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音便跟君陌下著棋,邊道,“周雪晴才死了一個多月,君玉景就封了沈玉顏為皇貴妃,讓她主理六宮,看來君玉景這是要立沈玉顏為後啊。”


    君陌道,“沈玉顏本就是一種嬪妃中位份最好的,又是自潛邸時就伺候的老人,如今更是懷有身孕,自然是繼後最合適的人選。”


    “多少有些替周雪晴惋惜。她好歹也是君玉景的結發妻子,嫁給他一年多,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死的時候,君玉景甚至看都沒去看一看。如今人才剛死,君玉景就已經想著讓旁人取代她的位子了。還真是人走茶涼啊。”


    “若她當真是病逝,君玉景自然不會如此無情。她是為了保全名聲,才自盡的,否則如今就不是先皇後周氏,而是廢後周氏了。”


    顧北音猛地往棋盤上下了一顆棋子,“不如,我們為周雪晴報仇吧?洗刷冤屈,還她清白!”


    “你是想利用周雪晴這件事,扳倒沈玉顏?”


    “周雪晴是有錯,可她假孕的事,畢竟是沈玉顏陷害的,而若不是周雪晴以為自己懷孕了,也不會害死那個樂兒。”


    不得不說,沈玉顏這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連環計使得確實不錯,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沈玉顏是那在後的黃雀,將來她或許就成了那捕蟬的螳螂。


    顧北音一直想除掉沈玉顏這個禍害,隻可惜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如今這件事倒是沈玉顏親自把機會遞給了她。


    “我贏了。”顧北音笑著說道。


    君陌方才沒注意,如今看看,還真是讓顧北音給贏了。


    “嗯。”


    “說好了的,你贏了給我十兩,我贏了給我一百兩。一共一百八十兩銀子,記賬上吧。”


    君陌也沒有意見,他有些寵溺地說道,“好。”


    “王爺,王妃,楚州來信。”說著牧雲將信遞了過來。


    原本牧雲是將信遞給君陌的,可君陌卻示意他將信給顧北音。先前顧北音有寫信給沈清歌,如今這封信應該就是沈清歌給顧北音的回信。


    顧北音倒是沒有在意這個,她接過信拆開看完後就遞給了君陌。


    “沈清歌如今身份還沒有暴露,楚王並不知她跟咱們的關係,她也就不能在楚王麵前多說咱們什麽。但她也說了,楚王並非沒有奪嫡之心,既然他有,那便好辦了。這事還得你跟楚王去聯係。”


    “當年楚王生母蘭貴妃的死,跟如今的雲太後脫不了關係,所以楚王跟雲太後有仇,和君玉景自然也就不對付。用不著咱們主動找他,他也會自己謀劃的,我們隻要在適時的時候幫忙就好了。”


    先前君陌被汙蔑貪汙險些被君璟處死的事是人盡皆知,隻要君洵有意,他必定會主動來找君陌合作的。更何況沈清歌一直以來都想著要報仇,她也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君洵幫她的。


    楚州。


    “先前寧王爺貪墨一案,擺明了就是皇上在害他吧?”沈清歌裝作不經意地提到。


    君洵道,“李自山不過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他哪裏有膽子敢陷害九皇叔啊,若非背後有人,那根本不可能。”


    “先皇便百般想置寧王於死地,如今皇帝也是如此。寧王分明功在社稷,卻要被如此對待,當真是慘啊。”


    君洵不由得有些皺眉頭,“你跟九皇叔並無交集吧?怎麽如此替他打抱不平?”這話中,有些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醋意。


    沈清歌是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雖然與寧王爺不算相熟,可身為大燕人,誰沒聽過寧王爺的威名啊。我為他打抱不平,有什麽不可以嗎?”


    “看來,你很敬佩九皇叔啊。”


    “敬佩是自然的。其實我是想跟你說,千裏馬常有,但伯樂不常有。寧王毋庸置疑是匹千裏馬,可先皇和新皇卻都不是他的伯樂,所以,現在的他,需要一位伯樂。”


    君洵有些警覺,“你什麽意思?”沈清歌的意思君洵當然聽明白了,但他卻不願意承認。


    沈清歌笑道,“怎麽?王爺不想嗎?”


    她如今跟君洵朝夕相處,雖然君洵嘴上不說,但他心裏想得是什麽,沈清歌多少還是能猜到的。


    君洵一直有帝王之心,他隻是在蟄伏。


    君洵是冷著一張臉,“本王的心思,你少揣測。”


    “夫妻一體。王爺想的事,那就是我想的事。”沈清歌湊到君洵耳邊說道,“我還等著你讓我做皇後呢。”


    君洵很是嫌棄地打量著她,“你看看你渾身上下,哪點像是個能母儀天下的皇後?”


    “那不是因為你還不能讓我做皇後啊。我跟你說,你那點小心思我都知道,你也沒必要在我麵前裝啊。寧王,就宛如打仗時的兵家必爭之地雖然說得寧王者得天下這話有幾分誇張,但不得不承認寧王確實是匹千裏馬。”


    “這我知道。”君洵的話說得還有幾分不情不願。


    不是君洵不願意承認君陌的重要性,而是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樂意就這麽跟沈清歌坦誠相待了。


    “你可千萬別跟我說什麽不想依靠別人啊。漢高祖劉邦且道,‘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餉而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此三人者皆人傑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張良擅長在大帳內出謀劃策,在千裏以外一決勝負。蕭何會平定國家,安撫百姓,供給軍餉,不斷絕運糧食的道路。聯合眾多的士兵,打仗一定勝利,攻占一定取得則是韓信的本事。而劉邦他是領導者,不是技術人員,他要的是領導能力,用人能力,戰略能力。能人為他所用,發揮才能才是他的能力。先皇和新皇皆是分不清這個,所以才都想除掉寧王。知人善用是一點,另外便是別那麽多猜忌。畢竟功高震主這個詞,也是來自劉邦和韓信。韓信幫劉邦打下了整個江山,按理說應該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可因為劉邦很愛猜疑別人,最後又勇敢又有謀略的韓信卻不得善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倘若你真的決定了要拉攏寧王,最先要做的,便是將他當成自己人。”


    “他們都看不明白,都以為九皇叔有謀權篡位之心,殊不知當初若不是九皇叔不願,如今皇位上的人必然會是他。九皇叔並不想做皇帝,從前是,如今也是。可是父皇和君玉景的所作所為,都是在逼九皇叔謀反。這若是換成別人,怕是早就忍不下去了,九皇叔之所以還在忍,便是多少還在意親情,但更多的是他不想江山動蕩,百姓受苦。而如今君玉景登基半年來,加大了財政稅收,去除了不少利國利民的政策,整個大燕被他弄得一團糟。我猜,九皇叔估計也是生了廢帝的想法。若九皇叔看得起我,願意幫我,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或許真的是旁觀者清吧,反正君洵一直以來都沒有覺得君陌會威脅誰的皇位,畢竟以君陌的能力和手段,若他想,他根本等不到現在。


    “寧王幫不幫忙是一回事,我們如何能回京城便是另一回事了。”


    君璟登基初便下詔,藩王需鎮守封地,無詔不得回京。倘若君洵一直都隻能在楚州而不能回京,那想要奪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無詔不得回京,那便讓他下詔讓我回京。”


    “他怎麽可能?”


    君璟不僅忌憚君陌,也同樣忌憚君洵他們幾個兄弟,君璟怎麽可能給自己找麻煩。


    “一般情況下,藩王自然不能回京。就連如今皇後周氏歿了,也不必讓藩王回京。可皇後死了不用,那太後呢?太皇太後呢?”


    沈清歌立馬就想到了,“雲太後是皇上生母,她若死了,按理確實該讓藩王回京奔喪。”


    雲太後幫助君璟良多,君璟平日裏也很聽她的,很孝順。若雲太後死了,君璟必定會按最高規格將她下葬,那確實是該讓藩王回京的。


    其實如今的宮中,有一位太皇太後,和兩位太後。這三人不論誰歿了,藩王都是要回京的。但太皇太後畢竟是君洵的親祖母,就算沒什麽感情,但君洵也不至於就去殺了她。而東太後隻是君璟的嫡母,她死了,君璟不一定會大費周章,所以也就隻有西太後,君璟的生母最為合適。


    其實選擇雲太後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便是雲太後跟君洵有殺母之仇。君洵本來就是要報仇的,這要是還能利用雲太後的死達成一些目的,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這件事不好辦成,便先準備著。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要聯係寧王爺,讓他助我們一臂之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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