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堅定的喊出了答案,像是在黑夜中閃過一道雷電,他的世界裏所有的暗色退去,隻留下了一抹鮮豔的紅色。


    他在紅色中看到了星星閃耀的光芒。


    本來已經逐漸沉寂的心髒逐漸跳動起來,胸膛的起伏越來越大,身體死氣盡散,生機恢複。


    “還不夠!”恢複了一些理智的他知道自己正好在頓悟之中,關鍵時候,可是還缺最後一把火焰。


    他已經足夠憤怒,但是還不夠徹底的憤怒。


    他的意識所處的世界中紅色還不夠鮮豔,黑色也尚未退去,他還沒有認清自己,也還沒有接受真正的自己。


    那個渾身是血的自己,身上覆蓋了越來越多的鮮血,即將把他變成紅人。


    他問林凡:“你為大華練拳,是要當就是主嗎?”


    這一問,猶如當頭棒喝。


    戰火為何而燃,秋葉為何而落,天性不可奪,吾輩心中亦有惑,怒拳為誰握?


    護國安邦懲奸惡,道法自然除心魔,戰無休而禍不止,吾輩何以為戰。


    “我練拳,不是要當救世主,而是要打破舊世界,我要打破這敗壞的世道,打破一切腐朽與陳舊!”他看到了在他身後的一抹暗色。


    那裏是他心中的一抹執念,大華的保護神,鎮北王的標簽。


    原來他心中從來沒有放棄過高高在上的心態,一直以救世主保護神自居。那個是他的驕傲,也成了他最後的牢籠。


    此刻他再也沒有任何猶豫,自己仿佛一拳擊碎鎮北王三字,那麽黑暗逐漸退去。


    他像脫了最後的一絲枷鎖,精神輕盈無比,祖竅中露出一絲光明。


    “從來沒有救世主,也不會有神仙皇帝,要靠的從來都隻有自己。”他終於明白,隻有放下一切,全力投身進鬥爭之中,會徹底扭轉這個世道。


    “那些饑寒交迫的百姓,那些受苦的人們必須要站起來,我是為他們練拳的,我是為真理而鬥爭的。”


    而劍陣之外衝虛道長此刻已經目瞪口呆,他分明看到先前奄奄一息,本來已經快要死去的林凡氣息忽然恢複的過來,而且渾身血液仿佛要沸騰一樣,在劍陣之中揚起一股血色蒸汽。


    “叮!”一聲脆響傳來,所有人似乎聽到冥冥之中有一陣鐵鎖被斬落的聲音。


    “這,這是,武道鳴音!”衝虛道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有生之年真的聽到武道鳴音。


    而原先已經到達瓶頸的修為此刻竟然有了一絲鬆動,內海中無比凝實的內力結出了一顆小小的核。


    但是他完全不在意這些身體內的異狀,此刻他都被眼前的情況所震驚了,腦海中再也容不下別的東西。


    “斬落金鎖,打開天地橋,這是天人之境,先天大宗師啊!”


    “轟轟!”猶如洪鍾大呂,林凡的氣血湧動之間發出滾滾海浪拍岸之聲,聽著就讓人覺得害怕。


    而他的身上的氣息逐漸上升,原先的傷口漸漸恢複,凹陷下去的胸口也恢複了,隻是眼睛還未睜開。


    而在那個赤紅的世界裏,林凡接連揮拳,把透出的光明裂縫一絲絲擴大。


    “我這一生,不問前塵!”一拳轟出,把昨日的自己否決掉,那些鎮北王的名聲與榮耀全都拋之腦後。


    “我這一生,不求來世!”又是一拳揮出,那些皇帝勳貴世家,還有所謂的前程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他並不需要那些所謂的榮華富貴,也不需百姓神壇讓他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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