒兀自摸了摸鼻子,隻好打破這種沉默問道:“昨晚休息得好麽?”


    誰知諸葛芙蓉卻是道:“陳家擺明宴無好宴,你覺得我能休息得好?”


    其實唐鋒話剛問出口,就知道自己問得是有多麽的多餘,畢竟這時候,諸葛芙蓉麵蓉憔悴,眼睛布滿血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昨晚睡不好。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唐鋒微怔在那裏,盡管平日他能言善辯,這時候卻也不知說什麽好。


    諸葛芙蓉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於是連忙改口道:“昨晚上,我已通知了爺爺,叫他連夜出發,早上到了帝都,今天中午,大概也會出席陳家的宴會。”


    唐鋒點點頭道:“如此甚好,畢竟不管怎麽樣,你們兩家也算親家,有些事總得需要麵對的。”


    諸葛芙蓉微微點頭道:“那我們就上車吧,時間差不多了,總不能讓別人久等。”


    她把陳家說成別人,在場都是老江湖,有哪裏會聽不出她的意思,更再者諸葛芙蓉並沒有以外甥女的身份在陳家招待客人。


    如今而是與唐鋒一同前往,她的態度也已經很明顯了。


    陳管家微微一歎,擺手拉開車門請兩人上車,在陳家當了三十年管家,雖然還是外人,但有些事情,他這個管家比誰都看得清楚。


    隻是也礙於管家的身份,有些話他也不方便說。


    眾人上車後,陳管家發動車子,即刻出發。


    興許是連陳家也意識到,今天的宴請可能會出事,所以並不是家宴,宴會地點設在了帝都太湖附近的一家奢華古風酒樓。


    酒樓就在太湖邊,太湖遼闊,兩旁種滿了楊柳,寒風雖緊,但湖水卻很平靜,碧波微蕩,看起來就像是一麵鏡子。


    隻不過太湖酒樓上的人,此刻內心卻並不像湖水那般平靜了。


    今天酒樓的客人並不多,因為陳家已經包場了,古風木質酒樓七層,但下麵六層卻沒有一個客人。


    因為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在了頂樓第七層。


    第七層四麵開闊,頂上隻是蓋了個方形塔,用來遮擋雨水,因此坐在這裏的人,能夠俯瞰下麵整座太湖。


    頂樓上人並不多,目前隻有三個人。


    其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一個發福中年人,還有一個英俊年輕人。


    “父親,咱們今日此舉,會不會徹底得罪那個唐鋒?”中年人忽然問,他一襲西裝,挺著個圓圓的大肚子。


    老者身著灰色唐裝,比起自己的兒子來,倒是顯得從容淡定得多,他眺望著下方遼闊湖水,不答反問:“我倒是想問問你們,那姓唐的小子,比起常天門如何?比起易家又如何?”


    中年人沉默,倒是那年輕人陳建軍道:“那還用說爺爺,那姓唐的,雖然武功不弱,但是比起常天門,比起易家,就差太多了。”


    唐裝老者兀自冷哼一聲,道:“那不就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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