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這話,讓蘇桓有些無地自容,可他不得不如此。


    “蘇恒之,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幾次三番的陷害她,甚至想要了她的命!我不求你為了她去教訓那個女人,隻求你不要助紂為虐!否則,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


    紅衣公子姬墨寒,最是殺人於無形。


    蘇桓知道姬元不是在嚇唬他,若他真的幫著文鳶語傷害顧北音,姬元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但,他還是要娶文鳶語,哪怕這樣真的會傷害到顧北音。


    “墨寒,把解藥給我吧。文鳶語現在不能死。”


    若文鳶語死了,那他之前所謀劃的一切都如春水一般付之東流了。


    “蘇恒之,你該知道的,我姬墨寒的毒,從來不會備解藥。”


    下毒就是要殺人。提前製好解藥還有什麽意思,沒有解藥的毒藥才是最駭人的。


    “我知道你能解。”


    他當然是能解的,但他憑什麽要給文鳶語解毒。


    “蘇恒之,你好像沒有資格命令我吧?”


    “姬墨寒,文鳶語她是夏國公主,是夏王唯一的子嗣!”


    姬元輕蔑地撇了他一眼,“那又如何?不過一個小國的公主罷了,我姬墨寒會怕她?”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宣平侯是哪個意思呢?”顧北音從屋裏緩緩地走了出來,她麵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因著顧北音剛已經睡下,此時,她隻穿了白色的裏衣,外披了一件鬥篷,不施粉黛且散落著頭發。


    這是蘇桓第一次見到重生後的顧北音。眼前的顧北音對蘇桓來說,是陌生的,但也是熟悉的。


    “北音……”


    “宣平侯大駕光臨,令寒舍蓬蓽生輝。小女未曾遠迎還請宣平侯恕罪。不過這也不能怪小女,誰讓宣平侯非要深夜至此。這是小女的深閨,宣平侯不請自來也就罷了,但訓斥小女的護衛是何道理呢?”


    見顧北音出來了,姬元便走到了她的身邊。


    “北音……你非要這樣與我說話嗎?”蘇桓說話不由得有些苦澀。


    顧北音冷冷地看著他,“小女愚鈍,不會說話得罪了宣平侯,還望宣平侯不要怪罪。”


    “北音,我是有苦衷的。”


    “請問宣平侯如今是以什麽身份在跟我說話呢?是蘇恒之,還是宣平侯?”


    蘇桓道,“自然是蘇恒之。”


    “既然是蘇恒之,便沒資格來指責姬墨寒。”


    姬元聽了這話,是頗有些驕傲。


    “北音,我的心思你是最明白的。文鳶語現在是可利用的。隻要是有助於複國的事,我是一定會去做的。北音,你和我是一樣的對嗎?”


    原來一樣,現在還一樣嗎?


    顧北音也不知道。


    其實,君陌的話,她大概是已經信了。且她如今終歸已經不是顧北音了,她已經沒有那個心了。


    “蘇恒之,你知道鳶語現在一心想置我於死地嗎?”說著,顧北音自嘲地笑了,“你自然是知道的,且還幫她給我下了毒。”


    蘇桓自知理虧,在這方麵也就不予辯駁。


    “我是無心之失……”


    “無心也好,有意也罷,反正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姬墨寒做得哪些是,都是我讓他去做的,且我覺得那是她該得到的懲罰,甚至該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你,看在你是蘇恒之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


    她如今確實是心善了不少,若是從前,敢這麽算計她的人,她是不會允許那人活這麽久的。


    “我知道,是我的錯。她也確實該死。但,她如今真的還不能死。”隨後,他又補了一句,“你放心,待她無用之後,不用你說,我也會讓她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顧北音定定地看著他,“你當真要保她嗎?哪怕我會怪你,會怨你,甚至會恨你嗎?”


    蘇桓沉默了片刻,終究是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是。”


    顧北音將目光從蘇桓身上移開,“好。最後一次了,若文鳶語仍不知悔改,也就怪不得我了。至於你,從今往後,你做你的宣平侯,我做我的獻儀郡主。前塵往事便讓它隨風而去,你我便各奔前程吧。”


    她一直覺得,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對於蘇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做法,她是實在不敢苟同。


    但既然他硬要保下文鳶語,那便如他所願吧。


    蘇桓還想再說些什麽,可顧北音已不想再聽他說什麽了,她轉身走回了屋裏。


    “蘇恒之啊蘇恒之,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姬元搖搖頭,也就跟著顧北音走了。


    獨留蘇桓一個人在院中。


    他真的錯了嗎?不,他沒有!


    “顧北音,他那個人就那樣,都這麽多年了,你還能不知道嗎?”


    顧北音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是啊,我該知道的啊。跟他的宏圖霸業比,我便如同塵埃一般微不足道。他要怎樣,便隨他吧。反正不過一個文鳶語而已,我便暫時放過她。”


    “那蘇恒之呢?當真各奔前程嗎?”


    顧北音對蘇桓的情意,他是最清楚不過了。當真能說散就散嗎?


    顧北音一笑,“文鳶語定親了,那我跟君陌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旁的事情便以後再說了。說不定我和君陌日日相處之後,我便能愛上他也說不定呢。”


    姬元還是在顧北音這玩笑話中聽出了苦澀與無奈。他隻顧北音不想再提蘇桓,他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遇到一個人,卻明白永遠不能在一起。或早或晚,她不得不放棄。到最後才明白,最讓人痛苦的事,不是得不到,而是舍不得。


    可舍不得又能怎麽樣呢?得不到的終究是得不到。


    “還得求你,把文鳶語的毒解了吧。”


    “我也是拿你沒辦法。”


    既然顧北音都說讓他給文鳶語解毒了,那姬元也就把解藥製了給蘇桓送了過去。


    姬元也不想跟蘇桓多說什麽,丟下解藥就要走。


    “姬墨寒。”


    聽見蘇桓叫他,姬元也沒回頭,但停下了腳步。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姬元如此有傷風雅的話,蘇桓如今也與他計較不得了。


    “她還好嗎?”


    “隻要你和那個文鳶語不去招惹她,她便好的很。她既然已經說了各奔前程,你便隻當不知道她還活著,好自為之吧。”


    他這一身的醫術啊,竟然連著救了兩個他一點都不想救的人。不過對比君陌和蘇桓,他現在倒是討厭蘇桓更多一些。


    那君陌不管怎麽說也是敵人,那他不管做了什麽,也都不能算是他錯了。但蘇桓是自己人,卻做出這種事,著實是可恨。


    姬元給文鳶語下毒的事畢竟也不是明著來的,那蘇桓給文鳶語解毒也隻能悄悄的解。


    而文鳶語解了毒,滿頭的白發又變得烏黑,皮膚也恢複了原來的白嫩水靈,她隻以為是因為她和蘇桓定了親,徹底和君陌沒了關係才恢複的。


    在屋裏憋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才恢複了美貌,文鳶語是滿心歡喜地上了街。


    路上,好看的布料還有新穎的發飾文鳶語是看見什麽買什麽。


    “啊……”


    文鳶語正買得起興,是突然被抓住手腕,被猛地拽到了人煙稀少小巷裏。


    文鳶語剛想高聲呼叫,便看清了對方的容貌。


    是孟岩。


    “公主。”


    “公主。”


    身邊跟著的婢女侍衛連忙都追了過來。


    文鳶語對他們說了一聲,“本公主無事,你們先去一旁等著。”


    “是。”


    等那些隨從都走遠了,孟岩才開口道,“微臣還以為公主會讓他們把微臣打殺了呢。”


    文鳶語不悅地說:“你有什麽話不能給本公主傳個信約個地方再說,非要在大街上突然冒出來。”


    “微臣哪敢給蘇丞相的夫人,哦,不對,是宣平侯夫人偷偷傳信啊。”


    麵對孟岩的陰陽怪氣,文鳶語皺了皺眉頭,“你到底要說什麽?”


    “公主騙得微臣好苦啊,微臣心裏憋屈,公主不該給微臣一個解釋嗎?”


    若是君陌也就罷了,憑什麽是蘇桓呢?他不可以,憑什麽蘇桓就可以?


    “本公主有什麽好跟你解釋的?”


    “公主得魚忘筌,難道就不怕微臣將你我的事告訴蘇恒之嗎?”


    文鳶語看著孟岩,臉上滿是不屑,“你若想便告訴他就是了。本公主有什麽好怕的?難道是怕蘇恒之會與本公主取消婚約嗎?但是你覺得蘇恒之會不會先向你開刀?你要是不怕身敗名裂,變得一無所有,那你大可去告訴他。本公主絕不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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