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音也隻能是幹著急。


    這君璟擺明了就是在利用沈清歌。兵權這種東西,沒有哪個皇帝願意把它交到一個不是自己親信的人的手裏。


    軍隊,兵權,是絕不能旁落的東西。


    君陌要真的幫了君璟,最後隻能落得個被過河拆橋的下場,而沈清歌又能好到哪裏去呢。


    這些淺顯的道理,沈清歌怕不是不明白,而是她不願意明白。比起這些,她更願意相信她愛的人不會騙她。


    沈清歌小小的糾結了一會兒之後,又把那簪子插到了頭上,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幫君璟勸君陌了。


    在寧王府待了好幾天的姬元,終於是待不住了。


    姬元謹慎地出了寧王府,四下觀察確定安全後才往西而去。


    他最終在一個平平無奇的宅子前停了下來,扣了扣門。


    門裏有人道,“黑雲壓城城欲摧。”


    姬元隨即回道,“山雨欲來風滿樓。”


    姬元對完暗號,裏麵的人才開了門。


    “副閣主。”開門的是閑人閣殺手之一的幽。


    “閣裏沒什麽事吧?”姬元問道。


    兩人邊說,邊往裏走著。


    “一切如常。”


    先前在蘇桓追殺他的時候,他沒有跑來閑人閣,而是選擇去了寧王府讓君陌庇護。不是因為閑人閣的殺手打不過蘇桓的人,相反的,閑人閣如今高手也不少,其實是足以跟蘇桓手下的暗衛相匹敵的。


    但閑人閣是顧北音與他的心血,他不想閑人閣過早的暴露在外。


    “對了,這些天有沒有一個叫阿深的十二三歲的男孩兒來過?我之前也問過的。”


    當初顧北音跟著君陌去剿匪還沒回來的時候,就給他來過信,說有個小男孩兒叫阿深,十二三歲的樣子,還有個姐姐,是她在路上救的,他們可能很快就會找到閑人閣去,讓他收下他們。


    顧北音回來後還問過他阿深有沒有找來,得知沒有,就讓他繼續留意著。


    可這眼瞅著都四個多月了,別說是叫阿深的十二三歲小男孩兒了,閑人閣根本就沒人找來。


    幽回道,“副閣主吩咐下來了,我們便時常留意著,可確實不曾有小男孩兒找來過。”


    “這就怪了。”


    顧北音說是她在路上救的人,還給了那小男孩兒一些上京的盤纏,可如今阿深遲遲沒有找來,是不想報恩拿了錢跑了?還是出了什麽事?


    “副閣主確定會有人找來嗎?會不會是出了什麽變故?要不要屬下讓人去找找?”


    “不必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若是那孩子不想報恩,也就當顧北音一時眼瞎幫錯了人,也沒必要去強迫人家來報恩。若是真的是出了什麽意外,怕也是早就發生的事了,現在再去找也沒什麽意義了。


    扣扣……


    有人敲門。


    姬元和幽都提高了警惕。


    “閣裏可有人在外?”姬元問道。


    “不曾。”


    閑人閣一般除了姬元和閣裏的殺手,是不會有人進出的,不然幽也不會很確定的說阿深並不曾來過。可眼下所以殺手都在後院練武,此時敲門的會是誰呢?


    “你去開門。”


    “是。”幽走到門前說道,“黑雲壓城城欲摧。”


    門外的人立刻答道,“山雨欲來風滿樓。”


    幽麵色凝重地看向姬元,姬元搖了搖頭。


    幽便又對門外的人說道,“山色空蒙雨亦奇。”


    門外的人沉默了。


    能對的上第一句暗號,卻對不上第二句,很顯然這人不是他們自己人。至於這第一句暗號是怎麽對上的,想必是剛剛聽到了姬元在門外對的暗號了。


    裏麵的人不開門,外麵的人便開始撞門。


    聽到聲響,後院在練武的殺手都聞聲趕來了。


    他們忙問道,“副閣主,這是怎麽了?”


    姬元倒是鎮靜,“估計是衝著我來的。”


    這個時候除了蘇桓,也沒有人會上門來找事了。


    門外都是武功高強的高手,一個門自然是阻擋不住他們,門很快就被弄開了。


    果然,蘇桓站在門外。


    姬元冷冷地說道,“宣平侯,敢問我們是犯了什麽事兒了嗎?若是沒有,即便您是侯爺,也是不能私闖民宅的吧?”


    雖然閑人閣是個殺手組織,但顧北音一開始組建他們也不是為了要去做殺人的買賣,所以閑人閣如今可是沒什麽錯處的。


    姬元這副不講人情的樣子倒是讓蘇桓想起了顧北音。


    “我來做什麽,沒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幽在一旁說道,“副閣主,弟兄們都在這兒,咱們可不怕他們。”


    蘇桓笑道,“蘇某跟你們閣主副閣主可都是老相識了,蘇某今天來,也不是來跟你們打架的,而是有事要跟你們副閣主談談,你們不必擔憂。”


    姬元笑了,“談談?談什麽?談怎樣讓我心甘情願地跟你去送死嗎?”


    不,蘇桓不是讓他去送死,而是想讓他生不如死。


    二十年前,藥王穀尋了十幾個孩子,每日便是喂他們毒藥,隨後再給他們解毒。說白了這些孩子就是來試毒的。幾年的時間裏,那些孩子大多都死了,有些是解藥沒研製出來毒發身亡,有些是試毒試多了沒扛過來,隻有姬元,他堅強地活了下來。


    因為幾年來試過無數種毒藥,姬元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的骨血變得與常人不同,成了毒藥與解藥的最特殊的藥引子。


    那時,藥王穀的人會拿他的血去製作毒藥,也會用他的血去解一些他們解不了的毒。每日取血對於當時的姬元來說,身體與精神上都是莫大的折磨。


    所以姬元受不了逃了出來。姬元對藥王穀來說,不是藥王穀穀主的徒弟,而是世間難得的寶物。沒有誰丟了一件舉世無雙的寶物會不去尋找的,所以藥王穀十年來從不曾放棄想將姬元抓回去。


    當然,這十年藥王穀又抓了不少孩子,就是希望能再有一個姬元這樣的孩子出現,可是卻一個都沒有,這讓姬元這件“寶物”,變得更加的珍貴。


    一旦姬元回了藥王穀,就會再一次成為他們研究的“寶物”。即便過了十年,可當年的那種感覺仍時常出現在姬元的腦海裏,那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他再也不想再感受一次了。


    “姬墨寒,閑人閣是顧北音的心血,你不想讓它毀於一旦吧?”


    “蘇恒之,你在拿顧北音來威脅我嗎?”


    他怎麽也沒想到,如今的蘇桓變得如此厚顏無恥。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是在與你商量。你放心,你走後,我會接手閑人閣,會讓閑人閣比在你手裏時更好。”


    幽立馬說道,“副閣主,您對我們有知遇之恩,我們隻會效忠於你。”


    蘇桓笑了,“誰說閑人閣就一定要是你們了?你們若是乖乖服從我,我還能留你們在閑人閣,你們若是不從,我換人就是了。”


    “蘇恒之,你之前的所做作為已經夠對不起顧北音的了,如今你還要再做多少?”


    “我沒有對不起顧北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周。顧北音先前不理解我,但我相信她在天上看著會理解我的。”


    “我似乎應該替顧北音慶幸,慶幸她沒有活到現在,否則她活著也會被你氣死。”


    蘇桓的麵色變得很不好看,“姬墨寒,我勸你不要逞一時口舌之快。”


    “我也慶幸顧北音一早便看清了你的麵目,所以她寧願選擇君翊疏,也不選擇你。”


    原本一開始顧北音要與蘇桓分道揚鑣的時候,姬元心裏其實還是希望他們能握手言和的,但現在看來,顧北音看人可是要比他看得準多了。


    蘇桓握緊了拳頭,“把他拿下,留口氣便是了。”


    “是。”


    蘇桓身後的暗衛蜂擁而至,閑人閣的殺手也不甘示弱,兩方的人很快廝殺在了一起。


    蘇桓雖不知道閑人閣裏到底有多少殺手,這些殺手又都是什麽實力的,所以他帶了足足有餘的人來,以絕對的優勢拿下了姬元。


    姬元被人壓著,使勁兒掙紮不開。


    “蘇恒之,你就算不抓我,藥王穀那老頭兒也拿不了你怎樣,可你偏偏要抓我,還要毀了閑人閣,這難道也是你身不由己,不得已而為之嗎?還是你因為我與君翊疏聯手,讓你不快,你才假借藥王穀的名頭,要置我於死地?”


    “隨便你怎麽說,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你十年前不是可以從藥王穀逃出來嗎?當時你還是個不會武功的瘦弱孩子呢,如今你有武功傍身,能再逃出來一次也說不定啊。不過這次沒有顧北音幫你了,不知道你還會不會這麽幸運。”


    他就是因為姬元與君陌聯手而不爽又怎麽樣?


    本來王越勉要他對姬元下手,他確實還心有不忍。他當時覺得姬元或許隻是想讓文鳶語死,才給君陌毒藥,僅此而已,卻沒想到姬元被他的人追殺,竟逃到了寧王府。


    如此看來,姬元同君陌怕是勾結已深,如此,姬元勢必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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