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樓喊道:“桂英、金枝呀,上一次我派人帶你們去小齊山寨子裏看戲,你們一個都不去。這一次我約了幾個人回來給你們唱戲,分文不要,算是對家鄉人的回報。隻不過演的是些角色不怎麽多的小戲,拉文場的也隻有我家起鶴一個。”


    沈秋芝拍著手說:“好殺了。嗯啦,起存家的院子大,全莊人全來都蹲得下,最主要的是他家東邊是天然的高台子。”陳玉樓說:“秋芝呀,你到各家各戶都說一下,就說今晚起存家院子裏唱戲,大家分文不出。”


    沈金枝說:“秋芝你到莊南邊說,我到北邊說。這一回可要叫大家都別要拆過機會,飽飽眼福呀。唉,今晚演什麽戲?”陳玉樓回複道:“兩場戲,一場是《王樵樓磨豆腐》,一場是《楊布殺狗》。”


    梳妝台東頭駛來一掛馬車,馬夫說不好進莊,莊門口擺放了四掛馬車。車裏便下來三個女人,她們是聶雙雲、錢春妹以及錢春妹的丫鬟愛花。聶雙雲問一個看守馬車的四掛車來的都是什麽人,那人說是梳妝台唱戲的夫妻兩個帶了人回來玩玩的。


    聶雙雲想了一會,說:“春妹,咱們既然來到這個莊子,看看這個莊子有多美麗。”錢春妹說:“在遠處望,這個莊子像個花園,漂亮得很。好吧,我們把這個莊子都轉過來。”


    她們剛剛走到莊中心,沈秋芝歡呼道:“唉,闞夫人、左夫人,你們怎麽來到我們梳妝台呢?”錢春妹說:“我們是路過的,遠望你們莊子像個花園,美麗得很,我們就特意叫車夫把車子趕到這裏望望。”


    沈秋芝笑著說:“巧啦,黃子芹她們十個人都在蘇起鶴家裏,你們這回去,她們一定會驚呼。”聶雙雲摸著鬏兒說:“這麽一說,我們倆倒要遇遇她們。”


    沈秋芝領著她們三人悄悄進了蘇起鶴院落裏,沈秋芝進屋通報道:“黃鴻臚、鄭書記,你們這回六姐妹可要齊了。”雲潔驚訝道:“聶雙雲、錢春妹她們兩個哪摸到這裏呢?走,出去看看。”聶雙雲一腳跨了進去,笑著說:“不要出去,我跟錢春妹兩人來了,算是不速之客。”


    陳玉樓糾正道:“左夫人,你這樣說就生分了。到了我家裏就是賓客,要麽怕我蘇家招待不周啊。裏邊大桌坐坐,屋裏麵都是咱們姐妹們。”


    兩人坐到西桌上,鄭碧芳問道:“雙雲呀,你跟春妹兩個怎曉得我們到梳妝台的?”錢春妹說:“哪是的,我們跟著自家的男人來到廟鎮,他們拜訪吳理事,我們兩個遇到一起,就想到戴家店芮秀蘭家裏玩玩。她個雙雲把個路走錯了,本來走西邊的山坡,卻走到東邊的山坡,遠望梳妝台像個花園,就神使鬼差地走到這裏來了。我們倆怎曉得你們在這裏啊。”


    聶雙雲說:“事情怎麽湊巧的,咱們六姐妹在這裏聚齊,這回咱們可要多聊聊。……唉,告訴你們一個消息,芮宸妃的人馬跟顧王的人馬會合,兩支人馬壯大起來了,已經快要打進平都了。梁鳴泰的人馬像紙糊的一般不經打,可以說是兵敗如山倒呀。”


    雲潔說:“芮宸妃她是個神女人,精通韜略,又有鐵一般的手腕。人們說她的人馬所向披靡,如同旋風一般似的。”鄭碧芳說:“我想叫單寨主率領全軍投奔芮宸妃,可她說自己是土匪行當,不受待見。我不好再說什麽了。”


    黃子芹說:“唉,我們女人家大多是死腦筋,男人就靈活得很,連早新、居衛、滿寵、張宜江他們都跑到芮宸妃旗下,真的叫個悄然無聲。我家男人王順清也準備來個不辭而別,說實話,我黃子芹聽隨他,前途黑洞洞,哪個曉得將來怎麽樣,再說我們這些女人根本不是劉伯溫在世,時局變化哪個也摸不準。”


    馬九妹敲著桌子說:“今日姐妹們相會,不談國事,隻談姐妹情。你們說,我這話說得對不對?”金妙花說:“馬九妹說這話我讚成,今日我們六姐妹都坐到西桌上,嶽芷英、商夫人你們兩個坐過來。”林翠芳說道:“好的。我說呀,嶽芷英你喊我林翠芳,不要喊商夫人,我也不喊你滿夫人。因為大家都是姐妹們,喊夫人就顯得生分。再說我們女人也是人,隻不過在眾多的男人跟前,人家喊個某某夫人,男人的臉才掛上了麵子。”


    陳玉樓說道:“起鶴呀,你跟李亦文兩人到起根家裏喝酒,帶上五個馬夫,加上起根整整的一桌。我家裏坐的兩桌都是我們婆婆媽媽,也讓我們自由自由。”


    李亦文站起身,說:“老蘇呀,我們兩個大男人走呀,別耽誤她們女人談談姐妹情呀。”蘇起鶴幽默地說:“自家的婆娘下了旨意,不走也得走呀。要是惹得婆娘不高興,稟報芮宸妃,咱就吃不了兜著走呀。”


    陳玉樓將幾個妯娌拉進來坐到東桌上,說道:“今兒首席是秋芝坐。”沈秋芝殺豬般的叫道:“我怎好坐首席,還把我急殺了。”沈金枝、烏秋桂兩人死命按住沈秋芝,大家都說道:“今日就派你坐,你是新娘子,還出手打跑了曹學禹、烏用兩個土匪。”


    聶雙雲鼓掌道:“唉,你們把沈秋芝打跑兩個土匪的事說一說。”沈桂英笑著說:“就是你們車子來之前的那一刻,我跟金枝兩人陪她到莊東頭跑跑,忽然來了兩個陌生人,話不曾說到幾句,就要抓我們三個,那個曹學禹還要秋芝跟他睡覺。那家夥才出手,就被秋芝一腳踢倒在地,烏用上來出手,卻被秋芝一把推倒在陡坡下麵。烏秋桂喊他烏用,這家夥嚇得趕緊溜了走。”


    黃子芹也拍著巴掌,稱讚道:“誰說我們女人不如男,今日沈秋芝就是好樣子,給我們女人啊長了臉。”鄭碧芳催促道:“怎弄啊,你們東桌也坐下來。沈秋芝你就別要怎麽客氣,又沒有個男人在這屋裏,姐妹們叫你坐,你就坐,受什麽拘束啊。”


    沈秋芝無奈坐了首席,施子麗作陪。一剪梅跟陳玉樓坐東邊,沈金枝、沈桂英坐西邊,南邊坐的是烏秋桂、馬九妹。陳玉樓站起身說道:“姐妹們,聽我說,咱們女人既然會聚在一起,應該高興高興。既然高興,在我陳玉樓家裏哪就不能多少弄點兒酒喝喝,至於喝多喝少,那不勉強,各人自便。即使滴酒不償的人,嘴邊上也要沾點酒,否則,她就不配參加今日的席位。你們說,我這話對不對?”


    鄭碧芳說:“姐妹們,你們都別要愣著,東道主說了,我們做客人的不好拒絕,會喝酒的放下酒量,不會喝的,回回嘴邊上都要沾點酒,跑出去也說是喝了酒的,東道主嘛,臉上多少也有點光彩。”


    陳玉樓說:“我這裏有兩壺酒,一張桌上一壺。”陳玉樓將酒壺拿到兩張桌上。東邊沈桂英斟酒,西桌黃子芹斟酒,她很有架勢,任何人不好拒絕,至於喝不喝斟下來再說。


    雲潔站起身說:“我代表東道主敬兩張桌的姐妹,大家喝酒,我雲潔敬酒的幹杯,你們各人隨意。”她一仰脖子,幹了杯。姐妹們便一起喝酒,喝的量各不一樣,但是歡樂的氣氛卻是濃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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