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驟然暴走的“懦弱”掌櫃,感到到這賤民眼裏的陰寒,常福也是著痕跡退後一步,咬牙徹齒強撐道:


    “哼,賤民的回光返照而已,大家莫、莫要慌!上,給、給我砍死他!”


    “是,公子!”剩下四個武者雖然有些驚嚇,但還是硬著頭皮抽出了刀。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雙頭蛇冷眼觀著這一幕,詭異的笑聲也是再次響起。


    下一刻,不等四名武者殺將過來。


    雙頭蛇已經動了,如同一陣陰風纏綿過去,發揮殺手先下手為強的本能。


    一名尊武巔峰對上四名下武者,猶如虎撲羊群,砍瓜切菜。


    僅僅刹那,地上就多了四具屍體。


    不過手持兩柄血刀、背身而立的雙頭蛇並不滿足於此,曾經作為一個殺手,一口唾沫一個釘,言而有信。


    說要冒犯者死無全屍,就要他們死無全屍。


    轉身。


    雙頭蛇低個頭,耷拉著腦袋,像具喪屍一樣,眼睛死死盯著常福,而雙刀又有了動靜。


    先頭,後手腳,再開膛破肚...


    前後不過幾個呼吸,雙頭蛇就完成了庖丁解牛的傑作,地上四具屍體已然不見,隻剩下了一堆大小勻稱的碎肉。


    碎肉癱在鮮血裏...


    像極了血色殘陽,場麵驚悚而刺激。


    “嘔...!”


    常福退後幾步,又退後幾步,當退到角落裏退無可退時,率先支撐不住,臉色蒼白地癱在地上,瘋狂嘔吐。


    倒是客棧老板娘沒有驚嚇到,一邊把阿來在擁懷裏,一邊望著明顯精神狀態不對的相公,眼神充滿了擔憂。


    阿來也沒被嚇住,此時圓睜的瞳孔裏盡是雙頭蛇的影子,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在反複充斥:這個人...我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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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地獄歸來,又回歸地獄,雙頭蛇扭了扭脖子,腦袋像吊死鬼似的卡在肩頭,握著雙刀緩緩起身,仇恨的眼神再一次鎖定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常福。


    喉結咕嚕咕嚕發出低沉的啞聲:“該你上路了,公子......”


    常福大驚,跌在地上往後猛地掙紮,張嘴大喊:


    “來、來......來人啊!”


    “下樓!”


    “統統都給我下樓,”


    好的,我馬上就讓他們下樓......二樓的刀馬對樓下的形勢了如指掌,此時聽到常福的絕望求救聲,也是微微一笑。


    通!


    一具屍體從樓上扔下,丟在常福眼前。


    通!通!


    又是兩具屍體從樓上丟下,疊在常福跟前。


    通通通!!!


    又是三具屍身,在常福身邊疊起了羅漢......


    “啊!......”二十具手下屍體整整齊齊圍在身邊,常福徹底崩潰,一聲淒厲,也是連滾帶爬往客棧門口跌跌撞撞跑去。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望著快要到門口的人影,雙頭蛇身子一動,抓著常福的頭發拖回了原地。


    咚,咚...


    “掌櫃,還請刀下留人。”就在雙頭蛇準備切碎常福時,刀馬也是牽著小七從樓梯上慢慢走了下來。


    聽到這獨特又性感的聲音,雙頭蛇渾身一震,混沌的腦子逐漸恢複清明,一幅可憐人樣子的側頭對刀馬歉意說:“客官,剛才真是失敬!”


    哈,這眼神轉換絕了,真是一位殘忍至極的殺手,也是一位平凡的好父親嗬......刀馬心裏如此想,就和氣一笑,不緊不慢地說:


    “如果不出意外,再過片刻常貴人就要來了。那麽,咱們趁這個間隙繼續談買賣吧。


    還是老問題,你臉上是怎麽回事?”


    麵對這個問題,麵對現在的逃無可逃的處境,雙頭蛇立在屍海裏沉默了,良久才認命似地回憶道:“我曾是中原大隋朝,暗衛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一員。


    四年前,我最後一次任務是去山海關暗殺冠軍侯滿門,那一次在宮裏的一位公公和八小姐的帶領下,我們進展很順利。


    可是在處斬冠軍侯的妻兒子女時,麵對我的雙刀,那個5歲大的小女孩竟然沒有一絲懼怕,而是從容躺在她母親屍體旁邊對我說:叔叔,求求你不要割下我的頭,不然到了那邊,娘親見不到我的頭,會擔心我的...”


    暗衛、冠軍侯、八小姐......聽雙頭蛇提到這些人物,刀馬腦子忽的鑽心疼,好像有什麽東西隱隱要破牆出來一樣,但努力從原主人的破碎記憶裏尋找,卻煩躁的又想不起來任何東西來。


    靜默掙紮一陣,刀馬隻得放棄,而是問:“那小女孩死了,是嗎?”


    “小女孩死了。”


    雙頭蛇腦袋垂胸,低沉道:“我親手殺的,還割了她的頭去邀功懸賞。”


    說到這,雙頭蛇頓了頓,才繼續道:“冠軍侯滿門斬殺,不得留一個活口,這是八小姐事前下的命令,我不敢不割頭複命。


    那天以後,我夜夜難安,閉上眼睛就是我殺死小女孩娘親,割小女孩頭顱的一幕。


    後來我暗暗立誓,不再對小孩動手。


    可身在暗衛,哪裏由人...


    這精神上的無盡折磨,慢慢讓我萌生了退出暗衛、帶上妻兒遠走西域的念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刀馬歎口氣,然後又問起了他最關心的事,“你的臉頰是怎麽回事?”


    雙頭蛇說:“那次得令暗殺冠軍侯,我們沒能圓滿完成任務,冠軍侯一家九十六口悉數被殺,唯獨那身懷六甲的平妻不見了。


    上麵雷霆大怒,除了那位公公和八小姐外,我們所有參與人員都被刺字,戴罪立功...”


    “等等...”刀馬揮手叫停,疑惑問:“坊間傳聞,冠軍侯是因為兵敗山海關、愧對皇恩而自殺,死後被仇敵找到機會滅滿門。


    可你這裏說滅冠軍侯滿門是大隋皇帝楊廣的旨意。


    那問題來了,冠軍侯一生為大隋朝立功無數,而現在大隋邊關又烽煙四起,正是急需用人之際,皇帝總不能因功高蓋主而隨意殺了赫赫有名的他吧。


    那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雙頭蛇搖頭,“具體的我們下麵也不清楚。


    隻是有一次聽八小姐提起,好像是和仙佛的秘密有關,而冠軍侯短短十年,從一個文弱書生到武功威震天下,就是掌握了莫大機緣,而這機緣上麵也想要。”


    這世界真有仙佛麽?


    果然無情還是帝王啊,聽說冠軍侯曾是大隋皇帝的陪讀,沒想到最後落得這般結局......刀馬又問:“八小姐是誰?”


    雙頭蛇停滯片刻道:“暗衛八股之一,因年紀排名第八,所以別號八小姐,統領我們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


    刀馬好奇,“你這尊武巔峰的修為,在七十二煞排第幾?”


    雙頭蛇道:“七十二。”


    尊武巔峰才是七十二煞最後一名麽......刀馬有點意外:“那三十六天罡呢,什麽修為?這八小姐又是什麽修為?”


    雙頭蛇想了想道:“客官,我們暗衛什麽體係的修者都有。


    但按武者體係衡量,三十六天罡最低修為應該是玄士,最高的可能是半皇武者。


    至於八小姐,至少是半皇巔峰,也有人背地裏猜測,應該跨過半皇入了超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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