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隻說了兩個字,“故人。”說完,便走出了禪房。


    顧北音跟上了君陌,卻又回頭看了看那牌位。故人嗎?她皺了皺眉,總覺得有些什麽是她不知道的。


    她很想開口詢問,奈何並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一路無言。


    回到駐地,大軍整頓了一番,便準備啟程了。


    君陌讓人給她牽來一隻溫順的馬,顧北音卻轉而上了君陌的白馬,明擺著是要和君陌共乘一匹的意思。


    這馬可是匹名貴的千裏馬,她早就看上了,如今有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男女授受不親,下來!”


    這都說最了解你的人,不是親人,不是朋友,而是敵人。以她對君陌的了解,她要是不緊緊地跟著他,君陌轉頭就能把她甩了。她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我身受重傷,你居然想讓我單獨乘一匹馬,是想要害死你的救命恩人嗎?”


    那一雙眼睛楚楚可憐的望著君陌,語氣裏仿佛真的是君陌不仁不義一般。


    她是捏準了君陌的心思的。沈清歌可是堂堂郡主之尊,還是他君陌的未婚妻。軍營裏都是些男子,她就不信君陌會讓他的未婚妻與其他男人共乘一騎。


    果不其然,君陌最終還是鬆了口,隻是聲音冷冰冰的,“出發吧。”


    這話落入顧北音,心裏別提多開心了。這君陌吃癟的樣子,她上一世可不常見到。


    寧王班師回朝,馬上卻有一女子,也是讓眾人驚了又驚。可眾人又很快發現,那女子正是失蹤了多日的獻儀郡主。


    顧北音此舉也算得上是歪打正著。原本沈清歌失蹤,京都城上下是風言風語,如今和君陌一同出現,流言就也不攻自破了。


    雖說是男女授受不親,可二人是定了親的,倒也無傷大雅。


    君陌騎著馬已經到了汝南王府的大門前,可顧北音死活不下馬,君陌也奈何不了她,隻好讓人報了平安後將其帶到了寧王府。


    吩咐了人給她梳洗打扮,又讓人給她換了藥,君陌便進宮向惠文帝述職。


    顧北音好不容易才進了寧王府,自然不會閑著,花了小半日,才是將整個王府給摸了個大概。


    到了晚膳時分,君陌才回來。顧北音還等著君陌來勸她回汝南王府呢,想好了滿肚子的應對之詞,卻沒想到君陌沒來。聽下人說,君陌在宮中跪了好幾個時辰,還讓惠文帝給禁了足。


    這得勝歸來的將軍,無賞反罰是個什麽道理?


    但不管怎麽說,君陌作為這次鎮壓周軍的主將,即便沒有大賞,惠文帝也不可能不顧大臣百姓的想法去懲治有功之臣。所以不管為何,多半也是為了打壓君陌的氣焰,頂多是禁足個三五日,君王的慣用手段而已。


    要說這惠文帝,顧北音還真是看不上。沒什麽大本事不說,還整天疑神疑鬼的。相比而言,即便君陌是她的殺身仇人,她也更為欣賞君陌。也就是順成帝死的時候君陌還是稚子,不然這皇位還真輪不到惠文帝。


    原本顧北音還想著等君陌外出的時候再去他的書房臥房找找那玉佩,可眼下君陌被禁了足,這事可就不好辦了。她總不能一直賴在寧王府不走。


    所以還是趁她還在寧王府,先拿到玉佩再說別的。左右一塊玉佩而已,想必君陌也不會藏的太深。


    夜涼如水,薄薄一層月光浮動在空氣裏。


    顧北音估摸著君陌睡了,便先溜進了書房,大膽的翻了翻。


    但最後她連顧北音的畫像都翻出來了,愣是沒看到那玉佩的影子。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畫像上是她一年前第一次與君陌在戰場上廝殺的樣子,凶神惡煞的。


    “畫得可真醜。這個君陌,是要一開始就讓燕軍都認識我,好躲得遠遠的嗎?這不知道的還當你是偷偷喜歡我呢。”顧北音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把那畫像收好,放回了原處後,顧北音準備再悄悄溜去君陌的臥房找找看。


    隻是可見是不能在背後議論別人的,她才剛打開書房的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君陌。


    仍是一身黑衣,夜色下,月光給他頎長挺拔的身姿蒙上了淡淡一層白霧。


    君陌麵無表情地走了進去,又點上了蠟燭。這讓顧北音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顧北音在腦中過了好些說辭,可都不合理。她這大半夜的跑到人家的書房裏來,是不管怎麽說都說不過去的吧。


    但好歹沈清歌也是君陌未過門的妻子。現在君陌應該不會對她怎麽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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