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山神廟,西風忽地加大,金妙花一個踉蹌,錢春妹一把拉住了她。要不然,一個跟頭栽下來,很可能跌落懸崖,那無疑粉身碎骨。雲潔也有點兒不適應,好在黃子芹攙扶了一下。等走過那山脊地,路道寬闊了好多,加上兩旁都有樹木。


    背著風向下了山,倒也平安無事。鄭碧芳從口袋裏拿出餅兒,每人分了一塊。她們邊吃邊跑,跑過了這座山就進入了開闊地。她們要從田埂穿過去,忽地,前方出現兩個大漢。等她們走到跟前,張牙舞爪地說道:“要想從此過,必須留下買路錢。”


    聶雙雲笑嘻嘻地粗著嗓子說:“大叔,你就別要難為我們了,我們還要趕路,要到城裏入考場。吃飯錢怎能拿給你們?不然,我們就進不成考場。”“不行!這裏是我家的路,哪個都不好白手通過的。快點把錢給我大爺拿過來!”


    錢春妹說:“你們兩個實在要錢,就跟我拿錢,放他們走。”雲潔、黃子芹、金妙花三個女生過去了,小生模樣的鄭碧芳、聶雙雲也走了過去。一個大漢正要跟錢春妹拿錢,不料被對方抓住衣裳往地下摔了個四腳朝天,另一個大漢惡狠狠地撲了上來,錢春妹飛起一腳,踢得他嘴歪了歪,隨後栽倒下來。錢春妹不慌不忙地跑了過去。


    六個人已經跑了好遠,那兩個大漢手拿棍棒追了上來。聶雙雲看到前邊有個樹棍,便迅速揀了起來,掉在後邊,說道:“你們兩個不要命的就上來,保準你們躺著回家,說不定還缺胳膊少腿。”錢春妹雖然手上沒棍棒,但她做出個決鬥的姿勢。兩個大漢大約感到自己不是對手,便自個兒軟了下來,掉頭就回。


    開闊地並不怎麽大,也就十幾畝田吧。她們便走進大山峽穀裏,這裏草木比較茂盛。金妙花說:“雙雲,你拿個長棒兒在前邊開路,打草驚蛇,草窩裏最會有蛇,而且還不得小。”雲潔說:“子芹,你也拿個長棒兒在前邊打草,要聽見響聲,蛇才會被驚動起身遊了走。”


    兩邊打草,響聲接連不斷,果然驚動了好幾條蛇,她們得以通過峽穀。走上山路,之字形上山。到了半山腰出現一塊平地,有座房屋,大家準備進去歇腳。不料,從草木之中竄出十幾條狼,一個個張開獠牙,嗷嗷直叫。


    六個人手裏都拿了樹棍,隻要狼竄到跟前,就奮力出擊。有條狼被錢春妹打中,負痛而逃。後麵有條狼嚎叫道,眾多的狼呈扇形包圍上來。聶雙雲說道:“你們都揚起棍棒!”她說著徑自從右邊迂回上去,忽地跳了起來,緊跑三四步,對準後麵那條狼就是狠命的一擊,正打到它的頭部。這條狼隻是觸電般的跳動一下,倒在地上就不動了。其它的狼見它倒下,呼地四處逃散。


    雲潔驚奇地說:“狼怎地陡然四處逃散呢?”聶雙雲說:“後麵的那條狼是個頭兒,頭兒被我打死了,狼群沒有指揮的頭兒,就自動逃散,害怕落單被打死,所以,狼群就四處逃散了。”“雙雲,你怎曉得哪是頭狼呢?”聶雙雲說:“我爹爹是打獵的好手,他叫我們遇到狼,要縮起頸項,盡可能不暴露,狼撲倒你身上,也不能抬頭仰望,隻能動身子,或者直接抓住狼的腿子猛地往前一摜。遇到狼群要看那條狼叫得最凶,這叫得最凶的頭狼一般在後頭,能夠把這條頭狼打死,狼群也就土崩瓦解了。”


    金妙花說:“我們本想在那屋子裏歇腳,看來狼出沒的地方不能停下來,必須繼續趕路。”鄭碧芳說:“那就往山北邊走,最好要找到有人住的房屋,我們好歇歇腳。”


    聶雙雲依舊走在前頭,大約走了一個時辰,轉過山嘴,發現有客棧,前後有四五個房屋,均通連。大家走了進去,掌櫃笑吟吟地接客道:“你們是住店還是進膳?”錢春妹粗著嗓子說:“不住店,吃飯。”掌櫃拍著手說:“小二,上菜和湯,路過的客人要招待好。”


    裏麵跑出兩人,一人端了捧盤,捧盤放了三碗菜和一碗韭菜蛋湯;一人手拿一壺酒和六個酒杯。雲潔說:“我們是上城裏趕考的,不喝酒。酒壺、酒杯拿走,我們單吃飯。”那個拿酒壺、酒杯的小二鄙夷不屑地說道:“你們這些秀才真夠窮酸的了。”鄭碧芳斥責說:“別門縫裏看人。等我們出了考場,再次到你們客棧,那就喝酒。今日不行。”


    兩個小二點頭哈腰地說:“客官們,這就給你們帶飯。”等捧盤端上來,小二殷勤地將飯碗放到各人跟前,一一遞上筷子,皮笑肉不笑地說:“六位客官,請慢用。”錢春妹正要拿筷子吃飯,忽地發現桌上的青菜燒豆腐有點黑色,便停下筷子。聶雙雲擠著眼說:“吃菜呀。”隻是扒飯卻不吃菜,忽地假裝頭不做主,伏在桌上。


    錢春妹見金妙花、黃子芹、雲潔三人趴到飯桌上睡著,鄭碧芳也有點疲乏,根本神氣不起來。聶雙雲輕聲地對錢春妹說:“我們也趴在桌上,等歹人搬動我們身子上黑房。”


    掌櫃冷笑道:“這回一家夥逮住了六個鳥兒,三男三女。”小乙你個子大,馱那個黑焦驢,小五你就馱那個穿黑衣的。掌櫃則馱起鄭碧芳,鄭碧芳感覺有人在背她,隻可恨身上沒什麽力氣。她緊咬著牙關,忽然絆到豎子上,便用力勾住它。那人陡然受到一觸,由於衝力大,竟然一下子跌倒下來。


    聶雙雲見狀便發力蹬了那小五的腿子,“噗通”一聲,小五歪倒下來。聶雙雲順勢踹了一腳,見那掌櫃要對鄭碧芳行凶,上去就是一個肘正彎。掌櫃突然受到一擊,栽了個四腳朝天。此時,鄭碧芳也恢複了神智,猛然抬起一腳踩在掌櫃身上,再一發力。掌櫃身子挺了挺,口吐鮮血,當即死翹翹。


    錢春妹也已經將那個小乙打倒在地,一拳頭掏過去,隻見小乙滿臉鮮血流流的。屋子裏竄出兩個人,聶雙雲操起長凳砸中了一個打手,隨即上去一個踢腿。被踢中的打手站穩身子,與聶雙雲對打起來。聶雙雲見扛不住對方的擊打,忽然倒在地上,待那家夥靠近,雙腳齊蹬,將他踢出了好遠。


    先前的那個對手緩過氣來,惡狠狠地撲過來,錢春妹也操起長凳砸了過去。那個對手避讓了過去,依然上前。他沒料到鄭碧芳跑到他背後,順手就是一個擀麵杖猛擊他的頭部,“噗通”一聲栽倒在地。跟聶雙雲對打的那個打手見勢不妙,撒腿就逃了出去。


    錢春妹說:“已經倒在地上的四個歹徒,再一一清理,防止有人還過魂來,我們這幾個女子恐怕麻煩得很。”聶雙雲說:“用繩子扣在他們的頸項,發勁拉一拉,然後吊在高處,叫他們絕對混不出鬼門關。”三個人一同出手,熟練地將倒地的四個漢子勒了頸項,再吊到二梁邦上。


    鄭碧芳說:“我們把這個客棧的三四個房子都搜一搜,看看有沒有人。”她們搜到西邊一個房子,房間卻緊關著門,聶雙雲提起腳使勁地蹬了一下,門被蹬開來。裏麵一個打扮得花裏胡哨的女子拿著一把剔骨刀,嚷道:“都別過來。”錢春妹操起小板凳打了一個旋轉,將那女子打倒在地,再踩上一腳,抓起那女子的手用力將刀搶了下來。


    聶雙雲喝道:“解藥房子哪裏?說出來饒你不死,說!”那女子大聲呼喊:“救命啊!打殺人啦!”聶雙雲一把抓起她的頭發,威嚇道:“你再大聲鬼叫,就將你這哈巴股割了下來。”那女子討饒道:“別……別……解藥在我房間櫃子抽屜裏。”


    鄭碧芳從櫃子裏翻出一個瓶子,拿到那女子麵前問道:“是這個嗎?”那女子說是的。聶雙雲說:“既然你招了出來,我們不殺你,但眼時我們還沒有離開這裏,要委屈你一下。”說著就拿起繩子將那女子反背綁了起來,將布條子塞進了她的嘴裏,隨後丟到鋪上。


    鄭碧芳當即用解藥將雲潔、黃子芹、金妙花三人喂了一下,她們終於睜開了眼,迷迷糊糊地說:“這裏是什麽地方?”鄭碧芳說:“這裏差點將你們剝掉衣裳,挖掉你們屁股、大腿上的肉,明日早上做人肉包子。”三個人一聽,慌張地站了起來。


    鄭碧芳將雲潔她們三個人領到一個房間裏,打開地窖上的蓋板,說道:“這裏麵放的全是死人,有的已經剩下骨架子。”雲潔一看,皺起眉頭說:“太恐怖了,看得我頭暈目眩。”金妙花說:“活做大頭夢,這裏簡直是魔鬼墳場。”黃子芹跺著腳說:“我們不該丟掉戒心,這裏哪是一個客棧?而是一個魔窟啊!”


    錢春妹、聶雙雲兩人各提著包裹,走了過來。聶雙雲說:“我們趕快這個是非之地,免得災禍纏身。快點走!”雲潔說:“要不要弄點吃的?吃好之後再走。”錢春妹說:“不要了,吃的東西我已經拿在這個包裹裏。目下我們是的盡快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鄭碧芳說:“我看最好把這裏的刀拿走。”聶雙雲說:“別要單拿刀,還要有刀鞘。”兩人便將此客棧三把刀裝進刀鞘,至於那把剔骨刀就丟棄在一旁。


    雲潔說了聲“走”,六人便拉開了步伐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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